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知错,你若是气不过,可以报复回来。”
顾景炎从榻上坐起,解开里衣一本正经地对她说,“本王的身体只属于你一人,你想对本王做什么都可以。”
“你想得美...”
沈无忧嘴上这么说,眼睛却很诚实。
她的视线在他宽厚的胸肌上停留了片刻,目光很快又往下移去。
不得不说,他的腹肌也很性感。
最下面那块腹肌几乎和人鱼线连在了一起,一路蜿蜒至不可说的地方。
“想不想试试手感?”
顾景炎对她倒是很大方,将脱下的衣裳扔至一旁,没羞没臊地说。
“你快穿上。”
沈无忧默默地将衣裳给他递去,“一会儿秀儿就该进来了!你在我卧榻上光着膀子,实在是太奇怪了。”
“你是担心本王的身体被其他女子看去?”
“不是...”沈无忧服了顾景炎的脑回路,手忙脚乱地将衣裳给顾景炎套上。
顾景炎胳膊上的伤还没有好全,隐约可见狰狞的疤痕。
“王爷,你的胳膊还需要定时上药,否则会留下疤痕。”
“还没成婚,就开始嫌弃本王了?”
“色衰则爱弛。王爷若是害怕被休弃,就该好好保养自己。”
沈无忧专心致志地给顾景炎系着衣扣,全然忘却自己身上的纱衣被他弄湿了,什么都遮不住。
顾景炎眸色渐深,要是换个女子。
他定会认为对方在勾引自己,兴许还会雷霆震怒。
沈无忧这么做,他却很是兴奋。
她要是真有这般心思,该多好...
“无忧...”
“怎么?”
沈无忧给他穿好里衣,脸上的热度总算退了些。
“你这身衣裳可曾在裴行止面前穿过?”
顾景炎不是故意给自己找不痛快的,但他就是想知道。
“......”
沈无忧又一次盖上了被子,“顾景炎,你能不能别总提裴行止?”
“你真心喜欢过他的,对吧?”
“是。”沈无忧没有选择欺骗他。
“他吻过你吗?”顾景炎又问。
“如果我说,吻过呢?”
沈无忧不明白顾景炎为什么非要追着她问这些,他这种行为纯粹属于没醋硬吃。
顾景炎听沈无忧这么说,便以为她和裴行止亲过。
他心里有些不爽,寻思着改天定要把裴行止那张嘴给毒了。
“吻过就吻过吧!本王以后不问了。”
顾景炎下了榻,捡起地上的外袍,给她递去,“替本王更衣吧。”
“你胳膊上的伤应该不妨事了吧?”
“你给裴行止更衣过没有?”顾景炎又问。
“顾景炎,你最好别得寸进尺!”
“本王只是嫉妒他...”
顾景炎嫉妒得发狂,哪怕沈无忧跟他说了,她和裴行止并未圆房。
他吃醋是因为沈无忧曾真心实意喜欢过裴行止。
“他出征在外的一年时间里,你可曾幻想过和他的洞房花烛夜?”
“......”沈无忧没敢再如实回答。
“本王就知道!”
顾景炎更酸了,他垂着眼睫,声音中透着一丝失落,“本王若是没猜错的话,你从未幻想过和本王的洞房花烛夜,但你却想过和别的野男人的。”
“我和裴行止没亲过。”
沈无忧算是发现了,顾景炎吃起醋来特别难缠。
她还是先交代清楚好一些。
“真的?”顾景炎的心情好了些许。
他从她极其糟糕的吻技上可以判断出,她应该是没有和别人亲过。
但听她亲口说出来,还是挺开心的。
“嗯。”沈无忧轻轻点了点头。
“真乖,等本王下朝,带你去看一场好戏。”
“什么好戏?”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顾景炎穿戴齐整后,又折返回榻前,他指着自己的脸说:“亲本王一下。”
“不要。”
“你要是不亲本王,本王就走正门了。”
在拿捏沈无忧这一方面,顾景炎渐渐掌握了一点技巧。
她脸皮薄,肯定不想让她院子里的人看到他这个点出入她的卧房。
“你!”
沈无忧有些气恼顾景炎又在威胁她,见他转身要走,忙攥住他的手,将他拽至自己跟前。
顾景炎很配合地将自己的脸凑了上前。
沈无忧飞快地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旋即又躲进了被窝,“你快走!记得走窗。”
“好。”
顾景炎心情大好,他们之间能这么快破冰,也是他没有想到的。
原本还想再逗逗她,听闻屋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他只好先翻了窗。
“真是的!男色误我!”
