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老人见到孙悦儿时,很是兴奋。
他见孙悦儿领着一个面容陌生的年轻男子,疑心吕凌帆是其相好,便自来熟般滔滔不绝地讲述起孙悦儿如何如何优秀。
他讲这女娃娃怎样抗击山贼、保护村镇、扶贫助弱、善待老人。夸赞孙悦儿时,老人的眼神诚挚而热烈,显然是发自内心地认可这位姑娘,未来的女将军。
吕凌帆静静地听着老人的讲述,心中对孙悦儿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他明白,一个真正的将领不仅仅要有过人的武艺和智谋,更要有一颗爱民如子的心。
在孙悦儿的带领下,两人穿过争坐镇子,在镇外原野时,看到了那大片兵营帐篷,这便是孙悦儿麾下士兵驻地所在。
条件虽然简陋,但却井然有序。兵士们个个精神抖擞,训练有素。
单看其精神头,吕凌帆便已经感受到他们绝非庸弱兵士。
士兵们见到孙悦儿回来,都纷纷上前问候,聚集一处。
而当他们得知吕凌帆乃是观灵国的储君时,更是纷纷表示愿意听从他的调遣,共同抗击怨流军。
吕凌帆只简单训话,告诉众人日后自己的军队名为匡世,看着这些英勇的兵士们,心中涌起一股豪情壮志。
自营帐中离开,夜色如墨,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地上,为这静谧的夜晚添上几分神秘。
孙悦儿轻车熟路在交错小路上穿行,吕凌帆紧随其后。
两人一前一后,沿着乡间小径,踏上了返回小镇的路途。
小镇的边缘处,吕凌帆远远瞥见一幢古朴的宅院静静地矗立,那是孙悦儿父母遗留下的屋宅,墙体老旧,却也见证了孙悦儿五岁前童年里无数温情与欢笑的记忆。
宅院与军营相距不远,这使得孙悦儿能够时常前来,与手下同吃同住,指导麾下的将士排兵布阵。
心烦意乱时,也只有在军营中,她才能找到那一份平静舒心。
小路上,微风轻拂,带着夜晚特有的凉意,掺杂花香与泥土的芬芳。
吕凌帆的思绪在这样的夜晚里不由自主地飘远,他好奇地望向孙悦儿,声音中带着几分探寻:“孙姑娘,你那祈舞,是每月每日都跳,还是仅仅今夜这一舞,恰好被我目睹?”
孙悦儿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温婉的笑意。
“或许,这就是我与公子之间的缘分吧。”她轻声说道,“这祈舞,自我五岁那年学成之后,每年只跳一次,而今年今日,恰好被公子你撞见。”
吕凌帆闻言,面上露出惊讶与不解,他追问道:“为何每年只跳一次?这其中是否蕴藏着什么特殊的含义或讲究?”
孙悦儿停下脚步,目光望向远方,思绪仿佛穿回到了幼时记忆之中。
“这祈舞,乃是古人传承下来的神圣舞蹈,寄托着许多东西,讲究自然也存在不少。它不仅仅是一只舞,更是一种信仰与祈愿。跳舞者若想许愿求取些什么,需心诚念实,且必须在自己的生辰当日舞动,方能显其灵验。”
“若放在平日,哪怕跳上千次万次,嘴里如何吟唱祈求上苍庇护,家人安康,都不会灵验,这便是祈舞的特殊之处。”
吕凌帆听后,双眼瞪大,恍然大悟之色溢于言表:“孙姑娘的意思是说,今日恰好是你的生辰?”
孙悦儿轻轻点了点头,脸上却掠过一抹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她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父母离世那日,正是我五岁生辰。那日,我跟随祖母学习祈舞,作为这一脉祈舞的传承者,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然而,命运弄人,父母在外出经商折返的途中遭遇了天灾,不幸离世。”
说到这里,孙悦儿的眼眶微微泛红,但她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
据她二伯后来所述,那对恩爱的夫妻,在满载而归的途中,遭遇了突如其来的暴雨和山洪。
山洪如猛兽般肆虐,裹挟着泥石流,无情地将他们二人永远地留在了那片荒野之中,从此,孙悦儿的世界便失去了最温暖的依靠。
今日,对于孙悦儿而言,是一个既喜又悲的日子。
喜的是,她迎来了自己的生辰,这本应是庆祝与欢聚的时刻;悲的是,这一天也是她父母的忌日,那份痛楚与思念,如同烙印般深刻在她的心底。
这个特殊的日子,总是让她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悲伤似乎总是要盖过那一丝开心,总会让她怅然若失。
自那日以后,年幼的孙悦儿便被兄长接到了军营中,开始了她相较于同龄女娃娃不同寻常的成长之路。
边关军营成了她第二个家,好在兄长在营中担任校尉,不至于让孙悦儿受到欺负,反而尝尽优待。
她在这里度过了接近二十年的时光,经历了无数次的磨砺,从一个懵懂无知的小女孩,成长为了一个智勇双全的女将。
她学会了如何在战场上指挥若定,如何在困境中坚韧不拔,也学会了如何将悲伤化为力量,用自己的方式守护自己想守护的一切。
直到近几年,孙悦儿才得以重返家乡,回来到这幢宅院。而今夜,吕凌帆的出现,似乎为这个特殊的日子增添了几分不同寻常的意义。
“既然今日是你的生辰,那便祝你生辰快乐。”吕凌帆的声音温暖而真诚,他仿佛变戏法一般,从储物囊中取出一块包装精美的蛋糕。
他递上蛋糕,脸上洋溢着笑容,那笑容仿佛能够驱散所有的阴霾,让人的心情也随之变得明朗起来。
孙悦儿接过蛋糕,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笑得眉眼弯弯,原本的悲伤情绪,在这一刻仿佛被这份突如其来的甜蜜所融化,渐渐隐退。
她轻轻地咬了一口蛋糕,那甜蜜的味道在舌尖绽放。
吕凌帆虽然嘴笨,但也学着安慰人的语气告诉她,无论生活给予她多少苦难与悲伤,总有那么一些美好的瞬间,值得她去珍惜与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