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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现身前,司棋惊愕,急忙掩口以免失声。

谭羡鱼现身,司棋心中的大石才落地,微微屈膝问到:“夫人,怎么亲自跑这一趟?”

“听闻侯爷近日收获颇丰,因此我想也是时候该来看看了。”

司棋轻叹:“侯爷单纯,那些人可精明,愣是一点漏洞不露!”

“无妨,这些已足够。”谭羡鱼柔声说。

司棋一怔:“足够了?”

谭羡鱼点头示意:“此处不便多言,我们即刻动身。”

司棋忙将手中密信复位,关紧暗格:“那我随后就去主院报到。”

“嗯。”

目送云织陪同谭羡鱼离去,司棋这才开门,警告屋里的人:“听着,内室床上有我的布置,谁也不准进!要是坏了我为侯爷准备好的惊喜,休怪我不客气!”

书房仆从们会意,齐声应诺。

侯爷之所以偏爱司棋姨娘,自然有其道理。

看她这份心思,即便侯爷不在,也忙着布置,就怕侯爷将她遗忘。

司棋心安离开,特地绕了个远道,方才向主院行去。

谭羡鱼早已备好茶水,静候她的到来。

一进门,司棋急不可耐地问:“夫人,你说材料够了,当真?”

信中哪有什么能确认身份的好东西啊!

谭羡鱼重重点头:“稍后我会请位朋友来鉴定,如若他手中有其他证据,结合起来应该就能成事。”

司棋也点头,又叹息道:“真是怪哉,对方怎如此小心谨慎!”

谭羡鱼让人奉上茶,未言语。

蛮族图谋非小,怎能不小心翼翼。

他们至今最不够谨慎的举动,或是拉霍容恺下水。

品茗完毕,谭羡鱼又提:“你可考虑过,离了侯府何去何从?”

司棋摇头:“还没想好,只是想逃离罢了。”

她不喜欢被束缚。

胭脂巷是枷锁,侯府亦然。

“那你有想过要做些什么吗?”

司棋再度摇头道:“夫人,我出身摆在那里,谈婚论嫁不可能,想做点营生估计也没有人理会。好在我攒了些银两,省着用,够我过一辈子了。”

这话里满是无奈。

可现实便是如此残酷。

谭羡鱼抿抿嘴:“我已托付家中的二嫂,在将军府安排了一处庭院,若你还未决定去向,不妨先住那里,权当个临时的栖身之所。”

司棋闻言不由诧异:“夫人不怕我玷污了将军府清誉?”

谭羡鱼瞥她一眼:“别说这种自轻的话。”

司棋低笑:“那……谢过夫人厚待了。”

——

夜深,戚霆骁再度来访。

他直扑床榻,却被谭羡鱼一把推起:“快去他的书房查看一番。”

戚霆骁眉毛一挑:“有好戏?”

谭羡鱼略有迟疑:“算是吧。”

戚霆骁闻言精神一振,长臂一挥,将谭羡鱼带入怀中,两人趁夜色悄悄前往前院书房。

戚霆骁直奔书桌,轻轻一拨即开启暗格。

瞧他摆弄那机关如此得心应手,谭羡鱼不由得诧异:“这儿你过去来过?”

“我没事干跑这儿来干吗,”戚霆骁一脸不以为然,“书房那些小把戏,大半都藏这儿了,还以为自己多机灵。”

谭羡鱼抿抿嘴,随他迈步入内室。

戚霆骁未点灯火,借着窗外清冷月色,片刻间已阅毕密信。

与谭羡鱼目光交汇,戚霆骁低声说:“我手里也有些东西,加起来虽不足以撼动最深处的几人,但对付姓霍的已足够。”

此人,实在难成大器。

多疑也就罢了,还拉着稳重之人一同胡乱猜忌,偏他侯爷这身份让人不得不重视,以至于他手头证据加之谭羡鱼提供的,足以牵动五六个人。

霍某自然在列。

戚霆骁眼中闪过一丝窃喜。

谭羡鱼若与霍某解除婚约,他自也不必如此躲藏。

重见天日,指日可待!

谭羡鱼闻此,心头大石终落地。

抬眸间,戚霆骁已将密信复位,暗格如旧。

“此处若还有需处理之事,速办妥,”戚霆骁环抱她腰肢,引领前行,“事毕,我即带人来接应。”

他在侯府中如鱼得水,自由出入,仅于接近主院时略施巧计,翻墙回至卧房。

一路上,谭羡鱼沉默不语,思绪纷飞。

司棋之名本就虚构,假死即可脱身,但霍沅皓还需在谭家书院学习,其莫老关门弟子这身份对他前程大有裨益,不宜舍弃,故假死计策难行。

助霍沅皓脱困,谭羡鱼须细细筹谋。

至于司南枝与霍修宇,他们已无需她担忧。

逃不掉的。

见她眉头紧锁,戚霆骁终于开口:“想什么呢,可以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

谭羡鱼望向他:“我在想,沅皓如何是好。”

戚霆骁眉头一紧:“你还顾得上别人,倒是不如先想想自己。”

“我?”谭羡鱼一愣。

若霍容恺得知败露,恐会拖她共赴黄泉,她是名义上面的妻子,霍容恺若不放手,她何以自处。

更不愿连累谭家。

谭家今日荣耀,乃父兄刀枪血战换回,不可因她受损。

因此……

“那你能否照顾好抱琴?”

“其余人找个由头打发便是,但抱琴怕不简单,那时你能否……”

“谭羡鱼!”戚霆骁猛然打断,“别告诉我,看你像是在安排后事。”

一字一句,似从齿缝间挤出:“你真愿为这一家人殉葬?”

谭羡鱼下意识避开了他的视线。

紧接着,她被拥入怀中,耳边响起刻意的狠厉之音:“听着,别再想抛下我!”

他用力过猛,谭羡鱼仿佛撞上了铜墙铁壁:“……我没有别的选择,也不愿牵扯任何人……这样也算挺好。”

“这事儿,你别跟我家里提,”谭羡鱼接着说,“还有一事,我不愿意和那家人同穴,你能不能——”

戚霆骁哪有心思听这些,直接俯身封住了她的唇,把那些难听的话语全部扼杀在萌芽里。

好一阵子,戚霆骁才松开她:“早晚得找东西堵住你的嘴!”

真是不会说半句好听的。

见谭羡鱼垂着头,避开了他的视线,戚霆骁心里的烦躁更甚:“不然我现在就去找霍家的写休书!”

谭羡鱼见他要走,连忙拽住了他:“你不是说等我把事情解决了嘛!”

戚霆骁斜睨着她:“我真怕你把自己一块儿解决了。”

到时候他该去哪儿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