等傅景炎离开后,沈无忧才反应过来,她还在和顾景炎生气,怎么一觉醒来就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另一边,顾景炎下了朝,并未直接出宫,而是去了一趟华翠宫。
华翠宫中。
太后懒怠地在院子里修剪着太监刚送过来的新鲜花束。
她本想约上几位太妃一同打马吊,又因不日前罚了沈无忧的事而心生烦闷。
“母后怎么心不在焉?小心剪到手。”
顾景炎顺手接过太后手中的剪子,将案面上的牡丹花随意得丢进了花瓶中。
“炎儿,无忧近几日可还好?”太后回过神,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母后为什么这么问?”
“哀家听说,她昨日在蹴鞠场晕了过去,也不知道要不要紧。”
“倒是没什么大事。”
顾景炎停顿了片刻,又继续说道:“就是她膝盖上多了两处淤青,看上去挺严重。”
“淤青还没散?”
“母后也知道她膝盖受了伤?”顾景炎反问。
“前几日,哀家听闻她打了你,还害得你染上了风寒,一气之下便罚她跪了两个时辰。哀家没想到那丫头这么娇气,这都好几日了,淤青还没好。”
“膝盖上的淤青倒还是小事,万一动了胎气,才叫麻烦。”
“什么胎气?她怀上了?”
太后警铃大作,连声追问道:“你与她还未成婚,她怎么就怀上了?如此未免太过轻浮!不对...若是按时间推断,她的孩子有可能是裴行止的。”
“母后,她怀的是我的,裴行止没有碰过她。”
“什么?她和裴行止没有过?”太后眨了眨眼,总感觉自家儿子被沈无忧给骗了。
“三个月前儿子被千人伏击受了重伤逃至贵妃偏殿,误打误撞遇见同样被带进偏殿换衣裳的她。偏殿里的熏香不对劲,儿子对她犯了错事,她就是那一次怀上的。”
“三个月前...”
太后眯了眯眼,仔细琢磨了一下,脸上瞬间现出了一抹喜色,“你是说,哀家要当祖母了?”
“不一定。她身子弱,要是再被罚一次,孩子不知道能不能保住。”
顾景炎没把沈无忧供出来,但他必须把话跟太后说清楚。
得知她跪了两个时辰,他都要心疼死了。
要是再有下次,他很有可能会控制不住情绪和太后大吵一架。
“这事怪哀家不好!哀家不该听信小人谗言,平白害她遭了罪!”
太后越想越内疚,连忙将手中的镯子褪下,给顾景炎递去,“你将这只镯子带给无忧,就当哀家给她赔不是了。”
“好。”
顾景炎接过镯子,幽幽地叹了口气,“母后,你这次可把儿子坑惨了。”
“怎么说?”
“儿子以为她膝盖上的痕迹是出去跟人厮混搞出来的,问她她也不说。儿子一时气急,就...”
“就什么?”太后听得焦急万分。
“...她告病几天,全是儿子闹的。”
“你个混账东西!哀家固然有错,但你也不该这么欺负人家吧!”太后算是发现了,顾景炎这性子是真的很欠揍。
“这之中少不了皇兄在拱火。”
“你皇兄还不肯罢休?”
“他是什么性子,母后应该很清楚。”
太后拢了拢案面上开得正艳的牡丹花,倏然抬眸看向顾景炎,“炎儿,你今天来,除了为无忧讨要公道,想必还有其他话要说吧?”
“儿子想说的是,皇兄若再出手阻拦,儿子不介意鱼死网破。到时候皇兄若有恙,还望母后别记恨儿子。”
“不管是何种情况,务必留人一条生路。”
顾北宸到底是太后一手带大的,哪怕顾北宸的很多做法让她感到寒心,她还是舍不得眼睁睁地看着他死。
“好。”
顾景炎犹豫再三,还是答应了下来。
其实顾北宸设计千人伏击局的时候,就没想过让他活下来。
按理说,他也不需要顾及顾北宸的死活。
可怎么说呢。
他在外征战的这些年,全是顾北宸陪着母后。
母后舍不得,他也可以理解。
太后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些对不住顾景炎,又小声解释了一句:“宸儿生母救过哀家的命,她死前让哀家务必照顾好宸儿。”
“母后无需解释。”
顾景炎话落,两人之间骤然陷入诡异的沉默。
太后深知顾北宸和顾景炎的兄弟情已经不复存在,暗暗叹了口气,便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
“对了,无忧这都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你们成婚的日子也该早些定下来。虽说这孩子是你的,到时候要是生得太早,难免惹人非议。”
“下个吉日在半个月后。至于怀孕月份,关系倒是不大。等她显怀后,我会带她暂离京都城。”
“如此也好。”
太后点了点头,旋即又不放心地补充道:“你对无忧该多点耐心!真要是她的错,也不该凶她。沈重是出了名的宠闺女,加上她上头还有三个哥哥。她未出阁前定是未曾受过分毫的委屈。你要是对她不好,她稍微一对比,难免会心酸委屈。”
“我可没罚她跪上两个时辰。”
“你这孩子!还学会跟母后记仇了?”太后哭笑不得。
她原以为顾景炎随了先帝的性子冷酷到不近人情,骤然发现他挺会疼人,心里还是挺欣慰的。
作为上位者,确实是需要冷血一些。
顾景炎早就放弃了皇位的角逐,她只希望他能平安幸福...
