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淮安沉静不语,霓虹在他眼中扭曲分化。澎湃的心绪推动着他前进,可霍淮安并不想接受这种无端由的安排。
这会打乱他的理智。
他一直竭力漠视这种感官共享,将自身情绪压抑到可怕。
太扯了,不是吗?
霍淮安握着手机再次打出电话,“查查二少三天内接触到的所有人,资料最迟在明天早上给到我。”
“好的,霍董。”
张总助保持极高专业素养,迅速联系相关部门。他惊讶的发现,亮着的通话界面并未暗下去。
对面沉默了足足一分钟,凝滞的时间格外被拉长。
“另外准备私人飞机,现在就回国。”
张总助挑起眉,诡异的从中探寻到一丝不对劲。霍董这怎么突然要回国了,这边的事务不是还没落定吗?
“好的。”
霍淮安抽出根烟点燃,闭眼靠在沙发上。
二十几年来,他极少感受到这种情感联系。他和霍景庭两人性情都凉薄,情绪波动起伏很小。
只有这次,太强烈也太突然。
冥冥之中,他也在为那尚未认识的人心动。这也是让霍淮安烦躁的来源,这种捆绑而来的感情对他来说是真实的吗?
这明明是一场绑架!
他所有情绪都被牵扯,一切的爱欲憎恨。
他为什么会爱上一个见都没见过的人?就凭霍景庭心动了吗?
这种割不断的联系产生的感情,真的是他霍淮安的吗?这简直是无妄之灾,一场彻头彻尾的闹剧。
绿灯亮起,被停顿在斑马线前的人流开始活动。
秦词慢悠悠随着人流往前,灼热日光让她压低了棒球帽。凝在身上的视线越发肆无忌惮,细细描摹着每一寸肌肤。
不是轻薄无礼,而是看待自己的所有物。
捏定了这人必定为他所有。
她脚步停顿,拧身精准找到视线传来的方向。
“被发现了呢。”
霍景庭忍不住笑出声,“朝那里开过去,我不喊停不许停。”司机咽了口口水,确定了要求后踩下油门。
轰鸣声响起,黑色豪车横冲直撞往前冲去。于是马路上的行人就看到让人心脏骤停的一幕,他们张大了嘴。
“我靠那车怎么不停啊?”
“要撞上了啊!”
而路线的尽头,唯有一道年轻人影。
秦词环抱手臂,唇角自始至终笑意不减。无比平静的看着即将撞上她的车,全身力道沉至双腿。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轮胎在地上擦出一串火星。
“撞到了吗?”
捂着孩子双眼的手放下,“没有,真是吓死我了。还以为会血溅当场,这么近的距离都能停下这人还真是命大。”
“刚刚这妮子是被吓傻了吧,长得可真水灵。”
衣冠楚楚的男人打开车门,神情无比歉疚。“不好意思小姐,这车出了故障让你受到惊吓了吧。我非常抱歉,希望能弥补小姐受到的精神损失。”递过名片时男人抬头,吃惊的微微睁大了眼睛。
他惊讶出声,“秦词小姐,怎么会是你?没想到秦小姐现实中远远比游戏中漂亮。”
秦词撑着下巴看霍景庭表演,说实在的演技不错。微表情处理的很到位,让这路上的行人已经相信了大半。
“我看这俊小伙也不是故意的,小姑娘你就接受他的道歉和赔偿吧。”大妈嗑着瓜子在旁边劝。
“我靠刚刚还没看仔细,现在才发现这车是全球限量款,也就发售了三辆。有钱都订不到,我老板心仪已久但就是买不到。而且你看他车牌,这可不仅仅要有钱。”
你一言我一语,更让秦词不用说话了。
少女摘下鸭舌帽,理了理头发。毫无遮掩的绝色容貌呼吸间将所有行人目光吸引,站在那里就是聚光体。
霍景庭完美的维持着歉疚表情,姿态十足到位。只是居高临下俯视着秦词的眸子尽是愉悦。
去除掉伪装,毫无顾忌的犯病。
这并不是创造的搭讪借口,纯粹只是这个疯子骨头发痒。
至少在那一秒,秦词确信霍景庭真的有想杀了她的想法。
秦词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霍二少这是连装都不装了?”
霍景庭彬彬有礼给围着的行人鞠了个躬,转身笑容尽消,扯了扯唇角。漆黑眸子一片冷寂傲慢。
隔板已经被升起,风声与人声皆被隔绝。密闭空间并未营造暧昧,反而催化了两人间的剑拔弩张。
霍景庭眯着眼,看着少女红润唇瓣一张一合。收起漫不经心姿态的男人,浑身迫人气势压的人心惊肉跳。
“我在秦小姐眼中还有装的必要?”他碾碎了手指夹着的烟,轻轻嗤笑一声。
“怎么没有这个必要,霍二少昨日还彬彬有礼一副名门绅士的样子,今日就完全撕破这层皮露出疯子的本质了?”秦词靠着车窗似笑非笑。
“你可真没有耐心,霍景庭。”
霍景庭极爽快的点头承认,“我确实缺乏耐心,尤其是对秦小姐。我从见到你的第一面就想撕了你的衣服,想用锁链将秦小姐囚禁在山顶别苑。”
现在更想,想杀了你。
这样才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少女眸子笑意依旧,并未因这些过于露骨的话有所改变。她食指点着下巴,“你知道我才刚成年吧,霍景庭你怎么这么禽兽。”
霍景庭久违笑出声,“禽兽?我觉得秦小姐这话是对我的赞美。”他打开冰箱,往嘴里扔了个冰块。“我对你的下流想法可不仅仅用禽兽能形容的,不过面对秦小姐如此绝色,没这等想法岂不是禽兽不如?”
秦词眼尾抬起,“你倒是清楚自己是禽兽,霍二少一向有自知之明。”她再次打了个哈欠,雾气缠绕上星眸。
少女耳骨夹反射的冷光吸引了霍景庭部分心神,眼神极富侵略性的落在白皙柔软耳垂上,不知道咬上去是不是跟他想的一样。
冰块被嚼碎,发出嘎吱声。
男人长腿交叠,叩击着桌面。“至于耐心?秦小姐不需要这种无聊的东西吧。”
“你明明与我是同一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