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天生就不能生。”
冯钊烦躁的掐着眉心揉按，语气透着悔意，“妈，当初是我提议要瞒着你，她只是配合我。”
“你个胳膊肘往外拐的东西！”冯万琳性格泼辣，生起气来是真的动手。
扬手一巴掌落到儿子脸上。
冯钊理亏，不敢有怨言。
揉了揉被扇痛的脸，他继续说：“可是我现在后悔了，凭什么别人家和和美美，有儿又有女，到了我这里就只剩下一个黄脸婆。”
冯万琳冷笑，“你自找的！”
冯钊的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将话说了出来，“妈，我想离婚。”
冯万琳也正有此意。
她可不会认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当儿媳。
“离呗。”冯万琳的目光扫了一圈四周，语气坚决，“但是财产，一分也不能让她带走。”
冯钊浸淫商场的这些年，学了不少缺德手段。
尤其是在转移财产这一块。
半年后，冯钊告诉李萍工厂资金流短缺，所有钱都搭进去了。
并且打算找私人借贷。
这意味着，他们的优渥生活即将结束，还可能会承担工厂无法挽救，反而欠下一大笔债的风险。
李萍傻傻的告诉他，可以宣布破产，该清算的清算，大不了以后日子过节约点。
冯钊不愿意，第一次提出离婚。
说是不希望李萍和自己一起承担债务。
李萍是个很传统，很善良的女人。
在她的观念里，夫妻同体，有难同当，绝对不可能因为债务风险而抛下丈夫。
“我不离婚。”
冯钊险些气笑了，去书房把目前的全部财产清单取来，一一摆到李萍面前。
“我现在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你自己看看吧。就连我妈名下那套几十万的老房子都搭进去了，亲戚们也借了个遍。”
他装出一副感情深厚的模样，握着李萍的手，“离了婚，你就不用陪着我吃苦，我也少几分后顾之忧。等工厂好转，我们就复婚。”
李萍看着丈夫的眼睛。
里面没有浓烈的感情，他们之间早就褪去了爱情，变成了亲情。
李萍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就这样答应了。
事后复盘。
她想，当时自己应该是潜意识察觉到了什么，想赌一把。
没想到赌输了。
她净身出户，没有和冯钊复婚。
反而从朋友口中得知，冯钊即将和他的秘书结婚。
她跑去工厂闹，被扔像扔垃圾一样扔了出来。
看她可怜的职员私下告诉她，工厂经营一直很顺利，上半年的利润比往年同期上涨了百分之十。
所谓的经营问题是假的，财产清单也是专门搞来糊弄她的。
而她没有做任何调查，选择了相信。
冯钊一定在心里嘲笑她的愚蠢。
一腔真心被踩在脚底下践踏，怎么能就这样算了呢？她李萍是蠢，但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她找到一位知名离婚律师打官司。
承诺抢回该得的财产后，给对方百分之二十的回报。
律师在核算过胜诉率和回报率后，欣然答应与李萍合作。
一年后，李萍成功拿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一半财产。
这期间，她也与冯钊和冯万琳彻底撕破脸。
冯万琳痛心家里的财产被分走，每次见到李萍都会破口大骂。
泼妇、贱人、白眼狼，还向她泼脏水，说她和律师一定在离婚前就搞上了。
最后被李萍以侵犯名誉权起诉了。
财产重新分割结束后，李萍再也没出现过。
所以那天在医院碰见李萍时，冯钊很惊讶。见她孤身一人，心里生出恶意，想去奚落两句。
没想到刚开口，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过来。
手里还拿着包装精致的早点。
李萍的形象和离婚前截然不同。
稻草一样干枯的长发，打理成了柔亮利落的齐耳短发。
平淡的五官经过些许修饰变得浓艳。
出神间，冯钊听到男人用充满嫌弃和不解的语气问李萍。
“这就是你前夫？长成这副猪样你也能看上。”
李萍笑了下，“所以我才离婚，顺便把垃圾扔进垃圾桶。”
冯钊第一次被人当面羞辱，气炸了，当场和李萍吵起来。
一对二的骂战结果可想而知。
没能吵赢的冯钊强忍一肚子气离开医院。
原本想回家的，可刚要发动汽车，肠胃开始隐隐作痛。
便去了相距不远的另一家医院。
他按照正常流程排队挂号，拿着挂号单来到三楼。
三楼分abc三个区。
冯钊还在气头上，没太注意指示牌拉掉了a区。
听到许周围在咳嗽，他嫌弃的捂住口鼻走进过道，坐到椅子上等叫号。
周围的病人一个接一个的进去，到冯钊时，有另一位病人和他一起走进诊室。
医生疑惑地看着两个人。
冯钊：“我是103号，我叫冯钊。”
“我也叫冯钊，我也是103号。”旁边那人说完，隔着口罩咳嗽起来。
看那几乎要咳死的样子，冯钊嫌弃的往旁边避让。
冯钊正想说“你是不是眼瞎看错了”，就听见医生问他：“把你的挂号单给我看看。”
冯钊递过去，医生看了看，无奈道：“你应该去b区的消化科，这里是传染病科。”
冯钊一怔。
就算是走错，这也错得太离谱了吧！
冯钊沿着走廊直走出去，看到了一个岔口，另一边才是消化科。
都是被那对狗男女给气的！
害他走路没注意，直接拐错了地方！
因为过来的时间太晚，他的号已经跳过去了，冯钊没心情重新挂号，气冲冲的回了家。
当天晚上，误闯传染病科的他一切正常，倒是冯万琳突然咳嗽起来。
起初只是偶尔咳嗽几声，第二天，冯万琳的咳嗽变得十分密集。
经常是刚咳嗽完不到两分钟，又开启下一轮咳嗽。
冯钊急忙将母亲送去了医院。
经过一番仔细检查，医生告诉他，冯万琳的支气管和肺部没有任何问题。
或许是因为过敏咳嗽。
于是又去做了过敏原检测，依旧查不出问题。
没办法，他还能带着冯万琳回到家。
当天夜里，冯万琳因为强烈的咳嗽引起腹部增压，抱着马桶把晚饭全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