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格桑花开了，很漂亮， 一路走下去也不错。”
凤灵雪自欺欺人笑了下，走在前头带路。
经历过末世的夏桑对除食物之外的一切植物都没什么兴趣，但走出大殿，她还是难免被漫山遍野的格桑花惊艳到。
清晨的微光洒落遍野，夏桑行走在五颜六色的花朵间，薄薄的露水沾染了花香蹭湿了衣摆，淡淡的花香让她觉得神清气爽。
下了兽神山，便是热闹的城池。
来来往往的兽人比西大陆要文明的多，他们已极少变身。
哪怕是不会化形的小崽子，也都裹着衣物遮住重点部位。
衣服材质多以麻布和丝绸为主，样式偏古风。
临街小店卖什么的都有。
看起来东大陆的兽人已经不局限于食物，精神生活也十分丰富。
夏桑走在热闹繁华的街道，一路上引来无数觊觎的目光，有些胆大的雄性，不顾凤灵雪杀人的目光，上前跟她打招呼攀谈起来。
“小雌性新来的吧，我怎么从未在兽神城见过你？”
夏桑被热情的雄性们团团包围住，面上有些发窘，只得硬着头皮回答，“我确实是新来的。”
“小雌性你叫什么名字？我是城西徐家的少主，你有没有兴趣跟我谈一场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恋爱？”
“不了吧，我有兽夫了。”
听闻她有兽夫，绝大部分雄性一哄而散，“还是算了吧，她这么好看，兽夫定也不是好相与的，我们还是不要凑上去触霉头了。”
不过也有垂涎她美貌不死心的，自顾自凑上前。
“小雌性，我不介意你有兽夫，天越大陆雄多雌少，一雌多夫并不少见，你要是觉得我也还行的话，我们今晚就结契怎么样？我是城东应家的少主，这条街有十几家店铺是我们家的，你要是跟了我，不说山珍海味，吃香的喝辣的，还是能满足你的。”
“小雌性别听他诱惑你，他家那十几家店铺年年亏损，你跟了他就是填窟窿的，不如跟我，我家虽然只有五六家店铺，但我家店铺每年都在盈利，已攒下不菲的身家，你只要跟了我，我可以把一半财产过户到你名下。”
“小雌性，他这五六家店铺虽然盈利，但远不能满足你优渥的生活，不如跟了我，这条街有一半是我们家的，这些人丑家穷的家伙绝非良配。”
“小雌性，不如跟我……”
“小雌性……”
夏桑被闹哄哄的人群围住，动弹不得，正着急，一双温热好看的手拉住她，轻易就把她带出包围圈。
只听凤灵雪强忍着笑意幽幽道：“桑桑，他们之中有不少是你的后代。”
艹！
夏桑一脸便秘，“你别乱说，我跟她没关系。”
凤灵雪不置可否，眼神揶揄，“走吧，我带你去别处转转。”
街道依旧熙熙攘攘，稀奇的是竟然没有雌性上前骚扰凤灵雪，明明他气质出众，姿容绝世。
一般雌性见到他不说跟小狗见到香肠般摇尾巴，起码应该流流口水，主动上前搭讪两句还是可以的。
兽人的豪放她又不是没见过。
矜持是不可能矜持的。
可是没有，一个都没有，绝大部分雌性都恨不得离他远远的，有些胆小见到是他，慌慌张张扭头就往回跑，跟见了牛鬼蛇神差不多。
夏桑幸灾乐祸瞥他一眼，“你好像不怎么受待见。”
“雌性见了你有多远躲多远，你打家劫舍了？”
凤灵雪深深看了她一眼，“大概是因为你在我身边，她们自惭形秽吧。”
夏桑听了还挺高兴。
别说，被长得好看的雄性赞美容貌，身为雌性，很难不心生欢喜。
这家伙还挺会拿捏人心。
两人走到一家水晶煎包店前，老板是个蛇兽人，看到凤灵雪一脸热情，“您来了，快进来。”
而后看到夏桑，神情僵窒，“这……这是……”
凤灵雪微微点头，什么也没解释，自顾自拉着她走进店里，找了个空座位坐下。
老板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还是老三样？”
“是！”
不多时，老板端上两笼水晶煎包，两碗小米粥，两碟小咸菜，还有两双崭新的竹筷，两个木勺，两叠纸巾，纸巾略显粗糙。
凤灵雪怔愣看着用纸巾仔仔细细擦拭手指的夏桑，阳光从窗户倾泄而下，打在她的侧脸上，莹白的皮肤顿时镀上层暖色。
他不由得有些恍惚。
一时分不清她究竟是神女本身还是神女转世。
夏桑夹起煎包，尝了一口，味道很不错，是她喜欢的味道，搭配上清粥小菜，简直不能再合胃口了。
她接连吃了两个，抬眼看到凤灵雪一脸恍惚，似是透过她在怀念什么。
于是开口打断，“怎么不吃？”
凤灵雪垂头看了眼冒着热气的煎包，提筷夹了一个，斯文优雅咬了一口，便没什么兴致的放下筷子。
吃了一千多年，他现在看到水晶煎包就开始胃疼。
与神女在一起的时光就像一场飓风，声势浩大滚滚而来，裹挟着全部的美好和回忆而去，除了枯骨什么也不留下。
他现在都不知道当初的决定是不是对的。
转世和灵魂都是抽象的，眼前人已不是彼人。
凤灵雪苦涩笑笑，眼尾泛红。
目光掠过吃得满嘴流油的小雌性，看向窗外虚空，心里酸涩得厉害。
桑桑，真的是你吗？
夏桑太久没吃过清粥小菜，一口气吃撑了，摸了摸鼓鼓囊囊的肚子，瞥了眼神游天外的凤灵雪，提议道：“待会去别处转转？”
凤灵雪回神站起身，背着光，夏桑看不清他神色，只听他低低应了声，“好！”
一路无话，两人从街头逛到街尾，夏桑看什么都新鲜，遇到喜欢的也会多买几份。
兽神城有自己的货币，夏桑拒绝凤灵雪买单的要求，从空间掏出大把高品质珍珠去换，看得凤灵雪嘴角直抽。
让人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没见店家嘴都笑歪了？
自己身边这个傻雌性被占了天大的便宜还傻乐得不行，他伸手挡了挡阳光，算了，眼不见为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