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生的话让苏灿和刘奋进正视起来,他俩都知道之前老梅的倒霉都是人为了,如果洪生也出现了相同的情况,那究竟是有人在模仿凯子叔行事,还是——
苏灿和刘奋进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神中看出了凝重。
“我是苏灿,他你认识就不介绍了。关于倒霉的事儿你能再细说一下吗?”苏灿率先问道。
“倒霉就是倒霉呗,有什么好说的!你们能不能别扯东扯西的,现在已经耽搁得够久了,再拖下去我回宿舍不好解释,你们先送我上去。”洪生对苏灿一直是一副理直气壮的语气,仿佛他是高人一等的存在。
“催什么催,你睡得跟猪似的,咋叫都不醒,现在天都快亮了,早就过了熄灯落锁的时间,你现在回去也没法解释。”刘奋进对洪生的态度十分不满意,对着他语含威胁道,“苏灿问你什么你老实回答就是,否则别想再回地面上!”
刘奋进的话令洪生整个人一震,面带不可思议地看向他。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随意殴打、辱骂、恐吓他人,威胁他人人身安全是要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的!”
“少在这儿给我讲法,别忘了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接下来你只要好好回话就行,多余的我一个字也不想听到!”刘奋进语气越发凶狠,“之前在上面时,你说知道倒霉蛋是怎么死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我就是有个猜测,倒霉蛋之前应该是被什么盯上了,他一直倒霉绝对不是别人所说的老天收命,那是背后的东西在给他设绊子。”
也许是真的被刘奋进震慑到,这次洪生倒是老实了许多,语气虽然勉强,但还是乖乖地回答了问题。
苏灿和刘奋进闻言对视了一眼,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洪生已经察觉到了事情的真相,看来这个人很敏锐。然而,洪生的下一句话却给苏灿和刘奋进打了个措手不及。
“我知道背后的东西是谁!”
见苏灿和刘奋进的注意力都被自己所吸引,洪生忽然身子前倾,凑近二人低声道:
“十二舍、十三舍那一片不干净,里面有脏东西,它正在找替身呢!”
洪生讲完后抬起头,本以为会瞧到面前二人惊讶的模样,然而却只看到苏灿和刘奋进脸上写满了一言难尽。
“这就是你知道的全部?”刘奋进不可置信地开口。
“怎么?这不够令人震惊吗!我就是知道了这个秘密,才打算换宿舍的!当时看到你大包小裹地从十四舍出来,还以为你也察觉到了,趁着晚课偷偷换宿舍呢,否则我也不会阴错阳差说要跟你走,结果被骗到了这儿。”洪生似乎对两人的反应很是不满,又恢复成之前颐指气使的模样。
“骗?你自己没搞清楚状况还要赖别人!”听到洪生又提起这一茬,刘奋进立即不满开口。
“这事儿你和凯子叔提过吗?”在洪生回嘴前,苏灿抢先一步提起了凯子叔。
“十三舍的宿舍长啊!”洪生的注意力被苏灿转移,看向苏灿,“倒霉蛋就是他们宿舍的,我当然得提醒他!”
“你是怎么提醒他的?”
刘奋进马上就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还能怎么提醒,就正常告诉他呗!”洪生却不以为意。
“别答非所问,把你对凯子叔说的原话重复一遍。”
想到眼前之人说话做事的尿性,刘奋进又跟着说了一句。
“当时还在宿舍,这种事儿为了避免被脏东西听到又不能明说。于是我就告诉他,我已经知道倒霉蛋是怎么死的了,让他注意点。”
苏灿和刘奋进闻言脑袋都是嗡的一声,这人还真是会说话啊!
“凯子叔他说什么?”苏灿接着问。
“他什么都没说,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我的提醒。”
苏灿和刘奋进对视一眼,想到洪生说的自己也开始倒霉的事儿,显然他是听进去了。
“凯子叔这两天有什么变化吗,应先生有没有找过他?”刘奋进继续就着凯子叔的话题往下问。
“能有什么变化?你们宿舍的人进山后就没有回来,大家都在传你们回不来了,凯子还伤心了一场。”洪生闻言有些莫名其妙,“至于应先生,他每天日理万机的,哪有时间单独找哪一个。”
“看来他没有说到做到!”刘奋进接着洪生的话道,视线却是看向了苏灿。
接收到刘奋进的目光,苏灿点点头。然而,洪生却不清楚两人间的眉眼官司,立即不满地出声。
“我怎么就没说到做到了,我和凯子说的原话不是都告诉你们了吗!你们给个准话,到底能不能送我回去?”
“你的事儿我俩都清楚了,就算是阴错阳差,如今你也已经在这里了。话不多说,出口就在那边,你随时可以走,我们不拦你。”苏灿指着土洞的出口道,“但有一点得提醒你,这里岔道很多,虽然是地下,却是后山的范围,随时可能存在各种危险,你自己一个人千万要注意安全。”
“什么意思?你们不送我回去?”洪生闻言直接站起身来。
“我们还有事儿,就不送你了,出了洞口左转,遇到第一个岔口向右……”
苏灿将通往井口的路线和洪生重复了一遍,随后右手向前一托,示意洪生可以随时走。
“请便。”
“你说的是真的?”
洪生疑惑地看向苏灿,身体向着洞口方向挪了两步。见两人都没什么反应立即就跑了出去,“哒哒”的脚步声很快就消失在地道尽头。
“他没按照你给的路线走啊!”直至听不到脚步声,刘奋进才缩回探出去的脑袋开口道。
“本来打算给个机会让他自己选择接下来的路,可惜他不太相信我们!”苏灿叹了口气,抱臂靠坐在洞壁上。
“就这么让他走了?”刘奋进不放心地问。
“我们没有精力一直盯着他,如果带他一起行动,也必须是他心甘情愿地跟着我们。”苏灿回道。
“早知道就不带他下来了,真是麻烦。”刘奋进望着地道的方向低声道。
“陈家人一定会来打听我们的情况,一旦察觉洪生曾经和你接触过,他的下场绝对不会比陷在地下好,你不就是想到这一层才带他下来的吗!”苏灿戳破了刘奋进的心思,“你别自责,要怪就只能怪他自己倒霉。”
“自责倒是没有,我对他本来也没什么好印象,事实证明他也的确不值得深交。”刘奋进就着被洪生拒绝过的饭缸喝了口热水,才继续道,“但话又说回来,这个人虽然有些毛病,但也是周围环境造就的,罪不至死,我也是不忍心。”
“听起来有故事啊!他这个人看起来好像挺懂法,又是因为什么进勾栏坊的?”如今闲着也无事,苏灿便问起了洪生的事儿当作消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