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不好,我和他已经分手了。”
提分手后,又主动联系对方,和在大街上拉屎没什么区别。
班景打心底不想这样这种事。
简直怒拍台面:“你想看到那些受害者再次落入虎口吗?”
软掌与大理石碰撞,发出有节奏的声音。
啪啪地,像是在给他的话言添势。
“你怎么确定这事一定能成?”班景低眉,腔调幽怨,浑身一股子窝囊气,“把飞机借来我们又不会开,人家凭什么为我们提供飞行员?”
“你放心。”简直大力挥手,手指用劲扣紧他的肩肉,“小小,一定会帮我们的。”
用班景的号码发起通话邀请。
滴。一打就通。通话计时页面跳出。
即便是前男友,待遇依旧不变。
简直内心凌乱几秒,直奔主题:“小小,我们在津泽州遇到一点突发情况,能不能借你家飞机一用?”
“他刚睡着。”
一行温润嗓音冒出。
似山巅雪化成水,缓缓汇进湖波。
“我是他的妈妈。”
秋鸢推了推下滑的镜框,定睛看向屏幕,落指敲击键盘,填写数据,同时动唇提问:“你借用飞机具体要做什么?”
“阿姨。”
心一横,简直把在山上所经历的事完整复述一遍。
“竟然会有这样的事?”秋鸢听完,震惊不已,动指查看津泽州的官员任职情况,“这件事你们小孩子恐怕解决不了,我现在过去。”
简直说:“也有可能是人贩子瞎说的,但是……”
沈望京说的话在耳旁挥之不去。
人贩子当年藏匿的孤儿院根本就不难进入。
事有蹊跷,需一查到底。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秋鸢说,“我现在就写检举信,请第三方介入调查。”
“谢谢。”简直说。
“不用道谢。津泽州包庇罪犯,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何敬走进房间,听见妻子与人谈话,自觉停步。
在酒柜拿出一瓶好酒,细细品尝。
没有意外。三分钟后,他的妻子穿着薄衣,大步走向庭院。
他习以为常,咽下嘴里的红酒,追赶上她:“是不是又不能去悉尼了?”
“是,你想怎样?”秋鸢细眉一拧,理直气壮地说,“这回是你儿子的男朋友遇到麻烦,并且与当年的拐卖案有关,我必须得去。”
一靠近,她浑身的刺就竖起,刺得人生疼。
何敬眼底闪过一丝伤感,点头,表示理解:“嗯嗯嗯,我知道。”
秋鸢冷着脸,杵在玄关处。
佣人熟练地走上前,抬起她的脚,帮忙换鞋。
“你尽管去找我爸告状。”秋鸢说。
“怎么会呢?”何敬递上保暖的风衣,“一路顺风。”
夫妻间之没有感情。
又或者说,强扭的瓜不甜。
刚结婚的时候,两人还是能正常交流的。
后来,感情更进一步,生意越来越好。他很忙,无暇照顾唯一的孩子,保姆大意疏忽,他的孩子被拐,遭遇不堪的凌辱。
孩子出事,脆弱的感情瞬间土崩瓦解。
他没日没夜地想,要是那段经历只是一场噩梦就好了。
…
啪。
珠帘拍打竹门。
室内众人。噤若寒蝉。
简直小心地移到门后,捏着鼻子,伪装音色:“你谁啊?”
手掌撑着门板,沈望京有气无力地哼唧两声,瘦削拔高的身体倾斜,偎向墙壁。
没有力气了。
“是沈望京!”透过细缝,简直看清叩门之人的样貌,顿时欢欣鼓舞,“他终于回来啦!”
门开,目光迎到一张的笑脸,饱满红润。
“红苹果。”沈望京眼冒金星,想凑近啃两口,可惜没身份下口。
从来没有这么累过,呼吸快要衰竭,身体灌满脓浆似的,腿一阵阵地发软。
班景架着他的手臂,走进屋里。
沈望京侧颈,张望着发愁的红苹果脸蛋,耗尽气力,简短指示:“甩掉他们了,快关门。”
受害者们盘膝,坐在壁炉前。
有的人身上穿着夏季的衣服,有的人脚上无鞋。
逃跑当夜,简直没留意到这些细节。
现在想想,又钦佩又恨。
佩服他们赤脚走过硌脚的石路,佩服他们身着薄衣,扛住风雪吹打,没有掉队。
恨,该死的人贩子。
饭后,店长秋君制作数杯热饮,逐个分享。
他们诉说着各自的遭遇,用店里的手机联系家人。
唯独残疾女孩不愿说出亲人的联系号码,一个劲回避:“我不用人接,逃出这里后,自谋出路。”
事情正往好的方向发展,此时,来人拨弄门廊下的风铃。
“开门,接受调查。”
“我们收到投诉,民宿里有人非法聚众赌博。”
健硕黑影透过玻璃门向地面投射。
人们害怕地缩成一团。
“这可怎么办啊?”简直卷起细管,水润的唇不安抿动,润唇膏的果味渗进齿间。
顺着猫眼向外看,门外有一队人,双拳难敌四手,班景低声问:“秋阿姨什么时候到?”
简直看了看毫无动静的手机,泄气解释:“下雪路不好走,况且最近的机场离我们这里很远。”
门外的人轮番叫嚣。
时间飞逝,耐心耗尽,男人改变策略。更换外貌相对比较粗犷的队友登场,粗声恐吓:“数三声,再不开门,就要采用暴力手段了。”
简直擦掉外唇的水光,转动钥匙:“我去跟他们谈谈。”
门似人目,初醒,睁开一道短短的窄缝。
余兆眸光一闪,架起手臂,用力推动。
想彻底打开这扇门。
怎料。一道如风人影,猛烈地朝他撞击:“你爸把清子谵绑哪了?”
撞击力度不轻,疼感是实打实的,余兆痛苦锁眉,眨眼摸出匕首防身。
定睛一看,是三叔家的小堂妹余飘。
她声音沙哑,眼眶通红。
两人的爷爷是同一人,血缘关系锁死,余兆无法忽视这小孩的异常,微微俯身,与她平视:“飘飘,你在说什么胡话呢?”
“是不是上山冻傻了?”
“大过年的,我爸为什么要关清子谵呢?”
“一手遮天又怎样,你们家是兔子尾巴长不了!”见不到凶手本人,余飘便将怒火全宣泄在堂哥身上,借此表态,“从今以后,我们两家没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