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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贺山青震惊的注视中,江珩行云流水做完了五菜一汤。

菜盛入盘中摆好,仿佛覆盖上一层金色光泽,诱人香气散发,令人食欲大增。

端上桌前,沈知然怕出现姜蓝做菜那种情况,尝了一口。

炖肉细嫩紧致,嫩滑鲜美,不会让人产生任何腻味的口感,只是一口便令人唇齿留香,食欲大开。

沈知然忽然有一种想原地结婚的感觉。

菜端上桌,又一次引起几位长辈的震撼。

尤其是小姨,吃了一口连连点头,赞不绝口:“不错不错,贤惠是omega的优良品德,然然眼光真好。”

说着,转过头跟姜蓝开玩笑:“姐,照我看你以后就别烧饭了,你们家有这么一个大厨……是吧?”

“家里有厨师,我也就偶尔做一顿,不累。”姜蓝抿唇笑,“小珩念书就很辛苦了,做饭多累。”

小姨打趣:“真会疼人,我都想做你儿媳妇了。”

“再乱讲揍你了。”

本来也只是开玩笑,姜蓝怕江珩听到这种调侃会不高兴,话题很快就揭了过去。

沈知然大口吃饭,余光瞥了眼边上众人赞不绝口的‘贤惠媳妇’。

江珩神色如常,没有因为听到夸奖而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情绪。

他似乎对自己的情绪一直掌控得很好,所谓“喜怒不形于色”大概就是这样了。

饭后,阳光正热烈。

几个长辈有些困,先去楼上午睡,醒了再野营。

何以安自告奋勇把桌上的碗筷盘子丢进洗碗机,又拿了抹布擦桌子,兴冲冲问在旁边给大家切水果的沈知然:“老大,待会我们去哪玩呀?”

“下午去后院的草坪和大树下野餐,可以一边吃冰淇淋甜点之类的,一边玩飞行棋或者国际象棋……”

沈知然说着,视线忽然一顿。

不远处,顾浔从冰箱里拿出刚才做好的甜点,端着走过来,弯了弯眸子:“切水果辛苦了,要吃草莓蛋糕吗?”

沈知然点了点头:“待会大家一起吃吧。”

顾浔将甜点摆上茶几,他是个相当细心且美感好的人,几个蛋糕也摆得赏心悦目,看着就像是店里出来的。

江珩正坐在茶几边看一本书,目光专注。

将切好的水果摆盘,沈知然端着走到江珩身后,弯腰去看书上的内容。

这是一本页面泛黄的童话故事书,插图是骑士打扮的金发女子,一手将柔弱漂亮的公主护在身后,一手举着手里的利刃,朝面前的怪物砍去。

画面瑰丽绚烂,浓墨重彩。

沈知然有些失神,他总觉得这个画面相当眼熟。

但江珩在这一页停留的时间未免也太久了吧?

沈知然疑惑地往前够了点,正好看见了刚才被江珩肩膀遮挡的部分——

骑士脚边,被人用稚嫩的笔触写下一行歪歪扭扭的字:

【然然不想当小猪了!然然也要当骑士!保护大家!】

写字的人明显年纪不大,还不太识字,好几个错别字被涂画。

江珩的视线从字上转移,看向身后之人。

虽然没有言语,但那眼神里的调侃笑意却明显。

沈知然把水果放桌上,伸手就要去抢那本书:“别看了!”

但没想到江珩没有半点逆着他的意思,反而是沈知然的力气太大,不小心撞到书脊,书飞了出去,滚了几圈,正好碰到茶几边静坐着的顾浔小腿。

顾浔拿起书,准确地翻到了刚才江珩看到的那一页。

沈知然脸上的温度还没消散,赶紧要伸手去抢。

但在场的其他人也很好奇。

温盈和贺山青一人一边,围在顾浔身侧,好奇到底是什么内容让沈知然反应这么大。

但在看清字之前,顾浔已经将书页合上了。

“什么啊?不能看?”温盈叫嚷起来。

“就是啊,这么神秘。”贺山青也挑眉。

顾浔垂眼,露出一个浅淡的笑:“是某位小朋友的秘密。”

“好吧好吧。”温盈识趣让开。

几人散开,分开坐在沙发上。

年轻人的思绪总是飘忽,几人很快就找到了新的话题顺着聊了下去。

在众人的欢笑声中,顾浔合群地抿唇笑起来。

有人打开放映机,放了一部卡通童话电影。

身披铠甲的勇士劈开缠绕着城堡围栏的荆棘丛,利刃散发着金色光芒。

众人聚精会神之际,顾浔打开那本书。

翻过沈知然写过字的那一页,之后的画面是公主蹲在受伤的骑士身边,为她治愈流血的伤口。

在两人旁边,写着一行很轻的铅笔字。

虽然稚嫩,但一笔一划都很认真:

