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光线昏暗,窗外的光打在侧脸,模糊江珩的表情。
但即使没有对视,沈知然也能感受到对方那骇人的气势与怒意。
他生气了。
不给任何反抗的机会,一向冷静自持的少年压下来,扣押着沈知然的双手,压在头顶,金色竖瞳隐约有风暴席卷,犹如跳动的火焰。
他没有释放信息素,但光是对视就足够令沈知然脊背发冷,猫尾巴上的毛都快炸开了。
沈知然挣脱不开,被这样盯着,也有了火气,咬着牙问:“我哪又惹你了?你在发什么神经?”
“……”
江珩沉默。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好像从未向任何人解释过自己的行为。
因此沈知然问这话时,他遵循习惯,直接用行动回答。
另一只手掐住沈知然的颈,微凉的唇直接压了下来,攻城略池。
沈知然的眸一瞬间睁大,像是电流敲击,灵魂震颤。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试图挣脱。
可惜江珩并不愿意给他这个机会。
沈知然张口就咬,血腥味弥漫,却像是打开对方什么开关,扣着他颈部的小臂青筋渐渐凸起。
沈知然几近窒息。
即将失去理智时,江珩才大发慈悲地松开他。
他刚松开手,沈知然便骤然暴起,锁着他的颈将人扣押在床头!
江珩后背砸在墙面,重重一声。
但沈知然这时候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情,他琥珀色眸中满是怒意:“你到底要干什么?!江珩!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沈知然不是不会生气,只是不想对比自己弱势的群体动手。
但这次江珩的行为让他很火大。
沈知然的力气在alpha中并不算小,很快江珩便因缺氧咳嗽起来。
冷白侧脸浮起绯红,江珩眯了眯眼。
仔细看,才发现他眼尾微微上挑,是蛇类与生俱来的致命诱引。
“你也会和其他朋友这样吗?”江珩声音很轻。
这句话每个字,沈知然都认识,但组合起来,却让沈知然大脑宕机了好几秒。
沈知然手上的力道松了一点。
过了一会,他垂眼,和江珩对视。
一字一句,每个字都像是牙缝里挤出来的:“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江珩没说话,单手撑起身体前倾。
即使那样会让他的颈受压迫,他又固执地问了一遍:“会吗?”
“不会。”沈知然坦诚地说,“只和你做过……这些事情。”
话说出口,他明显看见江珩的表情缓和了几分。
但沈知然接下来的话又令他眉心紧锁——
“但以后不会了。”
“为什么?”江珩几乎是立刻就追问。
那双竖瞳一瞬不瞬盯着沈知然,将他眼底任何细微的表情都看清。
沈知然说:“因为我们是朋友,我不能占你便宜。”
“而且……”他似乎有些疑惑,“做朋友这件事不是你提起的吗?”
所以,你有什么资格……以朋友的立场问这个问题?
江珩眸中浮现几分茫然。
沈知然组织了一下语言,说:“我们之间的关系,实际上是以你的意愿为准则。”
毕竟他要考虑任务,考虑江珩处于劣势的身份,即使他意识到自己对江珩的感觉和别人不一样,他也可以忽视。
沈知然看着江珩的眼睛说:“既然你说做朋友,那我就当上次是意外。这次我可以忽略。但朋友之间的界限,需要划清。以后不准再这样。”
他侧开眼,低声说:“如果你不懂,我可以……唔——”
话没说完,江珩已经伸手捧住他的脸,再度强行吻了过来。
炽热呼吸交换,心口滚烫,似有什么在蓬勃生长。
“我不想了。”
唇瓣分离,江珩指节死死禁锢沈知然的腰,额头抵在对方颈窝,声音也闷闷的——
“我不想继续做朋友了。”
“沈知然,教我。”
教我,怎么样更进一步。
教我,怎么才能拥有你。
江珩以为,自己足够冷静,足够理智。
但在沈知然面前,那些引以为傲的特征分崩离析。
不管那是该死的信息素还是其他的影响,他做不到和沈知然保持距离。
如果沈知然拒绝,那床头柜里还有一副手铐。
他有的是办法让一个人悄无声息消失在大众视野,变成只属于他的。
暖橘色夕阳垂落在他们身后,在墙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在缓慢的呼吸声中,江珩脑中浮现诸多阴郁想法。
他撑在对方身侧的指节扣紧,骨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在将那些阴暗想法付诸行动前,江珩终于听见了沈知然的声音:
“所以,你是想我们的关系比朋友更亲密一点?”
江珩不想抬头看对方的表情,他第一次生出恼怒的心情。
下巴压着对方的锁骨,闷闷问:“不行吗?”
有点苦恼,他不想听到否定的回答。
会很麻烦。
他不太喜欢跟人聊天,所以前世只学了怎么折磨人,没学过洗脑技术。
而沈知然,很显然属于那种比较难洗脑的类型。
肩膀上压下一点力道。
是沈知然按住他的肩膀把他推开。
这下,就算江珩再不情愿,也只能面对面直视对方。
沈知然耳根红透了,脸上还保持镇定,嘴唇相当可以地往下压:“你没骗我吧?”
“没有。”江珩语气有些沉。
他低头看着沈知然的脚踝,在思考待会怎么锁比较方便。
他不喜欢被拒绝。
但下一刻,就听沈知然咳嗽起来。
猫耳轻轻抖了抖,少年那双眼睛亮晶晶的。
他抿了抿唇,捏了捏自己耳朵,又抓抓头发,用食指挠挠脸颊,好像一秒钟都安静不下来。
过了好一会,他才有点别扭地问:
“那你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