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房间之后,随着两人的落座,镇西候亲自为太安帝倒了一杯茶。
太安帝笑着说道,“你以前不是最讨厌喝茶吗?”
“还说人生没酒可不行。”
镇西侯也笑了笑,说道,“年轻的时候,的确喜欢喝酒,而喜欢他的原因,则是因为浓烈,直接。”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间喜欢喝茶。”
“茶虽然不烈,但是醇厚,有回味。”
太安帝闻言,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啊,都老了。”说着还不由的想起年轻的时候。
镇西侯面色复杂的说道,“是不是,世上所有的兄弟,一定会走到这一步呢。”
太安帝说道,“洛陈...”不等太安帝说完,就被镇西候打断,说道,“我老了,现在是连喝茶都会醉。”
“这趟你让我来天启,我知道,你是为了他来铺路。”
“由此可见,您真的很看中这个儿子,当然,我说的是琅琊王,萧若风。”
太安帝被道明了心思也不恼,反而很得意的问道,“你觉得如何?”
镇西候赞道,“心思缜密,武功高强,为人很好,要是真的放在战乱的时期啊,他绝对是那种振臂一呼,就会有千军万马以死相随的那种。”
太安帝闻言,也是哈哈一笑,“孤十几个儿子,可在孤看来,就算把他们都加起来,也比不过一个他。”
镇西侯笑了笑,说道,“而且,李先生也很看重他啊。”
太安帝深吸口气,无奈的说道,“可惜啊,他有一个缺点,太善良了。”
“善良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很好的美德,但对于一个皇子来说,这个词,太多余了。”
镇西候闻言,瞬间明白了太安帝的意思,说道,“之前啊,成风代表镇西侯府,和景玉王,还有琅琊王相好。”
“但毕竟不是我来,您呀,就放不下这个心。”
“所以,就让我来天启城走一趟,同时,也让琅琊王一路相陪。”
“因为你知道,只要是他,绝对是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会以死护我,毫无保留。”
说到这里,镇西候笑了笑,继续说道,“然后,只要知道我真的没有谋乱之心,就会一直保护琅琊王。”
太安帝闻言,一把握住镇西侯的手,说道,“你懂孤。”
“也希望你,能帮孤。”
镇西侯深深的叹了口气,拍了拍太安帝的手,然后用力的握了握,说道,“我真的老了,现在镇西侯府的事情啊,都是成风来处理的。”
太安帝摇了摇头,“你不会老的,你曾经说过,就算是哪一天你死了,手里也要握着刀。”
镇西候闻言,笑了笑。
太安帝继续说道,“放心,过去的事情不会重现,你不仅能安然无恙的回到镇西候府,还会被加封。”
“孤封你为“英武侯”,镇守两方国门,世袭罔替。”
镇西候闻言,眼神复杂的看了太安帝一眼,笑了笑,什么话也没有说。
而房间之外,却分成了两个阵营。
百里东君和冒牌的李长生各自站在房门一边。
浊青则率领一众护卫,站在院子里,目光却死死的盯着李长生。
这时,浊青说道,“许久未见,先生还是这么风采依旧啊。”
“只是,没了先生的天启城,却显得有些寂寞了。”
冒牌李长生闻言,嗤笑一声,说道,“是吗?”
“比如呢?”
浊青微微一笑,说道,“比如,这一招,就无人可挡了。”话落,浊青直接用真气,形成一个冰锥,攻向冒牌李长生。
也就在这个时候,百里东君动手了,先是用真气隔绝了浊青的这招攻击,然后直接将攻击打偏这才说道,“有我这个关门弟子在,哪还轮得到我师父动手啊。”
说着还走到了院子里,手持不染尘说道,“这位公公,要是手痒的话,不如我来向你讨教讨教。”
浊青闻言,不屑的笑了笑,刚想继续动手,给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个教训,房间的大门却在这个时候打开。
浊青见状,连忙收回真气,恭敬的站在原地。
而这个时候的太安帝,看了李长生一眼,这才对镇西候说道,“好了,我走了。”
镇西侯弯腰拱手一礼,“恭送陛下。”
太安帝点了点头,看了浊青一眼,这才转身带着浊青他们这群人离开。
等太安帝坐上马车之后,浊青太监这才汇报,“禀陛下,李长生离开天启城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他。”
“方才,奴才在试探的过程当中,细细地观察了此人,无论是从声音,形态,甚至连说话的语气,确实跟李先生很像。”
“只可惜,太像了,像的太过刻意了。”
“奴才敢确定,此人,不是真正的李长生。”
“他那张脸,只是人皮面具,再加上百里东君的那一手回护,虽然嘴上他说的再情在理,但是他的那番说辞,在奴才面前,还是嫩了点。”
太安帝闻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就好。”
“如果李长生真的回来了,事情就麻烦了。”
“百里洛陈的胆子,比当年真是小了太多,竟然用假的李长生来恐吓朕。”
“那百里洛陈的那孙子呢?”
“你方才似乎在试探他的武功,如何?”
浊青想了想,回道,“此子无畏,假以时日,必成大才。”
“倒不愧为李长生的关门弟子。”
太安帝闻言,说道,“古书上说,君子之泽,三世而斩。”
“可这百里家,倒是一门三代,一个比一个人才。”
“只是朝中世家,兴旺三代太久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第二日一早,百里东君就独自一人来到了学堂,看着周边熟悉的环境,也不知为何让他的内心,变的平静了不少。
这时,陈儒的声音响起,“终于想回学堂看一看了。”
百里东君闻言,也将目光看向走过来的陈儒,恭敬一礼,“见过陈先生。”
陈儒打量了一番百里东君,赞道,“不错,相隔两年,与当初已有云泥之别。”
百里东君笑了笑,说道,“先生只看一眼,便能辨别云泥?”
陈儒笑着说道,“人身上都有一股气,清透望气之人,看他人无须看人,看气便好。”说着还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百里东君见状,笑了笑,便与陈儒一起走入内堂。
先是招呼百里东君落座以后,陈儒亲自为百里东君倒了一杯茶,说道,“这次你来天启城,是因为有人状告御史台,镇西侯府谋逆一事吧?”
百里东君接过茶杯,说道,“是啊,不过看似是这么一回事,实际上,是太安帝想要传位给小师兄。”
陈儒闻言,没有丝毫的意外,笑着说道,“看来,你已经想到了。”
百里东君说道,“若太安帝,真想治我爷爷的罪,也可以理解成他狠心想要收回兵权。”
“可他偏偏没有这么想治我爷爷的罪。”
“这又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