—
傍晚时分,顾北宸仍旧没有等到沈无忧主动提出退婚,心底里骤然闪过一丝烦躁。
“邓廖,朕需要出宫一趟。”
“皇上,各国使臣即将抵达京都城,近段时间京都城里鱼目混杂,还是留在宫里好些。”
“朕必须出去。”
顾北宸从未得到过的真心和幸福,他决不允许顾景炎得到。
这事儿对他而言,也算得上是头等大事了。
“老奴这就给阿水姑娘传个信,让她去一趟怡景苑。”
“去吧。”
顾北宸摆了摆手,换上了一身便衣,便乘坐马车踏着夜色去往了宫外的别院。
与此同时。
顾景炎和沈无忧两人已经抵达怡景苑。
“王爷,你深夜带我来这处别苑,所为何事?”沈无忧扫了眼这处干净却死气沉沉的别院,不解地问。
“今夜,皇兄会来此处。”
虽说他已经跟沈无忧解释过,他和阿水之间是清白的,但还是想要再次证明一下。
“所以你让我事先准备的迷香,是给圣上用的?”
“正是。普通迷香他会有所察觉,你给的会好些。”
一般而言,武者对周遭环境都是比较敏感的,附近藏没藏人,基本上一下子就能感觉得到。
用了迷香,五感敏锐度便会直线骤降。
“他来这里做什么?”沈无忧环顾了一下四周,这处别苑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嘘...来人了。”
顾景炎拉着沈无忧的胳膊,即刻隐匿在了暗夜之中。
不多时,阿水和顾北宸一前一后走进了卧房。
很快,窗纸上两人的影子竟暧昧地交叠在一起。
“上前看看,邓廖已经走远。”
在暗处等了一刻钟,顾景炎这才同沈无忧一起,悄然地凑进了那间卧房。
卧房里,断断续续传来阿水的低吟声。
沈无忧蹙着眉头,小声说道:“阿水才流掉一个孩子,身子正是在最虚弱的时候,怎么可以这样...”
“她是皇兄养的死士,她的身体不属于她自己。”
“我还是觉得太过残忍了。”
沈无忧在屋外听了一会儿就彻底听不下去了。
顾北宸和顾景炎有一点挺像。
兄弟俩都喜欢在榻上折磨人。
更合理地说,顾北宸还要更恶劣一些。
他全程都是让阿水跪着的。
到后来,阿水双腿颤得厉害,却还要被顾北宸用鞭子抽。
听到她痛苦的低泣声,沈无忧的拳头更硬了。
“你们皇家就没有正常一点的男子?”
“皇兄不正常,关本王什么事...”
“半斤八两。”
沈无忧正想转身离开,屋里顾北宸忽然幽幽地开了口:“朕交代你的事,你可做了?”
“奴已按照您的吩咐,一字不落地说了。”
“你说的什么?”
“奴说奴肚子里怀的孩子是战王殿下的,可惜近段时间用药过多,不敢生下。”
“确定沈无忧听清了?”
“奴确定。”
“朕的皇弟这几日可有去过醉佛楼?”
顾北宸坐到了卧榻之上,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阿水。
脑海里却自然而然地代入了沈无忧那张明媚的脸。
“王爷这几日未曾来过。”
“后天晚上,朕给你机会,你务必将皇弟一举拿下。到时候,朕会逼着他给你名分。”
“皇上,王爷虽常来醉佛楼,但奴从未见过他和哪个女子亲密接触。奴担心,王爷看不上奴。”
“放心,其他事朕会安排好。你只需要记得,你是谁的人,该听命于谁就行。”
“是。”
阿水垂下头答应着,她眼里却闪过一丝挣扎。
她不想要算计顾景炎。
要怪就怪顾北宸提出的条件太诱人。
如果顾景炎真的愿意给她名分,她这辈子也算是值得了。
“把烛火熄了。”
顾北宸看着阿水妆容精致的脸庞,内心深处骤然生出一丝惋惜。
待烛火熄灭。
他这才起身上前将阿水抱上床。
这一次,他明显比之前温柔。
“无忧...”
尽兴时顾北宸摁着阿水的蝴蝶骨,一遍又一遍地喊着沈无忧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