【小浔、也想保护哥哥。】

铅笔字下面,写着歪歪扭扭的回复:

【看你表现。】

“看”字掌握地不熟练,中间的“目”多写了两个横,又划掉重新写。

指尖轻轻抚摸那两行字。

顾浔的表情含着怀念与柔情,他定定看了好一会,才合上书页。

而后,视线落在叉起一块西瓜喂给江珩的少年身上。

两个人靠得很近。

哪怕是从顾浔的角度,抛开其他因素,也赏心悦目。

顾浔看着,表情逐渐麻木。

在过去的那么多时间里,沈知然说到做到,像兄长一样保护自己。

即使面对最凶恶的猛兽,沈知然也一定举剑前进,像所有的勇士一样。

顾浔呆愣地,忽然又想到了那个昏暗的雨夜。

在他陷入绝望时,沈知然如同天神降临,为他阻挡了一切。

但他却退缩了,做出了至今后悔的举动。

现在他有了能力,想保护沈知然,可对方却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偏袒他。

*

傍晚七点,结束了一天的娱乐后,沈知然回到自己房间。

他的房间在三楼最里,阳光通透,视野极佳。

不过沈知然现在没时间欣赏那些,一个血气方刚的alpha此刻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洗过澡后,沈知然简单在腰上裹了条浴巾,把行李箱的衣服拿出来,整齐挂进衣柜。

算了算时间,他摸出手机,给【全宇宙最可爱的小蛇】发了条信息:【老婆你睡了吗?】

全宇宙最可爱的小蛇:【没有。】

沈知然:【我去找你吗?】

这条信息刚发出去,房间门就被敲响了。

沈知然以为江珩在门口,腾地蹦起来。

他冲去浴室,把浴巾扯松了一点,头发稍微拨乱,镜子里的人也多了几分慵懒迷人。

沈知然对着镜子里性感的alpha吹了声口哨,信心满满地去开了门。

门打开一条缝,沈知然看清外面站着的人,猛地把门甩上,无声尖叫。

不是啊啊啊啊!谁能告诉他,为什么贺山青会突然来找他!

什么鬼啊!

还有什么比抛媚眼给情敌看更可怕的吗?!

沈知然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感觉整个人都麻了。

他很不爽地从衣柜里拿了一件t恤套在身上,又黑着脸打开了门。

走廊灯光落在俊美青年脸上,将轮廓勾勒清晰。

贺山青靠在对面的墙面上,脚踩黑色军靴,虽然姿态随意,但仔细看就会发现他插在口袋里的手像是握着什么,锐利漆黑的眸状似无意环顾四周,如同蓄势待发的凶兽。

视线再抬起来看沈知然时,又变成懒洋洋的笑:“我什么都没看见,你别那么激动。”

“我激动什么?都是男alpha我还怕你看?”沈知然双手环抱,下巴扬了扬,“找我干什么?”

“没什么,快下雨了,刚才在楼下看你没关窗,提醒你一下。”

贺山青指指沈知然身后的窗户。

窗户半开着,热浪呼啸卷起纯白纱帘一角,天空遍布乌云,似风雨欲来。

刚才洗澡的时候想着通风,就没关,没想到贺山青会来通知自己。

沈知然也不是那么不识好歹的人,虽然是情敌,但对方提醒也是好意。

他点点头:“谢了。”

话到这里基本上也算结束了,但贺山青却没离开,只是维持着刚才的姿势打量沈知然。

沈知然被他看得鸡皮疙瘩又冒出来了:“你还有事?”

“你听力怎么样?”贺山青问。

沈知然满头问号:“还行……你要干什么?”

“我今天晚上可能会弄出点动静,怕你睡不好。”

贺山青的房间在三楼最那边,和他的距离最远,能有什么动静让自己听见?他要炸房间?

不过他没问,贺山青也就没要解释的意思,摆摆手离开了。

走出去几步,身后便传来关门声。

贺山青转过墙角,正和端着牛奶从楼下上来,往沈知然房间走的少年撞上。

“哟,照顾小男朋友啊。”贺山青给了个【兄弟你们也太腻歪了吧】的眼神。

江珩没回答他,而是反问:“你找他有什么事?”

贺山青的房间在另一边,他能过来,最大的可能性是找沈知然。

像是被觊觎了珍宝的凶兽,江珩语气凌厉,不自觉露出凶恶姿态。

贺山青的目光在他脸上扫了一圈,确定他是真的有点生气,不禁无奈笑了:“不是,你真觉得我会上赶着破坏你感情?我看着像是那种很贱的小三吗?”

对方没说话,但眼神里明晃晃写着“不信任”的字样。

贺山青:“……”

太受伤了。

他自己给自己找补:“放心,老奴虽然没有道德,但怕死,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动您的人啊。”

江珩懒得理会他的嘴贱,又换了一个更准确的问题:“你对他说了什么?”

