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这啥情况啊!
我第一反应就是他有什么隐疾,在我家犯病了。
我俩孤男寡女的,屋里也没个摄像头,万一出了啥事,死在我家里,我可说不清楚。
于是我赶紧掏出手机,120都拨出去了,一根骨节分明的手指突然出现,挂断了电话。
柳玄冥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我身侧,语气沉沉:“他不是犯病,是中邪。”
说着,他眼尾一挑,示意我撒米。
我二话不说端着整碗盐茶米就朝他头上浇了下去,哗啦啦跟天女散花似的。
陈斌就像被电打了似的,双腿一蹬整个人就从沙发上滚了下来,嘴里哎哟哎哟的,居然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然后他恶狠狠瞪了我一眼,原本紧绷的身体瞬间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软绵绵地耷拉下来,再也没有动静。
大概过了两三分钟,陈斌终于醒了,发现自己睡在地上,他一脸茫然地看向我。
直到这会儿,我终于松了一口气,拍着胸脯说:“艾玛,吓死宝宝了……”
陈斌虚弱地从地上爬起来,我这时发现,被他压在身下的那些米粒都变色了,变得有点发黑,一看就吸了不少阴气。
见状,陈斌的脸色尴尬中带着一丝恐惧:“仙姑,我是不是又犯病了?”
我白了他一眼,他居然知道啊!
我没好气地告诉他,他刚才中邪了,差点就鬼上身:“现在你能说实话了吗?再不老实交代,神仙都救不了你。”
他吓得够呛,也不敢再藏着掖着,对我说道。
“上个月中,忘了是哪一天,我和兄弟几个吃宵夜喝了点酒,大概喝到凌晨一点,我们散场各回各家,我记得我当时没有喝醉,只是有点微醺,就想走路散散酒气,走到半路我踢到了一个东西,是个鼓鼓囊囊的红包。”
“那时我也没多想,就捡起来看了看,里面有钱,还有一张纸,那张纸我没仔细看,就只顾着把钱揣兜里回家了。”
他回到家倒头就睡,睡到半夜,就听到门口有高跟鞋走路的声音,恍惚间还听到有人敲他的家门,但他实在太累太困,就没有理会。
第二天酒醒后,他想起了昨晚上的事,伸手往兜里一摸,把那红彤彤的纸钱一摊开,傻眼了!
天地银行出品,面值一个亿的大额钞票,还不止一张,是好几张叠在一起,把他整懵逼了,只觉得很晦气。
他起身想要处理这些冥币,刚站起来,脚边就咣的一声,掉下了一枚女式的金戒指。
“我用牙咬了一下,是纯金的,戒指内侧刻有某大福999金的字样,怎么着也得值两三千块钱。”
听到这,我寻思着这家伙真是心大啊,来历不明的戒指也敢拿,还用牙去咬,他就不怕那是从人尸体上扒下来的?
“后来呢?”我耐着性子问。
“后来我把那纸钱丢厕所了,戒指留下了,打算哪天拿去金店卖了换点钱。”
也就是从这天起,怪事就发生了。
他每天晚上睡觉,都会听到高跟鞋的声音。
刚开始是在外面的楼道,不知从哪天起,那声音居然进屋子里来了,在他家客厅里来回走动。
“每次我听到这声音,就很想要爬起来看看,但每次都醒不过来,就像被鬼压床。”
“而且每天醒来,我都不在床上,有时候在床底下,有时候在门边,在客厅,在厨房,还有一次我居然趴在厕所坑里睡,可把我恶心坏了。”
他确定他没有梦游的毛病,之所以发生这么奇怪的事,多半是跟他捡的那个红包有关。
于是他也顾不上那两三千块钱了,拿着那戒指就出门,做了一件我想都想不到的事!
陈斌去到寺庙,把金戒指套到了弥勒佛的脚指头上!
我滴个乖乖!
这波骚操作真的震惊我了!
“我就寻思着,这金戒指有古怪,就拿去寺庙交给佛祖,请佛祖来跟她刚。”
不得不说,他这个思路还真是没啥毛病。
我问他平时拜神烧香吗?
他说没有,不过那天去寺庙他磕头了的,还说这戒指佛祖能解决的话,它就是佛祖的了,几千块钱购买许多香油。
我听着就手掌痒痒,真想送他一个大逼兜。
“你可真行啊,平时不烧香,遇事就找佛祖替你刚,你那么会安排,你咋不上天呢?”我吐槽道。
陈斌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佛慈悲,应该不会介意的吧,再说了,神明不就是要普度众生,帮助我们人类的吗?”
我说普度众生是不假,那也是要普度那些好人和信仰他们的人。
像陈斌这种临时抱佛脚的坑货,我佛还真慈悲不了。
于是我冷着脸故意问他:“那我佛替你把事摆平了吗?”
他挠挠头:“要是摆平了,我还能来找你吗?就是摆不平啊!”
他说,从佛寺回家之后,他的情况不仅没有变好,还更严重了。
那高跟鞋的声音直接进了房间,然后他只要一睡着,就会梦到一个女人,脑袋只有四分之三,其中四分之一都烂掉了,眼珠鼓鼓的流着血,每晚都在床头瞪着他。
后来他就不敢睡了,可是不睡觉他更害怕,因为那高跟鞋声音就在他的周围,他甚至都能感觉到,身边确实出现了一个人,走路还带风——阴风。
“来你家之前,我已经三天没睡了,你看我这副模样就是熬夜熬的,再这么下去,我人都要熬死了。”
听了他的故事,我是又好气又好笑。
你说他蠢吧,他遇事还知道去抱佛祖大腿。
你说他聪明吧,他又不去找个大师看看,把戒指一丢就自以为没事了,连个香油钱都不舍得添。
于是我对他说先交钱,交了钱我可以把那女鬼请上来问问。
陈斌面露难色地问道:“这要多少钱啊?”
我看他也不像什么富裕的人,于是也没喊价,就跟刘鸿文的价格一样,360请鬼上来问事,至于其他的,那是另外的价钱。
一听360,他顿时就犯了难,开始跟我讨价还价,说能不能再便宜点,那抠搜的模样简直把我给气笑了。
毕竟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360都要讲价的。
于是我问他:“你想出多少?”
他支支吾吾地朝我竖起了两根手指:“二……二百!”
我直接让他走人,没他这么砍价的。
这么低的法金属实是有点侮辱人了。
我朝他下了逐客令,看他是刘鸿文的朋友,我免费送了他一招:“教你个不花钱的法子,你去寺庙里天天念经,诚心跪佛菩萨面前,指不定菩萨看到你的诚意,就替你解了这一难。”
闻言,他一拍脑门:“我咋没想到呢,那行,那我先试试……”
他开开心心地走了,刚合上门,我就感觉我身后有人,那麻麻的凉意从尾椎骨冲到了后颈窝。
我回过头,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黑脑袋,从厕所门里探了出来,在偷偷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