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前?”
胡有志俯身将地上鎏金捡起。须臾之间,已是变作了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
“师傅您指的是计划为人挫败,鬾为人铲除一事吗?”
“李掌柜”似笑非笑,不置可否。
“师傅呐,要说这事,那您可真是错怪徒儿了!”
胡有志见状忙不迭解释道,“徒儿不是没有想过,不对,徒儿已是竭尽全力阻止对方,奈何那两人皆是来自于栖凤阁,一身修为深不可测,徒儿着实招架不住啊!”
“李掌柜”眯起眼睛,脸上笑意更盛,“所以说你堂堂知意,竟是奈何不了两个知体联手?”
“呃。”
胡有志挠了挠头,支吾道,“不是还有一个贺相宜嘛。”
“是哦,还要算上你贺姨。”
胡有志脸上异色一闪而过,急忙做出纠正,“师傅,徒儿说的是贺相宜。”
“李掌柜”像是全然没有听见一般,自顾点头道,“以一敌三,确实是难为你了。”
“分内之事,不难为,不难为...”
“不过有志啊,要说错怪,你才是真是错怪师傅我了呢。”
“李掌柜”叹了气,绕过话题,“你当真觉得为师是找你兴师问罪来了吗?”
胡有志一脸迷糊,“呃,不是吗?”
“臭小子!为师得知枇杷村事情败露,担心你受到牵连,这才大老远赶过来的!”
“师傅...”
胡有志捂着胸口,眼泛泪花,“师傅放心,徒儿隐藏的很好,他们并没有察觉...呃...”
“噗,哈哈哈!”
“李掌柜”先是掩嘴,再是捧腹。
随着他狂笑不止,场中众人或是七窍流血,或是昏厥倒地。
但诡异的是,赌局仍在混乱而又有序进行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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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徒儿,在为师面前就不必惺惺作态了。”
“李掌柜”好不容易止住笑声,揉了一把眼睛道,“为师不是早就与你说过,枇杷村之事非我所为,我又岂会在乎鬾养没养成,何时养成,究竟还养不养得成?”
“呵呵。”
胡有志赔笑不语。
“李掌柜”见状,不自觉地拔高了声音,“为师名叫晏语真,说出来的话岂能作假!”
“...”
胡有志不语,亦不再笑。
“罢了,你信或不信又有何妨。”
晏语真摆了摆手,颇有几分意兴阑珊,“为师此番前来,确是有事要告知与你。”
“徒儿洗耳恭听。”
“黄硕死了。”
“徒儿已是有所耳闻。”
“你可知他是如何死的?”
“听闻是让秋葵一剑削去了脑袋。”
“在那之前呢?他做的那些破事是如何败露的?他的身份又是如何暴露的?”
“这...”
胡有志摇了摇头,“徒儿不知。”
“近五个月前,不老树少守游历至南石城。”
晏语真目不转睛地盯着胡有志,“她并非只身一人,在她身边还跟着一位名叫枸杞的少年...”
“啪嗒”一声。
胡有志手中的鎏金再次掉落地上。
他再次俯身,再次捡起。
再抬头时,眼前已是不见了晏语真的身影。
“隐忍不拔,胸怀大志。不过有志啊,为师还是喜欢你当年凶神恶煞,信誓旦旦要为那个什么小小贺报仇时候的样子。”
慵懒妩媚的女声遥遥传入耳中。
胡有志脸色一阵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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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老子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卧槽!门怎么烂了!”
“卧槽!这小子何时赢下这么多钱!”
“卧槽!”
随着晏语真离开,赌坊内一时间“卧槽”之声此起彼伏。
胡有志充耳不闻,缓缓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等等!你不能走!”
一步尚未踏出,他的肩膀已是被一个彪形大汉强行扣住,“哪有赢了钱就特么开溜的!”
“我走,钱留下。我留...”
胡有志漠然回头,眼中黄芒时隐时现,“会死人哦。”
“...”
彪形大汉不自觉地将手松开。
待到胡有志离的远了,才又故作强硬地道上一句,“卧槽,这小子是偷摸去洗了个澡吗?怎地后背全打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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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石城,城郊。
十数座新坟挨的极近。
前来上坟之人看样子相互之间亦是颇为熟稔。
事毕之后,众人聚在一块,或是长吁短叹,或是垂泪不已。
接着又一同走向不远处一大一小两座坟墓。
“还是没有黄硕的下落吗?”
其中一个中年男人举步上前,随手拔去坟前野草,“真是奇了怪了,你说他是要出远门还是怎地,好歹跟我们打声招呼啊!”
“可不是嘛!”
又有一人上前帮手,“瞧瞧这坟都荒成什么样了。”
“要我说奇怪的还不止这些。当年如花和秀儿染病,咱们不说倾囊相助,但至少也算是尽己所能了吧?可他呢?非但没有半点感谢,反倒是变得日渐疏离起来。”
“可不是嘛!当初我借给他的那些鎏金他不还也就罢了,每次见我都还瞪着个眼睛,好像我才是欠钱不还的那个...”
“行了行了,同窗一场的,提这些干嘛。”
“就是就是,别老惦记着你的那些钱了,赶紧过来搭把手。”
“诶,知道了,知道了!”
《枇杷村之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