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敢说啊!
好好一个千亿大佬,在她嘴里又是嫖娼又是家暴的,就差不是人了。
季澜插上队,徐影在一侧无声给她竖起了大拇指。
“你慌什么?人都到医院了,都排上号了,难不成会有变数?”
季澜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但她知道,季明宗这人猜疑心重,清晨出门时她隐约觉得不对劲。
速战速决为好,免得夜长梦多。
“季明宗疑心重,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我担心瞒不住他。”
“不至于,我们做的还算隐蔽。”
季澜靠在冰凉的椅子上微微叹了口气:“但愿。”
人流时间不算长,但这短短的半小时,等的季澜分外煎熬。
电话接连不断进来,震得她手心冷汗涔涔。
直至手术门开,护士喊下一个做准备,季澜近乎是一秒钟都等不及,蹭的一下站起来。
坐久了起来时,腿麻了一阵儿,徐影急忙伸手扶住她。
季澜全然不当回事的抚开她的手,想抓紧时间进去。
“宋澜?你的号不是排在后面的吗?”护士拿起她手里的单子看了眼、
季澜回眸看了眼身后的人,开口解释:“我跟前面的人换了,她们都同意了。”
护士侧眸瞧了眼,看了眼大家手中红彤彤的票子,大概也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人家人傻钱多,她没必要阻止。
“进来吧!”
护士让开身子,季澜刚准备跨步进去。
走廊尽头,纷乱且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带头的是一身白大褂的院长,紧随在后的是一身西装革履满脸冷沉肃杀的季明宗。
越过层层人群,他望向自己的眼神,像是阎罗殿里的黑白无常似的。让人浑身冰凉。
止不住的轻颤。
“徐主任.........”
季澜脚步一颤,想立马进去。
“徐主任,”院长又喊。
“稍等,”院长走近,拉着主任到一旁,轻声耳语了句什么,后者诧异的眼神落在季澜身上。
转而望向站在他身前的男人时,肃杀嗜血的让周遭一切都黯然失色,他不言不语盯着眼前的女孩子,沉甸甸的视线宛如大山压的对面的人节节败退。
脸色惨白的如同孤魂野鬼见到了阎王爷。
这场追逐,以季澜败退而终结。
兰庭别墅里。
季澜低垂首坐在沙发上,不敢直视季明宗的怒火。
男人站在她身前,狠厉的眸子泛着几丝隐忍,死死的盯着她。
让她无处可逃。
眼神恣雎,声音冷的像是淬了冰:“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季澜明知故问,抬起眸时,目光倔强隐忍。
“不要的理由是什么?”
“怕你不好做抉择,”季澜无视男人怒火,继续扎心道:“留下来,你还得想好怎么安顿我们俩。”
季明宗背脊一麻,刚刚还挺拔僵硬的背脊有了片刻的松散:“你听见了?”
“很难不听见,”季澜冷嘲热讽开腔:“季董既然另有隐情我身为你女朋友合该为你考虑才是,以免到时候你左右为难。”
季明宗语气阴沉:“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
“不必了,”季澜移开眼眸。
十几年翻山越岭的生活,早已让他麻木,得与失不过是日常生活中的一些小事情罢了。
他的情绪,大部分被埋进了深渊。
而剩下的这小部分,全都落在了季澜身上。
季明宗盯着她倔强的神色,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他像是进了死胡同,没退路,也没前路。
晨间出门时,他隐约觉得不安。
季澜太听话了。
在未婚的阶段来了个小生命,任何人都会慌张急切,而季澜的反应太平静了,平静的像是经历过许多次这种事情似的。
“那晚的那些话,只是朋友之间闲聊而已,你不必放在心上,我也没想不要这个孩子。”
“你想没想要是你的事情,但我不想要。”
“为什么不要?”季明宗漆黑的眸子蓦地沉下来。
季澜不甘示弱怼回去:“我自己的子宫,应该有选择权吧?”
“你的选择权就是不要他?”
“不能吗?”她太无情,在对于孩子去留这件事情上,她冷静的像是一个毫无情欲的神仙。
平常的小事上闹得天翻地覆的,唯独到了这件事情,好似挑不起她半分情绪。
“不能,”季明宗怒喝:“不是你一个人的。”
“我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我是告知你我的决定,”季澜蹭的一下起身,越过季明宗朝着门口去。
伸手拉门时,发现纹丝不动。
她懂了。
“你又囚禁我。”
“放你出去堕胎?”
“你不放我出去,我也有办法让它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无非你是想损一条命还是两条命罢了,”季澜愤怒转身,上二楼卧室时大力关上门。
甩的震天响的木门让楼下的三人浑身一颤。
景禾跟严会面面相窥。
想说什么,却又觉得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是无用。
成年男女之间的爱恨情仇一旦夹上了无辜的生命,就会变得冷漠。
长久以来积攒下来的爱意在这瞬间都会变成恨意的刀子射向对方。
秦昌很不解:“先生家财万贯,也没有别的女人,私生活干净,且花钱大方,算不上温柔体贴但也不至于毫无优点,宋小姐为什么不想生?”
景禾抿了抿唇,身为下属妄自议论主人家的是是非非,是大忌。
但这种时候也忍无可忍的开口替季澜说了句公道话:“没名没分怎么生?”
“名分就这么重要?外面那些有钱男人,多的是年轻漂亮的姑娘往上贴,一个个的都恨不得奉子成婚。”
“秦昌,没有和有是两回事,你不会懂的。”
换句话而言,季澜如果真是外面那些没有伦理道德不顾礼义廉耻的男人,季先生不会看得上。
他看上一个姑娘的正经,此时却无声的将人逼上那些女孩子的道路。
怎不是另一种悲哀?
楼上,季澜裹着被子躺在床上。
听闻脚步声,拉起被子将自己蒙住。
床边凹陷传来时,季澜背脊浑身紧绷。
男人温厚的掌心落在她的腰侧,缓缓的抚摸着:“澜澜,我们心平气和的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