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有想过这十六年来晏语真为何不曾再踏足过此地?”
就在枸杞感叹心惊之际,贺相宜的声音再度响起。
他之前确实有过担心幕后之人是否就潜藏附近,暗中观察。一旦局势生变,即是雷霆手段。
可事实上,直到最后鬾为众人联手消灭枸杞也未曾见到对方现身。
另外,从贺相宜的自述当中不难得出结论,鬾之所以久久未能养成,全凭她理智尚存之际出手干预。
那么问题来了,贺相宜当年所做的手脚晏语真竟是没有丝毫察觉吗?
即便她手法隐蔽,瞒下一时。可整整十六年的时间对方养鬾的目的仍未达成,晏语真就没有半点起疑?
为何在此期间她从未来过枇杷村一探究竟?
就好像是她根本就不曾留意过事态的后续发展。
枸杞百思不得其解,只得摇头道,“晚辈不知。”
“因为她根本就不在乎。”
枸杞闻言一怔。
不在乎?
晏语真当年处心积虑布局算计,害得贺相宜家破人亡,诓得枇杷村几十号人困守一地十数年。
她所做一切难道不仅仅是为了养鬾?
贺相宜声音恻然,脸上表情似哭似笑,“她既不关心鬾是否养成,更无所谓村里这些人的死活。贺相宜的痛彻心扉于她而言不过就是兴之所至,行了个微不足道的乐子,事情做了便做了,忘了也就忘了。”
“...”
“这便是晏语真。这便是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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枸杞像个傻子一样半张着嘴巴,久久说不出话来。
“贺姐。”
许久,他才从震惊当中回过神来,表情亦是变得格外凝重,“晏语真既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晚辈更加觉得你应该跟着我们一道返回栖凤阁。”
“贺姐你先别着急拒绝。”
贺相宜正待摇头,枸杞却是抢先一步继续说道,“晏语真或是如你所言无所谓别人的生死。可你也说了,此人做事随心所欲,全凭一时兴起。若她知道你还活着,难保不会再次对你出手。”
“你所言不错。宴语真若是得知贺相宜尚在人世的消息,确实有可能会再一次痛下杀手。”
贺相宜先是点头赞同,随即话锋一转,“可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不愿与你一道返回栖凤阁,更不可能前往不老树。”
“这...”
枸杞实在想象不出贺相宜究竟有何理由拒绝自己的提议。
他只觉得自己本应随着修为增长而显着提升的智商已是悄然倒退回了一百以内。
“这又是为何?”
“你可知我因何要带着小小贺辗转多年,足迹几遍五州四蛮之地?”
同样的问题枸杞先前便有过考虑,于是不假思索给出答案。
“因为外道。”
“不错,因为外道。”
贺相宜点了点头,“当时我们所要面对的是外道永无止境的围追堵截,明枪暗箭...”
枸杞不知贺相宜为何突然旧事重提,于是沉默以待下文。
“你要知道,当年之事并非如何光彩,加之小小贺天生异相,更是为我长辈同门所不齿。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当年江湖中有人猜测贺相宜或是身患奇疾,或是闭关苦修。但我暗结珠胎,诞下小小贺一事实是被捂的严严实实。既然如此,那么你觉得外道又是从何得知我脱离师门,并且带着小小贺只身闯荡的消息,从而展开后续一系列的动作?”
枸杞一愣过后,冷汗瞬间爬满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