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朝,太平3年三月,南兴府东北部云泽县所管辖的太庐山脉烟雾缭绕,本已没落的青云宗却迎来一波忙碌的景象,萧条的山门,老旧的殿宇与络绎不绝的香客,熙熙攘攘的商贩显得格格不入。
山脚的祈福殿门口,几个青云弟子正在驱赶前来祈福的香客,不远处的梁塅村到处都是官府人员,他们同样也在驱赶集市的商贩,对酒楼,客栈,青楼中过往的来客进行一一排查,让这几天变得热闹的村子添加了几分乱哄哄的气氛。
云泽县县衙大堂上坐着一位身穿官袍,体态憨厚的官员,乃云泽县县令张开业,是先皇洪庆27年状元,在这七品县令上已待了整整10年,为官清正,与百姓秋毫无犯,算得上是个好官。
只是这么多年在这偏远的县城没有多大的功绩,为官清廉又无钱财上下打理,已无升迁的可能。
此时,张县令刚从梁塅村处理完一件江湖斗殴事件回来,正左手搓弄着茶杯,皱着眉心想:“今年是我夏朝立朝100年,3年前,陛下即位,改号太平。
这次陛下居然还把立国100年的庆典放在了这已经落魄的青云宗真是万万没有想到,并且让太子代替陛下来此主持大典,其中缘由实在是难以想的明白。
不过我这么多年身处这偏远之地,典型无钱无财无背景‘三无官员’,平时难以接触到朝廷中枢,这次也许是个机会……“,正当张县令冥思苦想之际,一位衙厮跑了进来,大喊道:
“张大人!!” 吓得张大人一激灵
“斯~~~烫手”
“大人,梁村又有两个修士打起来了“
“这次又是哪个门派的?”
“回大人,是回春门和药仙谷”
“两个江湖郎中的门派也能打起来?”
“对呀,大人,那回春门说上个月从药仙谷进的药材有问题,害得回春门差点医死人,要药仙谷赔1000两银子了事,药仙谷说是回春门医术不到家还赖到药上,结果两派一个轮起药箱,一个操起药锄就干上了。”
张大人无奈的起身正要出门去劝导此事,只见又一衙厮跑了进来,喊道:“大人,不用去了,青云宗的一位道长正好在祈福殿喝止驱赶祈福者的门人,正好撞见,已经劝解开了”。
“你俩下次能不能一起来?害的本大人一惊一乍的”
说完做回堂前,喝了口茶压压惊,
“大人,这往青云宗来的江湖人士越来越多,已经发生好几起当街斗殴事件,咱云泽县的兄弟都派下去了,但还是人手不够,管管百姓商客那是没问题,这些江湖人士不是不想管,实在是管不了呀,您看是不是向太守调拨一些军队过来帮帮忙?”一位衙厮上前说道。
张县令一听,愤然起身,抓起茶杯就向那衙厮扔去
“我调你妈的的头“
“再过半个月就是开国百年庆典,太子和朝廷大员亲自,你让我这个时候调兵?你怕我死的不够快?要不这县令你来做?“
“也不是做不了”一位衙厮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
“没什么,大人”
“让衙门里面所有的官员,包括捕快,文书,伙夫,账房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驻守去梁塅村。江湖打斗任他们去,只要不伤了百姓就不用管”
“是,大人”
张开业眼珠一转,
“还有,你去梁村村口,搭一个台子,并贴上告示,让这些江湖人士有什么恩怨,台上解决,不要殃及百姓”
“大人,这招妙啊,够阴”
“滚!”
