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元宵假期后,四人的关系愈发亲密,是朋友,是室友,是前后桌。
不管走到哪里,都形影不离。
枯燥生活一成不变。
时光如梭。
今年的二月有二十九天。
高三首次进行规模考。
考生分散而坐,占用高二教室。
“请将个人物品放进柜中,有序离场。”
在广播的指挥下,高二全体师生涌进学校会堂。郭富贵站在台上,高举研学手册,“我再说一遍,大家一定要拿好手机与充电宝,确保通讯顺利。”
想起简直没有手机。
“没关系,你到时候跟紧我。”沈望京低声安慰,趁着暗色偷摸去牵他的手,掌心在空中扑腾两下。身旁座位空荡荡,他心猛一颤。
“人呢?”
老郭还在继续说,“另外一定要看好自己的财物,离开学校就等于离开安全结界,保护好自身安全。”
台下响起高昂的声音:“老师放心吧!我们没那么脆弱!”
一呼百应。
将要远行,同学们像欢快的麻雀,凑头叽叽喳喳。
“十七班的男同学不要嬉皮笑脸。”
白大牛跳上台,手指向坐席。
他眼角的寒星斜剜着某个方位。
雷达震响,沈望京随之看去,简直转动圆脑袋往一个陌生少年身上蹭,竖起的五指如屏掩着住唇。
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没有察觉教导主任犀利的目光。
“哦。”
沈望京抓着身下的皮质椅面,提高音量,吸引白大牛的注意。
“疯了吧。”
“牛哥正在气头上,他还敢接话。”
熟悉的声音落进耳中,简直侧头向后看。
隔着两排座椅,一团乌色笼罩在少年锋利的五官上。
晚九点发车,还有很多要交代的事项,白大牛没有时间计较他的顶撞,撂下一句狠话,“谁再敢接话,就给我滚出去!”
说罢,摊开笔记本点名。
简直朝着沈望京微微一笑,再次倾身凑近邻座的少年。
沈望京气得胸口酸胀。
他想问问简直,道德底线在哪里,怎么敢当着男朋友的面离其他男生那么近。
“我靠呀。”
前排男生唏嘘一声,身体慢慢挺直,“前面那个同学是男的还是女的?”
“他好像在冲我笑。”
他身旁的男孩侧肩,朝前方看一眼,笃定道:“那是男的,我认识他,十七班的简直。”
“长的真水灵。”
被简直目光直照的男孩不自然地端起架子,扶额装酷。
两颗脑袋凑到一起,挡住沈望京的视线,他抬腿轻踢前面的椅背。
男孩身体一震,侧身质问,“你干什么?”
一旁同学立即抓住他的袖角,小声嘀咕:“他也是十七班,估计是以为咱们在讲简直坏话。”
“兄弟,我们夸简直好看嘞。”误会一场,男孩挠头傻笑。
“全体起立。”
到点,白大牛扯着嗓子大吼一声,全体同学站起。
沈望京转身朝向出口,眼皮轻抬,“你误会了,他是在冲我笑。”
“有病。”男孩脸颊通红,挠着后颈直瞪着他。
“走啦,走啦。”
后面同学的催促声搅破僵局。
按照规则,序号小的班级先走。
人潮散去,简直在座椅间灵活穿梭,走进十七班的方阵,亲切呼喊。
“沈望京。”
“我刚才……”他急于分享听来的趣事。
沈望京憋着一肚子气,无心倾听。
推开他,迈步向前。
简直一头雾水,“这是怎么了?”
临到上火车,沈望京的心里还是不平衡。他站在长队后等着姗姗来迟的简直,主动询问:“刚才……”
“简直!”
一道呼哧带喘的嗓音打断他的节奏。
沈望京眉头微蹙,冷眼望着跑来的少年,退步腾出位置。
少年毫不客气,领着一群人围住简直。
不老实的手指绕后,摸着简直柔软的衣领。
做贼似的,左顾右看一番,迈步凑简直。
“我能咬吗?”
问话的声音量极低。
可惜,沈望京是竖着耳朵听的,他眼冒金星,推开身旁的同学,歪头问候:“你说什么?”
“咬吧。”
简直乖乖侧颈。
少年垂头,咬掉他颈后的小线条。
随后,举起手向沈望京示意,“不好意思,我有强迫症,看到多余的东西就想消灭。”
“呃。”沈望京抽出一张纸,看着他指间的线头,“放上来。”
“这你也要?”
绳俊豪满脸不可思议,捻掉手指的线条。
东西落在白纸之上,沈望京抽出包侧的尺子测量,“4毫米。”
对应刻数4毫米。
“啊?”
绳俊豪疑惑地张开嘴。
尺子又移到嘴边,沈望京认真地看着唇瓣对应的刻数,脸色骤然变黑,“你的嘴唇厚有1厘米,刚才咬上去的时候肯定亲到他了。”
“荒唐!”
绳俊豪摸着q弹的软唇,进入自我怀疑阶段。
校方出资承包一辆火车,只要身穿研学服装,不用检票也能上车。
“后面的同学往前挪挪。”上车队伍以最快的速度变短,老师摇着旗帜大声催促。
绳俊豪自觉拎起伤员的箱子:“你在什么位置?”
简直递出木牌,“座位牌在这里。”
“好嘞。”
绳俊豪一马当先,挤进人群中。
沈望京眼珠上移,显出不耐烦的神态:“就这点行李,我不能帮你扛吗?为什么找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