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嫆哭哭啼啼不愿意走,最后晕倒被诊出了身孕,得以留了下来。
孟素轻暗道可惜,又感慨段嫆还真是好运,竟然怀上了身孕。
陆清悦回到陆府的这几天,日常便是陪陆回下下棋,吃吃酒,聊聊天。
她还会叫上胡承在旁守着,陆回高兴归高兴,但又觉得陆清悦有些太过于谨慎了。
“孩儿,爹爹真没事。”
“爹爹,这几日,你便听我的吧,等七日之后,就真的没事了。”
陆回无奈:“好好好,我哪回不依你。”
兰婳惦记着陆清悦才回陆府,有不少东西要安置,因而今日才来见了陆清悦。
兰婳挽上陆清悦的手:“真真是好久未见了,终于不用再跟你装生疏了。”
陆清悦拉着她往自己屋里走:“千佛寺荷园的事儿,我得谢你。”
“这有什么好谢的,是王老夫人他们自作孽,我不过帮忙小推了一手。”
“就算没有我,我想她也会另有法子引郡王妃她们过去。”
两人进了屋子坐下,袅袅茶香从茶杯里升腾而起,兰婳撇了撇茶沫。
“对了,我还未问你,八月初十,你到底发生了何事,竟留了那么一封吓人的书信给我。”
陆清悦不知该从何解释,那些离奇的事情,说出来恐怕也没人相信。
她只好含糊道:“这不是遇袭了么?”
兰婳疑惑不解,小声道:“你料到会遇袭?”
陆清悦将错就错:“得了些小道消息,不太准确,以防不测,才给你留的书信。”
兰婳嗔怪:“那你也太冒险了,何必用命去搏。”
陆清悦平淡道:“我们商户出身,要想摆脱少将军府,谈何容易。”
“哼,他们竟然还下毒害你,真是蛇蝎心肠,幸好你逃离了那个龙潭虎穴,只是可惜了,没把王老夫人拉下马。”
陆清悦:“多行不义必自毙,迟早的事情。”
“嗯,那接下来,你可有什么打算?”
“我想等尘埃落定,去看看别处的风光。”
陆清悦露出向往的神情,风璃给她来的信,让她对外番也产生了兴趣。
但在此之前,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距尘埃落定怕是还有一些路要走。
兰婳接着问:“然后呢?可还要再寻一位新夫婿?”
陆清悦刹那间微微羞恼:“你这是替谁问的?”
兰婳卖着关子:“现在还不可说,你只管回答我便是了。”
“我一个和离妇,哪还能想这些。”
兰婳急了:“怎么不能想,你不过是年纪小,被人糊弄了,一时选错了人。”
“如今你年纪也不大,正是好年华,再寻一个又有什么关系?”
可她才刚和离啊,陆清悦笑着调转话头。
“兰姐姐,你就莫要操心我了,我还巴巴等着做你孩子的干娘呢,你什么时候能有好消息啊?”
兰婳红了脸:“你看你,分明说你的事儿,又扯到我身上。”
两人聊了许久,陆清悦送兰婳出门时,正巧遇到郡王府派来的人。
郡王妃倒是言出必行,真的下了帖子邀陆清悦去郡王府小聚。
兰婳小声叮嘱她:“悦儿,去郡王府,你可得小心段嫆和赵天良使绊子。”
陆清悦拍了拍她的手:“知道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你回去路上小心些。”
兰婳上了马车:“过几日,我再邀你去我府上聚一聚,顺道邀上应姑娘她们。”
“好,那我可等着了。”
七日就这么相安无事过去了,陆清悦放下心来,她和爹爹都平平安安的,真好。
于是,她与陆回一起去看望了娘亲,在娘亲坟前,她肆意地落下了泪。
对娘亲的承诺,她做到了,她保住了自己和爹爹。
可她还不能掉以轻心,段家不除,她担心自己和爹爹还是会被卷入其中。
好不容易挣脱出来,她绝不能再让自己和爹爹还有陆氏,再陷入段家那个泥潭里。
陆回自责不已,当初要不是看错了段衡这个人,孩儿怎会受那么多委屈。
但说到底还是自己没权势,护不住孩儿,陆回摇了摇头,是他连累了孩儿。
天黑路不好走,赶在天黑之前,陆回和陆清悦回了府。
陆清悦一进自己的屋,便睁大了眼眸,她连忙合上门。
“陛下,你怎么来了?”
燕聿贴了上来:“想见你,便来了。”
陆清悦推搡他:“可陛下不是才说过最后一次做贼似的翻我窗子了吗?”
燕聿干脆把人抱到怀里:“我已经催促府邸那边尽快落成了。”
随后,他话锋一转:“悦儿,最近有些人盯上你了,你小心些。”
“是在怀疑我的身份?”
“嗯,那些人杀不得,若是杀了他们,只会引起更大的怀疑,在府邸落成前,我不能再来看你了。”
“好,可能查得到那些人的身份?”
燕聿压了压眉:“他们的狐狸尾巴藏得还挺严实。”
陆清悦替他按了按眉心,忽然想起道:“陛下的手好齐全了么?”
那日见到他的手,看起来伤得很严重,整只手都包裹了起来,每次换药还都避着她。
燕聿拉下她的手亲了亲:“留了些疤痕。”
他当时下手太狠了些。
但下手不狠,他怕自己会被蛊惑,做出一些无法挽回的事情来。
陆清悦反手抓着他:“让我瞧瞧。”
燕聿往回收了收手:“有些丑。”
陆清悦凝视着他的眼睛:“我想看。”
两人对峙片刻,燕聿只好展开自己的手,递到她面前。
“可别被吓到。”
陆清悦仔细看了看,的确有点儿丑,她摸了摸上面的疤痕,抬眼道。
“这些看起来不像是被刀剑伤着的。”
燕聿眼底闪了闪,他抿着唇避而不答,只低下头埋到了她的颈窝里哼道。
“你别摸,痒。”
陆清悦连忙抬起自己的手指。
“要长些新肉出来,自然要痒,陛下可千万不能胡乱抓挠。”
燕聿搂紧了她的腰身:“可我现在痒得紧。”
陆清悦拍了拍他,示意他松开自己,然后起身去拿出了一罐清凉的药膏,替他轻轻抹到了疤痕上。
“这个应该能稍微缓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