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人曾经在那梨花木大床上,让那结实的木床不断得‘哐当,哐当’得响着。
似乎随时都要散架的。
而那梨花木终究是没有散架。
女人在被男人送上顶点的时候,似乎就此就是天长地久的一般。
但是,实际上并不是天长地久。
那梨花木床依然是床自己。
而昨夜的春宵一夜,终究只是梦异常的一夜。
短暂得如同是多年之前的回忆一般。
很多的留恋,似乎总是会在那里属于根本就不可能了的一般。
而那饭桌上,还有几个盆儿碟儿,碗儿。
菜肴早已凉透,人都已经走了。
但是,韩瑾语还会想起,詹旻轩坐在那一张木凳上。
男人告诉她说:‘你在这里等我回来吃晚饭’。
她韩瑾语会等男人回来吃饭吗?
韩瑾语终究还是迈开一双穿着白底兰花的绣花鞋。
男人曾经托着女人的一双脚,给她穿袜子,给她穿鞋子。
只是他因为担心女人弱弯下腰来,会压着肚子。
他怕会累着女人。
而男人又不放心别人。
所以,哪怕身体虚弱之后,还是强撑着给女人穿鞋。
女人踏着绣花鞋,在走廊间慢慢朝前走着。
每走开一步,有关詹旻轩的回忆,还是点点滴滴得如同潮水般涌了上来。
平常男人会使用右手去做的事情,现在都已经换成左手了。
今天男人的右手,似乎总是藏在袖子里。
因为仔细去看,会发现男人的右手比左手白一些。
因为男人的右手已经被切断了。
他的手臂已经变成药丸。
她今天就这么吃下了。
而男人使用的右手只是一节欧幻化而成的。
一切都如同做梦一般。
女人不知道走了多久。
终于走到男人设置的结界之前。
那里空气之中,细看,总会有一丝丝游离的蓝色的光线。
韩瑾语非常清楚,走出了这个结界之外。
她要再回来,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甚至是出去了之后,她就永远都无法回来了。
也许走出了这个结界之外,她就失去了男人的庇护和保护。
她还会在雾离大陆遇到很多伤害。
但是,她能够怎么办呢?
韩瑾语下意识得擦了擦面颊。
她却发现脸上早已是湿漉漉的一片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
但是,她知道自己是不能就此留下来的。
她莫名想起了自己还是寡妇的兰姐姐。
如果是兰姐姐的话,一定会乖乖留在结界之中,安心度日吧?
或许,兰姐姐会更贤惠,更乖巧,更加顺从。
或许兰姐姐会更加依赖詹旻轩。
兰姐姐也不会再让詹旻轩为难和烦恼。
但是,她韩瑾语终究不是兰姐姐。
或许,遇到了她韩瑾语算他詹旻轩倒霉。
韩瑾语和兰姐姐不一样。
她不是土生土长的雾离大陆的女人。
韩瑾语是一个现代人穿越过来的女人。
她是哪怕被老板给虐待,哪怕是顾客给瞧不起,
哪怕是被同事给排挤,哪怕一个月公资月薪一两千,
但是还舍不得辞职的韩瑾语。
她是哪怕自己累死累活,舔狗舔得天天绝望得几乎要去自怨自艾,
却还是宁愿当工作上的舔狗。
她也不愿意当一个全职家庭主妇。
都很苦,每条路都很苦。
只是,她找一条自认为可能不太苦的路。
她不是一个一点感情都没有经历过的女孩子。
虽然原主是个姑娘。
但是,魂魄的主人已经不是了。
她是一个被自己的老公所背叛。
她是一个真实在怀孕的时候,被男人劈腿的女人。
她不知道自己堆詹旻轩的感情究竟是什么。
但是,她永远都无法忘记。
丁玮在跟其它女人上床的时候,似乎也是性欲满满。
或许韩瑾语这些想法,这对詹旻轩不公平。
但是,在韩瑾语的眼里,性欲满满时候的激动,
丁玮和小三之间的兴奋的感受,
和詹旻轩上她韩瑾语的兴奋感受。
女人总是在那里稀奇古怪之中找到一些相似的感觉。
她总觉得前夫和现任之间有相似点。
因为这种相似的感觉。
所有的兴奋和激情都化成一种……她说不出来的恶心。
她说不出来的提心吊胆,说不出来的不信任和恐怖。
她终究还是不相信,男人会始终如一。
她始终骨子里沉浸在被男人劈腿的恐慌之中。
或许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到底是蛇,还是绳子。
她感觉自己已经看不清楚了。
她总觉得都很相似。
不管是不是,因为看不清楚。
她不想再受伤了。
害怕,都会有。
因为看不清楚,所以,不管是绳还是蛇,
她看不清楚了,都会有蛇的阴影。
所以,她很害怕。
她宁愿不相信爱情,宁愿通通去规避。
她只是想要单纯得保护自己。
韩瑾语终究是卖出那一条蓝色得结界。
走出结界之后,韩瑾语彻底从詹旻轩设置的幻化世界之中,离开了。
外面又是别有洞天的一个陌生的地方。
她一时之间都有些难以适应那春日的阳光的的温度了的一般。
周围好陌生,似乎连吹拂过来的凉风都有些陌生了的一般。
天朦朦胧胧的凉,灰蒙蒙的亮。
似乎是一个早晨的光景,似乎也是个春天的光景。
韩瑾语忽然深吸一口气,宝宝在踢她了。
而她终究是自由了。
她既然想出来,也是出来了。
只是外面的世界,是否和她想象中的那般好相处,也就不得而知了。
她只是迷迷糊糊得还是往前走着。
就的周围的景色,应该青云观的山脚下。
而如果没有找到阶梯和台阶,韩瑾语还是觉得一切都很茫然。
之前上青云观,是有着拓正道人的给了阶梯,她才能够走上去的。
而如今,拓正道人不再搭理她。
只要拓正道人不来找她。
韩瑾语竟然是无法主动能够找到拓正道人。
有些失去,多少会让人感到有些说不出的烦恼和烦躁的。
就是有些时候,她特别需要别人来配合她。
甚至帮助她的时候,别人或许就故意不来配合她,不来帮助她。
就会故意避开她,避开她。
就仿佛,她是瘟疫,她是牛神马怪一般得让人讨厌。
很多事情,对于韩瑾语来说,真得很孤单和落寞。
甚至,对于韩瑾语来说,左右都是一条很艰难得的路。
如果只是像詹旻轩说的,男人给一个安定之所。
她就在那安定之所,舒服得吃喝拉撒睡得度日。
是否会好一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