“没什么。”贺山青如实告知,“我就是让他把窗子关上,免得雨水进去了。”

江珩扯扯嘴角,显然不信。

现在窗子都配备了隔雨效果,压根不用关。

见他表情还是冷的,贺山青左右看了一圈,走近一点,单手压在江珩肩上,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下午野营的时候,我收到消息,你的行踪泄露了。刚才你家小男朋友的窗子开那么大,我担心有人混进去,就看了一眼。结论是屋子里没人,还算安全。”

他声音更轻:“那些人是针对你,但也可能对沈知然下手。劝你今晚别留宿他那,这样我们行动起来也方便。”

江珩垂眼,眸色渐渐变冷。

过了片刻,他沉声说:“知道了,不用你操心。”

贺山青耸肩,识相地滚回自己房间去了。

……

屋外骤起惊雷,闪电刺破夜空。

正对着镜子把浴巾别成性感模样的沈知然猛地一惊,他下意识越过浴室的门,去看那扇已经关上了的窗。

还好,窗帘好好拉着。

雷声过后,窗外开始下雨。

噼里啪啦的雨点敲着窗玻璃。

隐约间,沈知然嗅闻到雨水的气息。

他不由得想起江珩身上那近似的气味。

记忆在这瞬间缓缓涌起。

沈知然再回过神来,镜子里的俊俏少年,脸已经红透了。

他赶紧开了水龙头,掬起一捧水往脸上洒,试图降温。

也就是在这时候,沈知然听见了两声敲门声。

“来啦!”

沈知然应了一声,拿起一旁的毛巾,擦了擦脸,走到门边。

手放在门把手上,又停顿了一下,弯腰先从猫眼里看出去。

他这次学聪明了,知道先去确认来人的身份。

万幸,这次是江珩没错了。

沈知然于是拨了拨头发,自信满满地打开了门。

门外,江珩端着一杯牛奶。

他应该是刚洗过澡,穿着白色t恤,还带着水汽的发尾垂落,清隽的眉目少了平日里的凌冽,如同一幅漂亮的水墨画。

沈知然只看了一眼就觉得心脏开始加速跳动。

他拉住对方的手,将人往里带。

刚要开口,江珩就递过来那杯牛奶。

沈知然二话没说,一口气喝完了。

他把杯子搁在茶几上,又屁颠屁颠跑回来,像一只邀宠的猫咪,把人抱了个满怀。

两个人顺势摔在沙发上。

沙发垫子是软的,躺在上面也不觉得难受。

沈知然把脸埋进对方的颈窝处,闻到了混合着淡淡沐浴露的雨水味道。

“下午感觉怎么样?”沈知然低声问,“看你没怎么说话,是不高兴吗?”

下午野餐的时候,大家表现得都比较随意,小姨对江珩很好奇,问了很多问题,沈知然岔开几次话,又被小姨调侃是“护妻”、“好alpha”,还冲江珩喊话,让他“好好把握我们家然然哦”。

听得沈知然那是一愣一愣,脸红,欲言又止,但又不好当着其他人的面直说。

江珩倒是从头到尾都保持着礼貌的表情,只是从表情上也看不出来喜怒哀乐。

沈知然不免有些担心。

想了想,又补充:“我小姨她就是话很多,因为以前当过八卦杂志记者嘛,就喜欢问问题,其实人没什么坏心肠的。”

“没有不高兴。”江珩说。

这倒是实话。

虽然沈知然小姨的问题五花八门,但没什么恶意,所以江珩基本都按照自己的人设回答了,对方看上去相当满意。

至于看着不高兴,可能是会因为他这张脸笑得比较少的缘故。

听到对方的回复,沈知然松了口气:“那就好,刚才我已经跟我妈说过了,她保证管好我小姨,再也不问你奇奇怪怪的问题了。”

说着,凑过来在江珩脸上香了一下。

抱着他,沈知然忽然有点困,脑袋在对方脸颊蹭了蹭,声音也放软:“老婆,你困吗?睡一会吧要不?”

“你先睡,我去洗杯子。”

江珩说着,打算起身。

然而就在这时,惊雷忽起,屋内的灯瞬间灭了。

轰隆一声,视线陷入黑暗。

沈知然第一反应是抱紧江珩,低声说:“别怕。”

停顿几秒后,雷鸣过去,沈知然拍拍江珩的手臂,说:“我给这边的人发个信息,让他们看看什么情况。”

这边别墅其实是有管理人员的,只是住得比较远,现在让人冒着雨来恢复电路实在不太安全,最早也要等明天早上,先通过那边的控制台看看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停电。

真是奇怪,011明明说这地儿科技发达,怎么三天两头停电。

沈知然一看手机,更郁闷了:“没信号了,这也太夸张了,谁开屏蔽仪了吗?”

