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明迷迷糊糊地跟着裴元出了门,上车后还是摸不着头脑。
“你到底想干什么?找了个专家聊了几句,突然就有了主意?”
“还有,你们两个刚才说什么帮忙啊,该不会......”
“好了,快告诉我江芸婷家住哪儿,我们马上过去一趟。
另外让马安山重新梳理案件资料,我要重新审查。”
还要查什么?
物证和人证齐全,现场可能都撤除了警戒线。
尽管如此,裴元还是一声不吭地开车上路,直到楚寒明追问不止他才说出原因。
“你没听颜明说吗?如果嫌疑犯有自主意识并事先谋划好的话,那么无论有没有精神障碍都不能减轻她的罪责。”
现在裴元要做的就是证明江芸婷作案是有预谋的,而非一时冲动。
楚寒明终于明白了。
“江芸婷供述中说,那天是因为心情烦躁听到了隔壁的声音才动的手,拿着刀冲出门外。”
可隔壁并没有人住,这才给了她下手的机会。
“你不觉得她的话有问题吗?”
小区新建隔音效果挺好,怎么会听到拍气球的声音?
除非她是因精神病出现了幻听,但她又怎么可能恰巧选在一个没有人在家的时候行动。
一个三岁的女孩,谁家会让小孩一个人待在家里?
“这样巧合的事情实在难以让人信服吧?”
正是由于太多的疑问与漏洞,所以裴元决定亲自去查看一下。
到了现场果然警戒线已被移除,但这楼层早无人居住。
受害者的家庭因为失去女儿的伤痛不敢久留,邻居也不断骚扰逼迫江芸婷全家搬离了这里。
“前边就是出事的地方。
据江芸婷自己说,那天他出去后,看到一个小孩在走廊上拍皮球,一时冲动就把孩子抓进屋里,在家里把孩子杀了。”
“当时受害人的妈妈正好出门去楼上找邻居拿东西,她觉得孩子平日里很听话,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哪知道一回到家,发现孩子竟然被弄到这个地方了。”
裴元走进房子大门,里面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但是警察留下的证据标签还在那里放着,上面还有好几块血渍。
从现场的情况来看,江芸婷做这件事是心血来潮的,并没有预先准备好任何东西或事后清理。
一般来说,如果凶手是有预谋的话,肯定会想尽办法不留下线索。
但是这里却没有这种迹象。
“再后来,分尸完之后,江芸婷就把那些残骸装进帆布袋里,最后一个人直接提着袋子去了警察局。”
楚寒明扶着沙发坐下来说:“想想还真是,她这次行为确实不像事先有准备的样子。”
“再加上你说的,成年人一般不会把小孩带回家中处理,可能真的是因为她听到了拍球的声音,出来就直接带走了那个小孩。”
难道不是这样?
裴元没吭声,只是仔细地看了看四周,自己也没能马上确定下来。
“她是用什么当作武器?刀还是……”
“是剪刀,一种平时用来切菜的那种大剪子。”
这就有点麻烦了,用的是厨房用品,更加证明她是临时起意杀人。
“我说得没错吧,这件案子挺难查清楚的,还得了解她背后的动机才行,这个谁知道呢?”
“不,能搞明白。”
裴元站在门口思考着:要是能够证实江芸婷一直以来都非常厌恶那个小孩,那她的杀心就绝对不止两天的事,而是长时间累积后的爆发。
他打算问问附近的居民,看看他们会怎么说。
“你提到的江芸婷真是太让人意外了,本来是一个正常的学生竟做出这种事情来。
现在这楼里的房价都下降了,不少人还想去找她妈妈赔偿……”
仅仅一句话就让邻居们滔滔不绝了起来。
不过讲的都是一些不相关的事情。
“老奶奶,请问江芸婷和受害人之间有过矛盾或者争吵吗?或是与家人的争执?”
“都没有哦,江芸婷出门时总是低着头、戴耳机、戴帽子,几乎没有人注意过她存在,她性格温文尔雅,看上去真不像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啊。”
几位被询问的人都给出了类似答案。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裴元和楚寒明在小区门口碰头了。
但一下午的时间里他们却没有任何收获。
尽管走访了多户邻居,仍没收集到一点有价值的消息。
听周围住户反映,江芸婷和被害人一家根本不怎么认识,对方搬到这里时间也不长,并且从事的工作并不光彩。
她的妈妈是一名夜店领班,经常昼伏夜出很难见到面。
加上成长于单亲家庭背景下,周围的居民对他们母女态度冷淡。
所以在整座住宅区他们显得相当不起眼。
“但你不觉得很诡异么?”裴元抓住围栏说道。
“尽管大家说对她们没有什么印象,却能描述得很具体。”
面对这个问题楚寒明陷入了沉默。
“也许是因为江芸婷曾做过的某件事让大家特别在意,虽然平时忽略她但却留下了深刻印象。”
嗯,很有可能!并且这些细节似乎都被刻意隐瞒起来。
物业管理者不停地摇脑袋辩解道:
“两位警官我真的不清楚关于江芸婷的具体情况。
不如你们再去问其他人吧,对此实在无可奉告。”
真的帮不上忙还是故意隐瞒?
裴元早已经猜透了此人心思,看了一眼搭档楚寒明没有动作。
“经理,据说这里的后续建筑还在开发阶段,一期工程已经完成而接下来的两期正在销售。
房价波动对你们来说至关重要吧?”
“您什么意思啊?”那人脸色变得煞白。
“别藏着掖着啦,事情瞒得太紧只会适得其反。
你觉得呢?”
最终这位经理咬咬牙答应开口说话,
“好吧,我说实话,不过你必须保密……”
“快讲吧,还有什么内情。”
原来三个月前江芸婷确实做了一件大胆而又令人生畏的行为。
“其实是小事一件,她把全社区里的流浪狗全埋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