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脱了白毛子后,狼群就又围了回来,他背着你不好打斗,只能选择逃跑,要不是跳下断崖你俩现在说不定就已经在狼肚子里汇合了!”陈三语气中罕见地带了些后怕,“断崖下面是没冻透的山泉水,他一跳下去就没了膝盖,当时狼群还聚集在崖上不愿散开,你们掉下来后,狼群还在上面跟了你们好远一段距离呢!你是不知道,他为了救你受了多少罪,就单说在这个天气趟在河里,背着你顺着河道跑了几里地,这点就够一说了!”
苏灿闻言沉默了,他想过刘奋进一路走来不容易,却没想到身手了得的刘奋进却因为自己搞得如此狼狈。
“你和他说这些干嘛!”听到陈三的话刘奋进却先不满起来,“后来不是遇到你了吗,反正都没事儿,净败坏我的形象!”
“这些不该让他知道吗!要不是你俩刚好碰上我去河边取水,把你们带回了下面,就以你当时的情况,再走下去都该成冰雕了!”陈三闻言立即回呛了一句,“幸好你俩先遇到的是我,如果有其他东西先找过去那就又不知道是怎么个光景了!”
“的确该说,您放心,在我看来他就如我的亲兄弟一般,我绝不会辜负他这份情谊!”苏灿听完有些动容,郑重地向陈三保证,偏头看了一眼正在摆弄工鞋的刘奋进,在心中暗自记下了他的这份情,“您刚刚说把我们带回下面,我们现在在地下?”
“可不嘛,三叔果然厉害,这么绝的地方他也能找到,躲在地底下既能保暖,又可以躲避山里东西的攻击。”刚刚的氛围纵使脸皮厚如刘奋进也有些吃不消,如今见话题转移,他立即插上了嘴。
“这里是二战时留下的防空洞,有些年头了,文革那会儿本来打算重新启用的,还派了很多人进山修缮,后来因为山里野兽太多,死了人,才停滞的。”陈三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也不再揪着之前的话题。
“还有这事儿,我都没听说过。”刘奋进闻言来了兴趣。
“当时工人进山走的都是寨子外的那条大路,现在勾栏坊的院子也是那时候建的。没通过寨子里,再加上死了人后上面封锁消息,这么多年过去,知道的人就不多了。”陈三解释说。
“既然修缮过,肯定不止这么点空间,这儿都能通向哪里?”苏灿问道。
“这推理能力不一般啊!”陈三听完赞叹了一句,“这里的确四通八达,至于都通向哪里,我也不是很清楚,想知道就得靠你们自己去探索了。”
“来勾栏坊的这些日子,您都是住在这儿的吗?有没有到处去看看?”苏灿好奇地问。
“别‘您您’的了,听着生分,你就和刘奋进一样,叫我三叔就成。”陈三此时的态度明显带上了几分真心,“我都这个岁数了,早没了好奇心,像这种探险的事儿还是交给你们年轻人吧。”
“可别这么说,我记得你和我小舅同岁吧,那才比我俩大多少,哪里就算上岁数了!你看我小舅每天精神头多足啊!我看三叔你能放着好好的坊里不待,非要窝在的深山的地下,和我小舅也差不多,都是一样不走寻常路的性子,我才不信你没到别处去看过呢!”
刘奋进鼓捣了一会儿,将工鞋的鞋垫抽了出来,搭在树枝上凑近火堆烤了起来。
“行吧,别的地方我不清楚,但可以告诉你们这里通到勾栏坊院子后墙那边的一条近道,等你俩休整好后就赶紧回去吧,别待在这儿吵我了。”
“真有这么一条路?你该不会为了诓我们走才故意这么说的吧!”刘奋进看向陈三,一脸的不信。
“你个滑头!你还真像你小舅!”
陈三听了刘奋进的话,笑着拿起身边的树枝在刘奋进的脑袋上轻敲了一记。刘奋进侧头去躲,手中的树枝偏了几分,上面托着的鞋垫立即就掉进了火堆中。
“哎,我的鞋垫!”
刘奋进伸手就要去抓火堆里的鞋垫,却被苏灿先一步抓住了手,随手拿起另一根树枝将鞋垫勾了出来。好在鞋垫是湿的,掉进火堆这一下并没有烧坏多少。
“你小子也太毛躁了,火堆是能伸手的地方吗,你小舅还说你最让人放心,我看他是看走眼了!”陈三也被刘奋进的举动惊了一下,说出的话隐约带上了几分说教的意味。
“我心里有数,你俩太大惊小怪了!”刘奋进知道陈三是为了自己好,讪讪一笑,并没有过多解释。
“你就嘴硬吧,看看苏灿,人家那股子稳重劲你就该多学学。”陈三边数落着刘奋进边将视线挪到苏灿身上,“刚刚刘奋进说我诓你们,你是咋想的?”
陈三这就有点考验苏灿的意味了,苏灿想了一会儿,开口答道:
“三叔说得当然是真的,否则你是怎么从勾栏坊来到这儿的!”苏灿说到这儿停顿了一瞬,帮着刘奋进用短树枝搭了个简易支架,将两只鞋垫都铺了上去后才继续道,“三叔自从进了勾栏坊后,按顺序应该也是被分到七组,所以负责接待的严七见过你。之后我们询问了很多人再没有见过你的,说明你是刚进去就离开了。如果我们每个人进来的流程都一样,要想做到不被其他人发觉,三叔只能选择在检查行李和进厂房之间这段时间离开。而这段时间,无论前门还是后门都是有人值守的,唯一的解释就是你离开的出口就在院子里。结合之前三叔说过,勾栏坊的院子是在修缮防空洞时修建的,在院子里和后山留一个通道应该也是很容易就能做到的。”
“啪啪!”陈三听完,忍不住鼓起掌来。
“说的很好,果然是连张爷都夸赞的人,的确不一般。只有一点没有说对,勾栏坊里知道我来的不止严七,还有一个当天在前门当值站岗的人。”
“不能够啊!我俩也想到这一层了,于是把光荣榜上的人都问了个遍,连谎话连篇的老何都威逼利诱过,没一个人说见过你。难道他们中有人说谎了!有这个必要吗?”听到这儿,刘奋进立即疑惑开口。
“我不知道你们都问了谁,但见过我的那人你也认识,就是你家的老邻居,进去得有二十来年了吧,应该是叫凯子的那个。”
陈三说得自然,完全没感觉自己说得有什么不妥,但听在苏灿和刘奋进的耳中却掀起了滔天巨浪。
凯子叔?怎么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