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饭后,凯子叔破天荒地找到了苏灿,询问起昨晚的情况。
“这事儿赖我,让人给钻了空子,害小苏平白着了罪!”
听完苏灿和刘奋进的描述后,凯子叔很是自责。昨晚老倔头和刘奋进找全几个老相识时,刚好与跟在倒霉蛋身边一同回宿舍的凯子叔撞了个正着,几人一照面就知道被人给诓骗了。刘奋进马上就想到了独自行动的苏灿,立即跑到厕所那边找人,却扑了个空。只能寻到给老倔头带话的那个人,打算顺藤摸瓜找出为带走苏灿那人打掩护的共犯。最后查到三组的二牛身上,所有人一起在勾栏坊的各处寻人,却一直没个踪迹。正当刘奋进下决心打出去联系常赋晦时,却遇到了刚从小楼下来的翠珍。得了苏灿的去向,刘奋进领着人直接就冲上了三楼,但凯子叔却被倒霉蛋绊住,没能一起过去。
“不关你的事儿,主要是咱们兄弟魅力太大,将人家小姑娘迷得不要不要的。”
刘奋进笑嘻嘻地揽住凯子叔的肩膀。
“没事的,想要我落单有的是办法,他们不过是刚巧打出了你的名头而已。再说我也没什么损失,你别瞎想。”苏灿说着打了个喷嚏,从口袋中拿出自带的手纸擦了把鼻涕。
“还说没什么事?这都冻感冒了!”凯子叔见状更加愧疚。
“主要还是怪那姑娘心肠太狠,这么冷的天将人扒得只剩条底裤,就那么晾在那儿,啥样的好人不都得冻出病来啊!”
刘奋进将垃圾桶往苏灿的方向踢了踢。
“还有条秋裤!”苏灿丢掉手中用过的手纸,为自己辩解了一句,瞧见凯子叔情绪依旧有些低落,于是转移话题道,“还好有应先生在,否则还不知道那姑娘还会做出什么事儿来!那应先生究竟是什么人,看着年纪不大,好像组长们都对他挺客气的,很是听他的话啊!”
“应先生啊,他的确不大,顶多比你俩大个十岁吧!”
凯子叔思索了一会儿,转头求证地看向老倔头。
“差不多,他现在也就三十来岁不到四十。”老倔头肯定道,“刚来那会儿十几二十来岁?这一晃也十多年了!”
“那么年轻就进来,他不是寨里人吧,也是在外面犯了事儿送进来的?”刘奋进的记忆里寨子并没有这么一号人,因此猜测他是走另一种途径进坊的。
“应先生进坊也是有些年头儿了,那时候坊里面进行管理改革,他就是当时做为顾问被请进来的,犯没犯过事儿不知道,总之这么一待就没再出去过了。”凯子叔有些感慨地说。
“哪个好人能甘愿被关在这巴掌大的地方,一辈子不出去,我看他应该就是犯过事儿出不去,绝对不可能是自己不愿意出去。”刘奋进一副看透了一切的模样。
“那还真不好说,坊里面头两年对这个应先生的传言特别多,最离谱的还有说他是来这儿寻亲的呢!他也是个有手段的,软的硬的、见光的不见光的招数一出,最后那些嚼舌根的人都闭了嘴。现在咱们这儿,副坊主都听他的安排,哪有人敢不给他面子。”
老倔头话里话外充斥着对应先生的忌惮。
“寻亲?”苏灿咀嚼着这个词,心中有个念头一闪。
“那都是他们瞎传的,这么多年也没见应先生打听过谁的消息,更没有和哪个人走得近,寻亲哪有不找人问问的。”凯子叔听了苏灿的话音,跟着道。
“的确,我们进来后找陈三叔除了要自己看,还问了好多个人呢!”刘奋进也接了一句。
“要是他在进坊之前就已经知道自己要找的人在哪了呢?”苏灿却有不同的意见,“昨晚被关那会儿,我在小芳的屋子里看到了一张照片,上面的男人眉眼看着和应先生很像。”
“什么照片?就那种情况,你还有闲心在人家姑娘的屋子里乱翻呢?”
刘奋进惊讶地看向苏灿,目光中透露着几分不可置信。
“想什么呢!那照片就摆在屋子里的书桌上!那是一张后拼接的黑白老照片,一张完整的照片应该是年轻时的晴姐抱着小时候的小芳。另半张上是个男人,看起来像是从其他照片上撕下来的。男人瞧着很年轻,与应先生长得很像,就算不是应先生的父亲,肯定也是有情缘关系的。”
苏灿将昨晚看到的照片和自己的推测说了一遍。
“这倒是没听说过。”凯子叔和老倔头对视了一眼,“那个男人难道是小芳的父亲?”
“那个奇葩的丫头究竟是谁生的,昨天发生那样的事儿也没见她爸出面啊!”刘奋进闻言立即好奇地问,随后又压低了声量继续道,“而且,她爸和珍姐的事儿是真的假的,珍姐年轻时候真和人家搞三角恋了啊?”
“这我们还真不知道,关于她们的确有过一些传言,但也都没有过证实,后来晴姐当上组长就不让提了。其实,到现在我们也不知道小芳她爸究竟是谁。至于翠珍,她进来前就已经结过婚,听说夫妻关系很好,还有个孩子呢,应该不能做出插足别人家庭的事儿。”
凯子叔摆摆手,示意刘奋进传言不可信。
“我就说嘛,能在那种情况下排除众议作证的人,人品肯定没问题。昨天就小芳那虚张声势的样子和珍姐淡定的表现一对比,我就知道是小芳说了假话了。有其父必有其女,说不准就是照片上的那个男人自己出轨,主动去撩拨珍姐没成功才倒打一耙的!就是不知道那人究竟是谁,与应先生又有什么关系。”刘奋进立即收起了八卦的态度变得义愤填膺起来。
“和应先生长得像的人?”
听了刘奋进的话,凯子叔和老倔头都陷入了沉思,回忆起自己在勾栏坊中见过的每一张脸来。
“没见过谁和他长得像啊,会不会在早些年就攒够积分出去了的那批人里?那时候咱们都刚来,彼此也不熟识,这些年过去了没记住长相也正常。”
两个人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最后倒是达成了统一口径。
又是一个本应该出现在勾栏坊中,却莫名其妙消失的人!苏灿神情一震,不知道这个男人和所有人都没见过的陈三有没有什么关联,苏灿正打算细问,外面却忽然闯进来一个人,看到凯子叔后就大声嚷嚷起来:
“凯子!你怎么还在这儿呢!倒霉蛋又出事了,晚课已经给你请完假了,你快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