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蜚鳞木甲诀》通篇约千余字,较之花千树先前所教授的术法大有不同。
在枸杞听来,与其说它是一套功法要诀,倒不如说更像是一则以第一人称撰写的志异短篇。
“吾入山而樵,见一蛇垂死。其目露哀光,颇具人性,吾心不忍,遂救之。”
文章的开头波澜不惊,所提及的“吾”与蛇相遇之始末也属正常范畴,可接下来文中描述的内容则开始变得令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知因何所致,其伤甚重。周身鳞片所剩寥寥,血肉狰狞。吾取伤药敷之,但尽人事,且听天命。”
“月余,其伤初愈,可自行动。每每以水浣药,外出寻续骨草,燕涎枝,寄千年...用以自覆,后或衔尾而环,或翘首吐纳,或以其吻叩击其身...日日不辍,观之甚奇。”
“又数月,新鳞渐生,异彩斑斓且坚韧非凡,行时有金石之声。”
...
枸杞对于笔者花费大量笔墨去详细描写一条蛇的行为表示难以理解,可见贺相宜神情肃穆,却也不好意思打断问询。
好在对方声音舒缓,仿佛是在娓娓讲述着一个光怪陆离的故事传说,很快便又让他沉浸其中。
“...忽一夜,风雨大作,狂雷彻耳。吾惊然而醒,但见其人立床侧,颔首而哀。”
“彼时,吾与之相伴已近三载,互有情愫,互通心意。知其将别,诸般不舍,其亦如此。”
“少顷,其衔鳞相赠,乘雾而去,不知所踪也。”
故事到了这里看样子已是告下段落,枸杞心道总算要进入正题,连忙竖起耳朵,集中精神。
“后机缘巧合,吾入求知一途。又经十载,终有所悟,遂创此篇,泽于后人。”
贺相宜的声音就此打住,枸杞等了许久也不见下文。
“贺姐?”
枸杞正欲出言提醒,脑中却凭空生出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念头。
“贺姐...”
枸杞小心翼翼地试探道,“这是...已经完了?”
“完了。”
贺相宜点头道,“你可有什么要问的?”
“...”
我特么问题可太多了!
这特么写的都是些什么狗屁玩意?
论蛇的疗养与康复?
蛇的日常行为模式指南?
单男与蛇同居的日子?
枸杞满肚子的疑惑都不知该从何问起。
“你且再听我背上一遍。”
贺相宜也不催促,柔声说道。
“贺姐你稍等。”
枸杞心知贺相宜没有任何理由以此事作为玩笑,于是平复情绪摆手道,“让我自己捋一捋先。”
“好。等等...”
贺相宜一愣,“莫非其中内容你已全部记下?”
枸杞道了声“是”,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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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贺相宜所背诵的《蜚鳞木甲诀》内容真实有效。那么很显然,这套功法的修炼方式正是隐藏在那个稍显不经的故事当中。
枸杞将贺相宜所言在脑中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过了一遍,很快便意识到了什么。
他先是大喜,接着表情又变得耐人寻味起来。
“可是想到什么了?”
贺相宜又问。
“贺姐...”
枸杞面露难色,犹豫着问道,“当真要‘衔尾而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