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万寿死的第二天,咒就减弱了,施术者死去,法术解除,这样解释很合理吧。”林凡说。
林凡说到这里一顿,因为妙珠子在桌子底下做小动作。
她伸过腿来,用绣花鞋在林凡的小腿上比划。
林凡大概明白,她在提醒自己说错了,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说都说了,还能怎么办。
而且林凡也不信这个妙珠子。
“诡异之事,两位才是这方面的专家,帮我参考参考,陈捕头说得可对?”贾主簿转向和尚和道姑。
“阿弥陀佛,咒杀之事,贫僧不知。”法空说道。
“嘿,你问他干什么,要是想要做狗肉火锅的窍门你可以问问他,他们比较擅长那个。”林凡插嘴调戏道。
法空大师单手合十:“贫僧以武卫法,自当如此。”
妙珠子咬了咬下嘴唇,道:“贫道见识不如师兄,师兄说是就是。”
林凡狐疑地看了眼妙珠子,明明刚才还提醒自己说错了,现在让她说怎么又不说了。
他觉得在场的最应该发言辩解的就是她。
首先,万寿已死,灵龙寺的账怎么都该算到她这个代理观主身上。
总不会真的把一个入门才两天的“内门弟子”当作主谋吧?
其次,她刚才提醒自己说错了,那么就算只是站在客观的立场上,她也应该反驳自己。
林凡甚至已经做好和她诡辩一番的准备了。
可是就是完全没想到她会在这时候还包庇自己,她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
“好了,既然如此,那差不多算是水落石出了。”贾主簿盖棺定论道,“陈捕头,这样你的职责就完成了,接下来就好好休息,这次你也受了不少伤。”
“陈捕头,我借你的刀可还好用?”
林凡眼皮一跳,答道:“勉强还算锋利,也没别的特别的。”
林凡知道他要找自己还刀了,他当然也想不还,可是眼下显然是不还是不行的。
林凡不情愿地把刀递过去。
贾主簿接过林凡手上的黑刃,面露怀念之色:“当年赐我此宝的大师曾说,此刀乃是通灵之刃,只要时常使用,有朝一日便可以以念御刀。只要我意念一刀,刀就会自己飞出杀敌。”
“可是我带了它十年,也未曾摸索出以念御刀的办法。我还以为是我自己资质太差的缘故。现在看来陈捕头也不行,大概那个所谓的大师只是个江湖骗子。”
“要不我再保管几天,兴许有用。”林凡试探说。
“不劳烦了。”贾主簿话头一转,对穆清风道,“清风,差人照顾好妙珠道长和陈捕头,他们都是贵客,不可怠慢。”
几人都明白贾主簿的意思,林凡本来就是嫌犯,而妙珠子现在则是马家案最大的嫌疑人了。
穆清风犹豫片刻,还是什么都没说,直接应了一声是。
贾主簿随便说了几句,便把众人送出。
“关门关窗,防偷防盗。”
林凡等人刚刚出门,就听到了街上传来的打更人的叫喊声。
“亥时了。”穆清风轻声说道,“没想到忙到了这么晚。”
“走吧,去看看小五查的怎么样了,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回来?”林凡提议道。
他之前让小五去昭玄司查那个出家了的冯虚风的档案,这也是现在唯一剩下还没查清的部分了。
“左右我也无事,可以陪师兄一起去走走吗?”妙珠子附和道。
穆清风看了下两人,这两人虽然现在还是协助者的身份,贾主簿并没有说要限制他们的自由。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逃跑的可能性也在不断增加。
穆清风思考片刻,还是回答:“头儿,妙珠道长,你们先休息吧,小五那边我去看看。”
林凡直接就在衙门口坐下:“行,快去快回,我就在这儿等你,这件事结束,我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妙珠子站在林凡身边,宽大的道袍披在她纤细的身上。
穆清风一拍马,风一般地走了。
林凡像是闲聊一样,随口说道:“妙珠道长,到现在也不肯说自己的目的吗?我真是搞不明白您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林凡所指很明确,妙珠子大概率接下来要代替蛇皮道士为马家灭门案承担责任,纵使她有什么谋划,总不可能把自己弄进牢里也是计划的一环吧?
“不,师兄,我没什么目的,师兄想要我接住,我便会接住的。师兄让我进去,我便进去。”
“你……”林凡宁可她邪媚一笑然后说出一个惊人的计划,越是这样,越是让林凡恼火。
“你这样做,总有原因的吧?这也不能说?”林凡试着换了个角度。
“自然是可以的,只是我自己来说就显得矫情。不过师兄既然问了,我且说,师兄且听。”
妙珠子拢了拢自己的头发,两根手指捏着自己肩膀上的辫子,仔细地把玩着。
“这是个不怎么有趣的爱情故事,要从一个女孩遇到一个男人说起。”妙珠子眼中露出怀念之色。
林凡一挥手打断了她。
“行了,不怎么有趣就别说了,你要是想随便编个狗血的故事敷衍我还是免了。要不直接跳到和我有关的部分行吗?”
妙珠子叹了口气,整理了下思路说:“和师兄没什么关系。只是因为师兄是五师兄而已。”
林凡不语,看来想问她是没希望了,她除了打哈哈就是绕圈圈,根本不指望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两人一时无语,沉默片刻。
“师兄,”妙珠子打破了沉默,“你觉得活在这世上有意思吗?”
“活在这里,一点意思也没有,”林凡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碎片”,“不过也许有一个可以让大部分人幸福生活的地方。”
“我不觉得,世上应该并不存在师兄说得那样的地方。”妙珠子看着黑压压的天空。
“师兄进道门不久,可能不清楚何谓弟子。弟子不可冒犯师长,弟子不可违背师长。我入道门十四年,换过四任师父,你能想到的事情和想不到的事情我都做过。”
“要不是大多数道门道法必须是处子之身才可以修行,他们肯定会让我做更多的事情。”
她说得太委婉,林凡也是一知半解,只能猜个大概。
不过林凡也不想知道这些事情具体有多龌龊,只是静静地继续听着。
“我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不能选择自己被父母卖给我的第一个师父。”
妙珠子倚着门框缓缓坐下,面色平静,仿佛不再说自己的事情。
“对了,听说下一个来接手灵龙观的道长会阴阳和合之法,也许会不需要处子之身也能不影响修行的法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