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宴完满结束,王氏和段衡根本没有机会向皇帝求情。
也不知道两人是怎么跟段嫆说的,段嫆居然没有闹腾。
一觉醒来,燕聿收到了一大堆劝他不要沉溺声色的折子,他甚是无语。
但臣子都是好臣子,他默默地批完了所有的折子。
段嫆耐着性子继续施粥,可没过几天,她又在屋子里闹起来了。
因为兰婳和宋存成婚在即,帖子送到了少将军府里。
段衡怒道:“你不是答应过我,放下宋存了么,这是又在闹什么!”
“我是答应了哥哥,可是忘掉一个人哪有那么轻易。”
段嫆跌坐在地上悲伤欲绝,王氏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娘知道,娘都知道。”
段嫆伏在王氏怀里哭了大半天,才安生下来。
兰婳和宋存大婚当日,为了避免段嫆再受刺激,少将军府闭紧了府门。
然而火红喜庆的八抬大轿绕了大半个京城,百姓们纷纷伸头探脑地围观。
敲锣打鼓的喜乐更是响彻京城,实在热闹非凡。
段嫆妄想掩耳盗铃,压根做不到,她发起了疯,将屋里能砸的东西全都砸了。
无论丫鬟们怎么阻止都没有,最后还是王氏去劝,才令她勉强冷静下来。
外面十里红妆,给满城的雪白点上了浓墨重彩的一抹红色。
少将军府既然收到了帖子,段衡不得不去,便携着陆清悦去了宋存的府邸。
府邸遍布鲜艳红绸带子,宾客们欢声笑语,送上贺礼和喜言。
宋存一身红袍,嘴边挂着温和的笑,整个人光彩焕发。
在旁人看来,陆清悦与兰婳因段嫆的事情决裂之后,一直没有往来过。
因而陆清悦唯有远远地看着兰婳,只要她能跟宋存修成正果就好。
宋存意气风发,来到段衡这桌,阴阳怪气地呛了段衡几句。
“宋某还以为少将军今日不会来,既然来了,可千万别急着走,多喝几杯才是。”
段衡原本想着过一会儿就借故离开,宋存这话一出,他哪里还能提前走。
段衡忍了下来,独自喝着闷酒。
人多颇有些闷,陆清悦穿得又有些多,她与段衡说了一声,领着绿玉暂时离了席。
宋府今夜随处都有小厮和丫鬟在,不会发生太大危险。
陆清悦在一座水亭边透了透气,不成想,又遇到了阴魂不散的赵天良。
赵天良一脸风流,语气轻佻。
“在下与夫人真是好缘分,话说夫人怎么不去墨香轩了,在下还期望能在墨香轩与夫人相见呢。”
绿玉正要发作,只听啧的一声,赵天良被人从身后一脚踢进了水池子里。
水池子的水不深,但寒冬腊月的,也是够呛。
赵天良在里面扑腾了好一会儿,站起来拍了拍水面,大骂岸上的人。
“姜溪!你竟敢踢本公子!”
姜溪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天黑,瞧不见,我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在此挡路呢。”
“你放屁,你分明是故意踢本公子下水!”
说完,赵天良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浑身泛起了冷颤。
“还愣着干什么,拉本公子上去啊。”
姜溪敛着手,向着四周大喊一声:“来人,赵二公子落水了,赶紧来帮忙。”
听到动静的小厮们忙过来帮忙捞人。
趁着乱,姜溪瞪着两只亮亮的狗狗眼,望着陆清悦。
“少将军夫人,这儿冷,还是快些回席吧,免得被某些不三不四的人缠上。”
陆清悦福身:“谢过姜二公子。”
姜溪露出一抹笑:“不必。”
陆清悦走后,姜溪不屑地扫了一眼被捞上来的赵天良,冷哼了一声,跟着走了。
今日着实是个好日子,没有下雪,月朗星稀。
段衡喝了酒,醉眼朦胧地盯着陆清悦姣好的侧颜,心思涌动。
奈何温知意就在府门口等着段衡,段衡自然不能放任温知意一个人回去。
雪鹃得意地丢下一个眼神。
绿玉装作一脸不忿,陆清悦笑着微微摇了摇头。
“你们是怎么刺激她的,把她刺激成这样?”
绿玉:“没什么,不过说了几句话,是她自己经不起刺激。”
红棉提着灯笼站在院子前迎陆清悦。
陆清悦随口问了一句:“府里有没有什么动静?”
红棉:“二小姐今日可是气坏了,砸完了东西也就算了,后面还打了丫鬟们。”
“哦?母亲没有阻止她么?”
“起初砸东西时会拦上一拦,打丫鬟时,倒是没拦,说是让二小姐出出气,之后给了丫鬟们一些银子封口。”
陆清悦不免扯出一抹荒唐的笑。
“段嫆这么闹,母亲还纵着她,也不怕纵出事情来。”
不过,她倒想看看段嫆这股子闹腾劲儿,还能做出什么事来。
于是,隔几日,在燕聿来的时候,她甚是主动地挤进了他的怀里,睁着水眸一眨一眨地望着他。
燕聿按住她乱动的身子:“夫人有事求我?”
“陛下英明。”
“说说看。”
陆清悦支起身子:“陛下想必也知道段嫆这些日子在施粥做好事。”
燕聿半眯着眼睛:“你想替她求情?”
她点了点头:“嗯。”
燕聿抚上她的脸,指腹摩挲着她的细嫩的皮肤。
“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夫人了,大理寺少卿之女不是你的金兰之交么?”
“段嫆做了那样的事情,只是施了几天粥,夫人便心软了?”
陆清悦抿了抿嘴,言不由衷道。
“段嫆为情所困,瞧着怪可怜的。”
而且,一年的时间太久了,她等不了太久,她迫不及待要让棋局彻底崩坏了。
段嫆说不定是一颗很关键的棋子。
“那夫人拿出些求人的诚意来。”
陆清悦凑过去,耐着羞耻,主动亲了亲他的脸。
燕聿瞳孔微睁,眸底有些讶色,但更多的是欣喜。
他弯着眼眸,翘着唇角,得寸进尺:“不够,光亲脸不行。”
陆清悦只好再次亲了亲他的唇角,而面带粉霞,眉眼盈盈地问。
“这回够了吗?”
燕聿险些把持不住了,他胸口深深起伏了一下,滚了滚喉咙道。
“另一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