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大人何出此言？”
周六安掐灭烟头，脸上呈现出被冤枉的红温，一瞬不瞬盯着郭观察。
郭旭非常没礼貌，把烟头扔到剩菜的打包盒里，“周六安，你是聪明人，今天这个局是你主导的，米胖子和姜胡子可想不出这么复杂的盘。”
“观察大人，什么局？隐藏关卡死人不是应该您来查的吗？怎么，查不到原因，就要抓我这么一个普通人顶包，清妖司的人就这么做事的？”
郭旭伸出一根摇了摇，“周六安，你小瞧你自己，也小瞧了我，就那两个光长岁数不长脑子的货，能想到这么复杂的局，我不信。”
周六安又点上烟，不认同他的说法，“郭观察，米监考官和姜队长成为神通者小二十年了，这么多年杀妖除魔，什么诡诈的妖魔没遇到过，您这么说，是不是有点埋汰人。”
郭旭用力吸了一下鼻子，“我在那堆肉里闻到你的味道。”
“会不会太随意了点。”
“那你以为神通是什么？按照八百多年前理论，神是人意志的产物，物质是精神的映射，神也是众人精神的观想。那么神就是虚幻的，是精神的聚合产物，反过来影响人类的生活状态。”
郭旭有节奏拍着大腿，拿起桌上的茶水喝起来。
“可是啊，神就那么出现了，妖族和魔族也和我们共存于一个世界，能解释的通吗？神通也是，除了十方天门，几乎没有人能几百年传承同一种类神通，最多是同一系列的。”
着重说给周六安听，“神通就是这么随意不讲理。”
周六安给他斟茶，“清妖司断案全凭神通，我是不是可以认为全凭心情，就像锦衣卫那样，随意罗织罪名，罔顾人命。”
“没错。”郭旭没有一点恼羞成怒的样子，“相对于四十多亿的人类，死几个人算什么，只要能够降妖除魔，清除人类里隐藏的妖魔，你可以杀一百，一千，一万。”
郭旭嘿嘿一笑，“是不是动心了，进了清妖司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要不是周六安现在有些被动，他真想马上同意加入清妖司。这样就能随意使用请神殿，召唤剩余的32位神灵，等到聚齐36位正神会不会发生质变，一跃成为金仙大能。
“为什么是我？”
“总分188分哦，周六安你当自己的成绩很寻常吗？你这分数可以算是平西郡50年来最高分，可以争夺平州本年度前三，甚至能登上第三界六州的百年龙虎榜。”
百年龙虎榜，听起来很厉害。
郭旭知道周六安对于很多神通界的常识不了解，耐心解释，“神通者只有三类：底层，强者和至高。十年都升不到四级，只能混个杂役，六级到九级算是强者，至高嘛，十级以上的仙人才是人类的希望。”
“米勒和姜队长算什么？”
“废物，明明努力一下可以到六级，四十来岁人了才五级，不过是高级一点的杂役。”
周六安觉得郭旭很狂，神通等级这事儿是靠努力就能晋级的？如果努力有用，天赋放哪里？
请神第一次就成功的，几乎板上钉钉的仙人，三次请神成功也有机会成为仙人，没听说超过四次能成为仙人的，是他们不努力吗？
八九级的大灵尊者听到这话，大概要集体哭晕在厕所。
除了周六安这种天道bug穿越带挂的，能够第九次请神获取神通。
其他所有人，从神通降下那一刻就定型，不是靠后天努力就可以跨越阶层成为仙人的。
“百年龙虎榜，以百年为一批次，这个百年就是第九个百年龙虎榜，榜单只有一百人，初级考核180分以上才有希望上榜。听清楚，是有希望，初级考核只是神通种子，30岁之前的中级考核达到六级大神通者，最好是七级大灵尊者才有资格上榜。”
郭旭的话对周六安没有一点触动，什么龙虎榜蛇虫榜的，他只要继续请神，很快就能达到七级。
上个破龙虎榜有什么用。
“你心里肯定想百年龙虎榜上不上有何用，只是一个荣誉。我告诉你，若是上榜你就能成为我的上司，去中州清妖司总部被授予副主事一职，和各州分部的副监司平级，跟各州神通管理局的副管长同级。”
看到周六安贪婪的神情，郭旭一笑，就知道你小子肯定会动心，又加重砝码，“小子，你要是能进前五十名，你就能成为除妖司各州分部第一监司，一州四郡的妖族事件你都可以插手。”
“要是前十呢？”周六安觉得凭自己这帅气的单眼皮，第一不敢想，未来龙虎榜前十没问题。
“那你就是下一任掌司的继承者之一，统管六州二十四郡妖乱，必要时可以指挥六州的神通管理局，激动不激动。”
郭旭的一番话让周六安小小兴奋一会儿，“诶～不对啊，怎么就除妖，魔族呢？”
“你发现啦，因为还有一个除魔司，他们专门负责除魔。我们自然就负责清妖啦。”
周六安脑中浮出两个词：东厂，西厂。
不会进去要阉割吧？看到郭旭光滑的下巴，打了一个哆嗦。
郭旭被周六看的莫名其妙，伸手摸了摸下巴，今早刮干净了，还抹了保湿霜。
从兜里掏出一个手指长的青绿色竹牌，推到周六安面前。周六安刚要拿起来，郭旭用手指按着竹牌。
“这是明天去清妖司报道的凭证，说实话我很欣赏你小子，昨日第五次请神成功，今天考核就发挥的这么优秀。本来第五次请神的人不会让我特别关注，这类人最高到大灵尊者，不值得投资。”
“但是你不一样，我在你身上看到自信，冷静缜密的头脑，那种未来第一人的霸气，我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自信，但我想赌一次。”
郭旭有些话没说，他第二次请神成功，熟悉一个礼拜去考核也不过172分，还被称为天才。或许周六安身上有别的秘密，可以选择神通，所以一等再等，历史上也出过这样的特例。
而且今天的布局，说实话他只闻到神通的味道，监控录像根本找不到证据，无法判定是人为删除还是天神影响。
他可以大动干戈，让所有工作人员和参与考核的神通者交待时间事件，但一个宫家不值得他这么做。
从录像里周六安最后关门，冥冥中联系到显示屏第一名。已知果倒推因，还动用了六爻神算，模模糊糊看到一个遁地的人。
他清楚遇上难缠的对手，他档案里见过米勒姜胡子资料，这样的做事风格与他们两个格格不入。要不是看到姜胡子和周六安抽烟，他根本不会怀疑上周六安。
所以他想赌一次，给周六安一次机会，也是给他自己一次机会。
“我只想问一句，最后一个倒霉鬼是随意挑的，还是指定的。他就是个人渣败类，仗着家里有点钱，高中侮辱同班女同学后分尸，还请了神通者毁灭证据，也正是因为没有找到死者，他还在逍遥法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