江珩默了几秒,说:“可能是线路不稳定,过一会就恢复了。”

“好吧,那等一会。”沈知然没有丝毫怀疑。

他本身是个战斗力不错的alpha,加上性格毕竟大大咧咧,停电了也不觉得有什么害怕的。

打了个哈欠,沈知然问江珩:“要不咱们玩一会游戏?我那游戏机里有不用联网的游戏,双人的,很简单很好玩。”

江珩摇头,微凉指节轻轻抚摸对方的脸,语气很轻:“我现在不想去。”

“那……干点别的?”沈知然有些心猿意马。

“你想干什么?”

“我想啊……”

但也只是想想。

但现在停电了,虽然暴风雨让温度下降了几分,但还是不免感觉闷热。

出汗的感觉不太舒服,沈知然实在不想在这个状态下干什么。

他叹了口气:“算了,等来电吧。”

沈知然将窗子开了一条缝,窗外温度稍低的空气便涌入室内,将闷热驱散了一些。

窗帘拉开,雨点落在玻璃窗上,像是一阵轻缓的奏歌。

沈知然窝回沙发,听了会,对雨声做出点评:“有点像煎鸡蛋的声音。”

话说完,他就听到一声很轻的笑。

“饿了吗?”江珩问。

“有点,何以安做的菜着实很难吃,跟我妈有的一拼。”

睡意又上来了,沈知然将下巴搭在对方肩头说。

晚上是何以安做的饭,真的不是一般的难吃。

还一个劲给他夹菜,而他这个老大为了不让小弟自尊心受挫,只好都吃了。

现在还感觉胃里不舒服。

骨节如玉的指轻轻搭在沈知然肚子上,江珩说:“明天我做饭。”

“那你多辛苦。”

“不辛苦。”

“那我给你打下手。”

“好。”

两人随意闲聊,沈知然只觉得今晚困得格外厉害,不知不觉就靠对方的肩头睡了过去。

他睡着后,江珩脸上的笑意渐渐收了起来。

江珩站起身,抱着沈知然走到床边,将人放在床上,盖好薄被,轻扯床边纱帘,沈知然的身形便被彻底盖住了。

隔着纱帘,江珩静静看着床上躺着的人。

忽然,窗边传来轻微响动。

紧接着,是刻意隐藏的、几近于无的脚步声在朝这边靠近。

一点红光凝聚在江珩头顶。

他被瞄准了。

正常人遇到这种情况估计都要吓晕过去。

但江珩连看都没看一眼,在对方即将下手的前一刻,举起了手里的东西,然后,按下扳机。

与此同时,惊雷再度响起,盖住了枪声。

来人还处于震惊之中。

他甚至没看清江珩的脸,便轰然倒地。

江珩的手机震动起来,他接起电话,另一头的人语气焦急:“我操了!人是不是跑你哪里去了?!我听见声音了!”

窗外又有雷声,江珩往地上躺着的人身上补了一下,语气淡淡道:“我已经解决了,来善后。”

贺山青说:“难道我真的是极品老保姆?老板扫脑浆是另外的价格啊!”

江珩:“……”

他直接挂了电话。

将手机丢开,江珩撩开纱帘,垂眼看着还熟睡的少年。

指节伸出,想抚摸他的脸,又收了回去,将纱帘结结实实盖好。

江珩看向门的方向。

贺山青已经到了,鬼鬼祟祟打开门,打着个手电筒往地上照。

看清来偷袭的人后,惊了一跳:“你这打得还挺准啊,一左一右的,对称之美。”

江珩懒得搭理他:“清理干净,不要有任何残留。”

“知道知道,老奴干这个在行的您放心。”

贺山青很娴熟地进入了清洁工的角色。

他速度也很快,不消半个小时,就在一片黑暗中,将地面清扫地干干净净,光滑如新。

贺山青拿着手电筒照光滑发亮的地面,格外自豪地擦了把汗:“太好了,看来我很有当清洁工的天分,过了三十五岁可以干这个。”

这个玩笑话当然没得到江珩的回复。

江珩只是扫了眼床的位置。

沈知然还没醒,呼吸声平缓。

贺山青也注意到了,问:“睡着了这是?”

“嗯。”

“不是自己睡着的吧?”贺山青伸长脑袋想看,但被江珩挡住了,他只好悻悻坐会沙发上,“你给他下了什么药啊?睡这么死?”

“安眠药。”江珩说。

“保护得这么好。”贺山青嘀嘀咕咕,“你不会还真要在他面前演娇软小o……”

话没说完,额头却被一个冰凉的触感抵上,刺鼻的硝烟味弥漫开来。

贺山青浑身一僵。

他抬起头,正对上那双眯起的金色竖瞳。

江珩的声音寒如玄冰:

“我的行踪,你卖了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