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做人得知足,像嘉妃娘娘那样坏事做尽,还能复位的,那得是母族够强大才行。
我听说,玉氏要派遣好几万人上战场呢,用几万儿郎的性命,就换她一个妃位,那样血淋淋的高位,你觉得真能坐得稳吗?”
魏嬿婉红了眼圈,把自己默默缩回龟壳里。
春蝉见状,便知自己的任务完成了,带着澜翠悄悄退出去,让她自己想清楚。
拐过后墙,进忠等在那,什么都没说,扔给她俩一包银子,仿佛从没来过。
进保那边为了相亲,特地去内务府的针线房做了几身新衣服,新鞋子,又买了对儿金镯子,准备当定情信物。
内务府的大总管秦立那可是个人精,一收着消息就叫人给进忠递了话,想卖进忠个好。
没想到带回来的消息,给秦立吓的茶杯差点掉了。
御前三个总管,那是为了三足鼎立。
现在大总管失势,进忠本就占上风,现在还要给另一个介绍对食,那往后御前,岂不是进忠的一言堂?
进忠笑眯眯的对进保说:“那当然了,要不我凭什么给你介绍姑娘,还是个清清白白,愿意踏实过日子的好姑娘。”
进保朝他呲牙:“这种大实话,你可以不用说出来,我不是傻子!”
“对呀,正因为你聪明,所以人家姑娘想找对食,我才第一个想到你了。”进忠翻了个白眼,手上贱嗖嗖捋着他的拂尘。“跟我关系好的总管有好几个呢,比你有钱的更是多如牛毛。”
进保刚要说话,他就给打断了:“别跟我提什么爱情,咱们想爱,人家姑娘还不乐意呢。
甭管到什么时候,笑贫不笑娼这话都是真理。
姑娘想过好日子,讲究点吃喝穿戴怎么了?
人家不图咱们的银子,那图什么?
图你是个太监?图你值大夜不回家?图你不爱洗澡一身太监味儿?”
进保一下就急了:“我爱洗澡!你别造我谣啊,我可干净了呢~”
“废话,我就那么一说,咱们御前的人要是身上有味,还怎么伺候皇上。”
“哼~我就是想问问那姑娘家里具体什么情况,没说嫌弃她图我银子,她要是真什么都不图我的,我反而不敢要呢。”
进保是真不傻,御前内侍近天子,多少人前赴后继的想讨好呢,只要他们愿意,有的是给他们送女人的,可也都知道那是蛇蝎美人,他们消受不起。
所以进忠在提出介绍相亲的时候,先把春蝉的要求提了,听着是挺市侩的,但真诚是最好的必杀技。
进保听懂了,这才愿意试试,哪怕代价是上进忠的贼船,也在所不惜。
无他,宫中求存实在孤独,哪怕有一丝温暖,他们这些太监仍然愿意飞蛾扑火。
最擅长偷懒的人,最知道什么时候不能偷懒。
比如皇上假寐思考事情的时候。
皇贵妃刚走,带来了大阿哥永璜病重的消息,也带走了皇上不予原谅的旨意。
当年大阿哥在孝贤皇后丧仪上的失礼,早已通过多方自辩解释清楚,但大阿哥没想过,皇上不肯原谅根本不是因为那件事,而是因为畏惧大阿哥起了夺嫡之心。
大阿哥自小就有拔尖好胜的名声在外,皇上担心,若是轻易赦免,难保不会有朝臣为了从龙之功而站队。
所以皇上选择无视,将大阿哥放逐在朝堂之外,算是另辟蹊径想要保住自己这个长子。
可惜啊,皇上错估了大阿哥的心性,那是个跟皇上一样小心眼儿还爱钻牛角尖的。
被踹一脚这种外伤,愣是想不开,把自己憋出了大病,拖到现在已经药石罔效,不过是熬日子罢了。
本想着最后利用皇贵妃的情谊,跟皇上见最后一面,说些软话,勾起皇上的慈父之心,好给自己的妻儿谋条生路。
没想到皇上冷心冷肺到这种地步,竟是谁劝也不好使。
大阿哥提前三日就报了病危,皇上硬是挺到大阿哥没了,御驾才赶到府门口,说不是故意的真没人信。
进忠觉得这种现上轿,现打耳朵眼儿的事以后可以多来点,当个乐子看,的确挺有乐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