看着两个远去的衙厮,张开业做回堂前,刚要端茶发现茶杯已碎一地,连个打扫的人都没有了,不禁摇了摇头。
思绪又飘了回来:“当今陛下,号称‘武帝’,即位这几年,以武镇国,西南魔渊那些蠢蠢欲动的势力都被镇杀了回去,不敢露头,江湖各大门派更是老老实实,不敢造次。
只是这青云宗已经落魄如此,门人数量已不过百,别说重整雄风,就连正常的宗门殿宇的维护以及日常生活都成了问题。
陛下即位以来的这一系列旨意看似想帮青云宗崛起,实则是把青云宗放在火上烤。
昆仑宫,天道宗,剑山等等,那几个强势的门派,哪个是省油的灯?陛下到底是想打压青云宗还是想帮青云宗呢?这青云宗还有打压的必要吗?……”张开业手指敲着桌面,看着堂外落下的日暮,陷入了沉思。
经过10天的连绵细雨,阳光缓缓从厚重的云层间穿透而出。初升的太阳像是贪婪地吞噬着云朵中残留的水气,将天空重新染上一抹亮橙色。
慢慢地,细雨带来的阴暗与阴霾渐渐消散,云泽县仿佛在耀眼的阳光下焕发出了新的生机,连同整个太庐山脉呈现出江南特有的水墨美景。
与此美景不同的是,梁村村口的擂台上,正要上演着全武行,台下的张开业满头大汗的喊着:“两位少宗主,切磋点到为止就行了,千万不要伤了和气,要不干脆别打了,多大点事,不至于“
“张大人,你不用再劝,我今天不把刘幕揍趴下,我就不叫金斗斗“
“哼,就你那实力,那品味,你跟我姓刘我都嫌弃“
这时,台下一堆观看起哄的已经人山人海,
“别墨迹..“”直接干….“
“哈哈,金哥还是这么霸气”
“哇,刘幕好帅啊…想拥有…“
这是擂台不远处 一个临时搭建的茶棚挤满了人,
“刘幕 1赔2“
“金斗斗 1赔5“
“我压刘幕“
“我也压刘幕“
“这金斗斗一看就是个肾虚货,去个青楼还选40岁的“
“对,一看就不行, 我压50两“
“卧槽,刘员外,你这么狠?1赔2你也压这么多?”
“人不狠,站不稳,不然我这个员外怎么来的?“
“金斗斗1赔8了, 看架势马上开干了哈,还有没有下注的,开干离手了”
“我压刘幕1两“
“我也压刘幕2两“
“我也压刘幕2两“
“我压金斗斗5两“
就看不知道何时出现的一个小道士,左手拿着斗笠,背着根粗布包裹的棍子,右手一掌拍在桌子上一堆碎银,加起来赫然是5两。
“小哥牛逼,我还是劝你压刘幕,不然你这是送钱,金斗斗那是个绣花枕头“
“不,就压金斗斗“
小道士用他那坚定的眼神看着擂台上即将要动手的两人心想:“还好赶上了,下趟山还能赚上一把也算不虚此行“
此时的张开业站在台下,想死的心都有,搭这个擂台就是为了消磨那些江湖人士旺盛的精力,以免他们打斗起来会殃及百姓,本来还沾沾自喜自己的聪明和才智,谁知事态的发展越发不可控制。
刚开始都是些小门小派,到了后面事情越闹越大,很多豪门大派的弟子也上台比试,江湖事江湖了,只要不波及百姓那也无所谓,毕竟再过3天,太子一到都得老实。
但是前几天得到消息,村口有人借此擂台开赌,这还了得,虽说我大夏朝没有明令禁止赌当,但是这太子一行如果出现肯定有违风气,所以今天带着人打算围剿这个赌场,顺带打个秋风。
毕竟操劳这么多天,就等着这最后2天动手,手下的人更是兴致勃勃,干劲十足,心想累了这么多天,操了这赌场,也能捞点油水。
结果谁知道刚到村口,就看到擂台被人堵的走都走不动路,
一看台上两人张县令还不认识,心想又是哪个门派的大少爷在那斗气也懒得管,直奔赌场而去,谁知下面观众一句起哄差点没把他吓死。
“金少宗主,算了吧,消消气,去我衙门喝口茶,那个艺妓我让她在衙门等你“
“刘少宗主,别斗气了,大家都是江湖人士,冤家宜解不宜结呀“
张开业恨不得喊破自己的嗓子,心想:“这个金斗斗,是玄心宗金光大师的弟子,这金光大师是如今夏朝的国师,而且玄心宗一门就三宗师,燕北行,金光,赵云流,整个玄心宗就金斗斗这么一个大弟子,也就是说这三个宗师都是金斗斗的师傅。
而这个刘幕的门派倒不大,三一阁,靠买卖江湖消息的小门派,但是他的姐姐是当今皇后,也就是这刘幕是当今陛下的小舅子。这两小祖宗咋逛个青楼也能闹出事呢?好歹也是名门正派,做事就不能靠谱点吗?“
赌场这边一个赌徒还在劝说着小道士:“这位小道爷,听说那金斗斗在那青楼调戏一个40来岁的老鸨,被刘幕公子喝止,一看就是个软脚货,你听哥一句劝,还是压刘公子稳妥一点”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40来岁,大凉啊!”小道士一副高人的模样,摸着本没有胡须的下巴,缓缓说道。
心想:“这金斗斗跟这刘幕实力半斤八两,但是观里可有记载,这玄心宗的天罡正气可以比龟壳都硬,而三一阁虽有一手倒转八方,但是那也只是奇门手段,根本破不了防,真打起来,累都要累死他,1赔8,哼,赔死你们,看来我这40两稳了” 眼睛忍不住的冒起了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