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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入学不久,太深奥的知识自然考不了,不过老太太想了想,命人准备了笔墨纸砚,想看看他们两人的字写得究竟如何。

两人分别铺纸磨墨,开始动笔。

老太太精通琴棋书画,待两人写完,亲自接过他们写的字仔细端详。

霍沅皓的字尽管还是有些稚嫩,但已有轻重缓急之分,结构也初具规模,假以时日,一定能练出一手有韵味的好字。

霍修宇的字每一个笔画很用心,其实也不赖,但和霍沅皓一比,差距就显现出来了。

老太太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先把两个人都夸奖了一番,但是等人走了之后,她又拿起霍沅皓写的字,认真地又看了几遍。

“还是羡鱼会教育孩子啊……”

老太太边摇头边说。

当初被谭羡鱼随便挑中的孩子,现在竟然比霍修宇强出一大截。

可惜的是,那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孙子。

“看来得找个时间跟容恺好好谈谈,让他早点和羡鱼有个孩子。”

谭羡鱼教养养子都可以有这样的效果,更不用说教育自己的亲骨肉了,一定能培养出一个品德和才能都优秀的好孩子。

将来霍修宇有这样出色的孩子辅助,她也能更安心些。

一旁,沈嬷嬷的神色微不可见地闪烁了一下。

老太太考验学问的事刚过去不久,沈嬷嬷的老家就忽然寄来了一封家信。

沈嬷嬷找管账先生看了看之后,急忙去找了老太太。

“老太太!是奴婢的老家来的信说,奴婢孙子被坏人抓走了,到现在都不知道在哪里!”沈嬷嬷进门就跪下了,年岁已高,头发斑白,哭得鼻涕眼泪一大把,“求求老太太允许奴婢回家一趟,将孙子给找回来!”

上了这个年纪的人,哪个不疼爱家里的小辈呢。

沈嬷嬷的大孙子,更是她的心肝宝贝。

“这还了得!”

老太太感同身受,又惊又怒,“你赶紧回去收拾行李,再挑几个身材健壮的护卫陪你一同回去!”

沈嬷嬷感动得泪流满面,连声道谢。

半个时辰之后,沈嬷嬷便着急忙慌地带上一队护卫离开了。

沈嬷嬷走了,老太太身边就没有人照顾了。

虽说寿安堂里的仆人不少,但不是贴心的人在身边,老太太总觉得不自在。

因此,司南枝不得不“临危受命”,从早到晚整天都在老太太身边服侍,几乎是形影不离。

这一天,司南枝刚迈进寿安堂的门,谭羡鱼就得到了消息。

“从胭脂巷里面带回来的那个姑娘怎么样了?”谭羡鱼问道。

“休养得还算不错,精神好很多了,”抱琴有些诧异地说,“说来也怪,那姑娘刚来时疼得连路都走不好,看上去也不像装的,不过从她的身上却一点毛病也看不出来,甚至都没一块青一块紫的痕迹!”

“不奇怪,”谭羡鱼语调平缓,“胭脂巷那些人靠的就是姑娘们的身体谋生,只要有心,总能找到既让人感到疼痛又不留痕迹的办法。”

抱琴不由打了个冷颤,仿佛自己的身体也在隐隐作痛:“不然,夫人,要不要奴婢去将那位姑娘请来?”

谭羡鱼点了下头,抱琴立刻转身出去,不一会儿就轻手轻脚地领着一个年轻的女孩走了进来。

那姑娘看起来刚过二十的样子,身材苗条,凹凸有致,走路时腰肢轻轻摇曳,勾勒出迷人的曲线,让人目不转睛。

“姑娘这两日休养得可还行?”

谭羡鱼示意了一下,“坐吧。”

姑娘听话坐下,又从抱琴手里接过了茶水,落下眼帘说:“多谢夫人的关心,院子里安静,给我用的药也是上等的,我休养得特别好。”

姑娘轻轻抿了口茶,抬头看向谭羡鱼:“夫人叫我来,是因为我终于有能用的地方了吗?”

“姑娘真是机灵,”谭羡鱼笑着说,“等咱俩这笔买卖成了,自然有需要我出力的时候。”

姑娘眨巴眨巴眼,忽然笑了起来:“我的这条原本就是夫人救下的,夫人就把我当作小猫咪一样使唤吧,您尽管说就是了。”

她说话的口气有点轻浮,眼神里也透着一股淡漠,分明不太相信谭羡鱼说的那些许诺。

“还不晓得你的名字呢。”

“我啊,没有名字,”那姑娘随口说道,“夫人您看我这人,随便给起一个就成了。”

“这种活我不能乱接,”谭羡鱼说,“你就临时编一个,只要能混过去便可以了。”

姑娘那张俏丽的脸蛋立刻垮了下来,鼓着腮帮子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不过声音太小,就连站在旁边的抱琴也没听清楚。

“好了,”谭羡鱼一拍手,“可以准备一下了,该干正事了。”

现在司南枝得日日夜夜陪在老太太身边,霍容恺很快就来了。

霍容恺在客厅坐下,上下打量了一番谭羡鱼。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谭羡鱼不再每时每刻都浓妆艳抹,今天她只是简单地把头发盘成了一个髻,发间插着一支珠钗,别的什么首饰也没戴,就连平日里穿的衣服也是素色的,几乎都没有绣花,却自有一股清新脱俗的韵味。

“嘶……”

一个声音吸引了霍容恺的注意力,他看到一个穿着粉色裙子的女子微微皱着眉头,正轻轻按着腰侧,似乎有点不舒服。

就在这一瞬间,霍容恺的眼睛不由自主地一亮。

眼前的女子身穿粉色的衣裳,同样是粉色的衣服,穿在司南枝身上显得活泼可爱,但在眼前的这个女子的身上,却不知为何多了一份妩媚,让人难以移开视线。

“这位是……”

“小女子名叫司棋,”女子好像没想到霍容恺会瞧见她,急忙行了一个不太规范的礼,“前几天卖身葬父,还是夫人慈悲,给了我一笔钱,让我安葬了我的父亲。但我无处可去,于是恳求夫人让我进了府里。”

说起这段伤心往事,司棋的眼中隐隐泛起了泪光,虽然不很明显,但霍容恺看得一清二楚。

谭羡鱼也点了点头说:“这姑娘瞧着实在让人心疼,无亲无故的,在这世界上没了侯府就无处可去。我想着,反正侯爷如今后院现在还空着,能不能收留这姑娘,让她以后的日子有个依靠。”

霍容恺的眉头轻轻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