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萍的嘴角泡持续了半个多月。
好不容易才好。
不管是巧合，还是闫雨的诅咒生效，那之后，宿舍里的其他两人再没有和她们说过话。
小熊几次尝试沟通，两人都假装没听见，匆忙走过。
闫雨对此并不在意。
不知是玩笑，还是认真的。
她对小熊说：“有我当你朋友还不够吗？真正的好朋友都是唯一的。”
大一上学期结束，小熊放寒假回家。
她人缘好。
到家第二天，就被高中同学约出去聚会了。
大家吃完晚饭后去了KtV唱歌，音乐声太大，她没能听到手机提示。
十点半散场，小熊挽着高中时的好友压马路。
聊着大学期间的趣事。
走着走着，同学突然说嗓子疼，然后咳嗽几下，唾沫中带有血丝。
小熊把人送去医院。
医生检查不出问题，只说要再观察观察。
那天晚上，小熊一直在医院陪同学。
期间她简单回复过闫雨的信息，告诉对方自己有急事，明天再聊。
天亮时，同学的父母从外地赶回来，小熊从睡梦中惊醒。
离开前她去病床前跟同学说话，发现对方喉结处有明显的淤青。
——
下午四点，正在家里补觉的小熊，被手机声吵醒。
闫雨的声音听上去和平时别无二致。
“小熊，你没看到我给你发的短信吗？”
“什么？”小熊揉着眼睛坐起来。
闫雨沉默了会儿，“你回家以后，对我的关心少了很多。”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小熊愧疚地说，“等开学我补偿你，给你带特产和礼物好不好？”
“为什么是开学，而不是现在？你的高中同学比我重要是吗？要是没有她们就好了，你就是我一个人的朋友。”
小熊只当她在发脾气，不停的道歉。
闫雨轻声说：“我不要道歉，我要你回答我的问题。”
小熊第一次体会到闫雨的偏执。
尝试着改变闫雨的想法。
小熊：“人的一生会遇到很多人，每个人都可能成为朋友，你也一样。我们不可能永远牢牢捆绑在一起，总会有自己的私人关系和私人空间……”
“我不需要，只要有你陪着我就够了。”
闫雨打断她，声音还是那么轻。
“我希望你的其他朋友都死掉，我不喜欢她们跟你说话，不喜欢你忽略我。”
小熊握着电话怔了许久。
“袁洁昨晚突然嗓子疼，是你做的吗？”
闫雨与她相隔两座城市，不可能隔空害人吧。
小熊为自己的揣测感到懊恼。
正想说什么缓解一下，闫雨开口承认道：“是我，我希望她当个哑巴，一辈子都别再说话。”
小熊后背发凉，结结巴巴地问：“那，那之前蔡萍的嘴角溃烂，也是你吗？”
“是我啊。”闫雨轻笑着说，“那段时间她安静了好多，也不敢来我面前碍眼。”
小熊：“你太可怕了！”
“可怕吗？”闫雨安说，“好吧，但我不会伤害你，因为我们是朋友。”
小熊挂了电话，躲进了被子里。
咬着手指甲想，她必须摆脱闫雨。
之后几天，闫雨每天都会发短信、打电话。
如果小熊不回复，闫雨就威胁她，说要诅咒她的同学，甚至是家人。
【她是不是对你有那种感情？普通朋友间会有这么强烈的独占欲吗？】
【朋友间的确可能吃醋，但不会像闫雨这么疯狂，她心里有病】
【最恐怖的是她不把伤害别人当回事！】
【道德感低，肆意妄为，对旁人造成的实质伤害不留痕迹，就算报警也拿她没办法】
小熊说起这些到时，眼底是浓烈的恐惧。
“我怕她再伤害人，只能像以前一样秒回她的信息，秒接她的电话。”
可是人不是生活在真空环境。
小熊不可能一辈子不与他人接触。
为了加学分，她参加了英语社，闫雨自然也跟着参加。
大家经常围坐在一起读原文书，用英语交流，讨论一些热门话题。
不可避免的，小熊和一个男生因为观点不同，争论了起来。
闫雨拉了拉生气的小熊，“别跟他生气，他明天就不会再出现了。”
这句话就像一根绳子，死死勒住了小熊的脖子。
她呆呆看着闫雨：“你想做什么？”
闫雨想了想，“让他从楼上摔下去好不好？”
“不好！”小熊崩溃的尖叫道，“闫雨你能不能别这样！”
社团里的同学都看了过来。
闫雨眉头紧皱，旁若无人地说：“你在因为一个外人指责我？”
第二天，那名同学从三楼跌了下去。
运气好，被宿舍楼下的树枝挡了一下，只摔断了腿。
小熊无法再忍受闫雨的残忍，晚上跟辅导员请假，留宿在外面的。
大概晚上九点多，宿舍快熄灯的时间。
酒店房间响起门铃声。
小熊警惕地来到门口，“谁啊？”
门外静默片刻，再次响起门铃声。
小熊害怕地躲回床上，用被子裹住自己。
门铃声一直在响，后来还伴随着敲门声，她打电话叫工作人员查看。
对方给出的答案是，“你门口没有人。”
那天晚上，只有小熊能听到的门铃声响了一整夜。
第二天，她骗爸妈说心情抑郁，让他们向辅导员请了一周的病假。
从上火车起，小熊就感觉有人盯着自己。
这种感觉如影随形。
陪她回到家。
爸爸妈妈白天要上班，小熊独自在家。午饭过后，她打开电视准备放松一会儿。
高清的画面突然变成雪花，重新出现的画面，是一部很古早的恐怖片。
小熊曾告诉过闫雨，这部恐怖片是她的童年阴影。
所以她知道，是闫雨在搞鬼。
小熊终于打开关机的手机，闫雨的各种信息不断蹦出来，令人窒息。
她拨了一个语音过去，“闫雨，你放过我吧。”
闫雨却再说别的，“害怕吗？没关系，我陪你一起看。小熊，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随着她的声音落下，小熊肩上一沉。
一条不属于自己的胳膊凭空出现，亲昵地搭在了她身上……
小熊硬着头皮看过去，一张与闫雨有八分相似的脸，正对着她笑。
她说：“我会一直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