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那!”
刚提到没脸子,窗户上就出现了一张脸,屋内众人都吓了一跳,还是应先生率先出声,随后严七就带人跑出了屋子。接着屋外就传来了人声,没一会儿严七就推着几个男人走了进来。
“你们大晚上不睡觉,聚在一起,跑十四舍爬窗户干嘛!”
看清几人的长相,晴姐皱着眉问。
“应先生,晴姐。”
后来的几人中,一个长相十分丑陋,看起来贼眉鼠眼的男人首先上前一步,和屋内两个官职最大的人打了声招呼。瞧这模样,白天撞见都得疑心是撞了鬼,看来刚刚吓到大家的应该就是他了。
男人绿豆大的眼睛在屋子里瞄了一圈,最终落在了其中一人身上,走过去抬手对着那人的肩膀就是一杵子,将人怼了个趔趄,才再次看向应先生和晴姐。
“这不是快落锁了嘛,我们宿舍还有人没回,就出来找找,刚好碰到了他们几个也是找人,才结伴一起,打算去楼里告诉组长一声。走到十四舍这边听到了动静,就看了一眼,没想到您二位都在呢!”
原来后进屋的几人正是随刘奋进一同过来的那些老乡的宿舍长,因着到了时间宿舍里有人未归,直接找了过来。
听了男人的话,应先生抬手看了眼时间,发觉果然如他所说,马上就到熄灯的时间了,随后立即命令道:
“你们来了正好,坊里面出了偷窃案,你去通知各组,今天晚上不落锁、不熄灯,找到凶手前,谁都不许睡觉。”
男人闻言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拉起了身边一个个子高些的男人,很快就离开了宿舍。
“应先生,我看没必要让所有人都不睡觉吧!”这时严七从人群后面挤了回来,再次走到应先生和晴姐身边,“事儿已经很明白了,不就是闹鬼嘛,精铁都变成砖头了,哪还会有凶手!抓不到小偷让这么多人一起在这儿守着,没必要吧。”
严七说完目光掠过晴姐,转到铁匠身上。
“铁匠,你说,这事儿是你惹出来的,就让大家伙都陪你耗下去?”
“是是,七哥说的是,应该就是闹鬼了,我这枕头一直都没动过,就算真有小偷也没可能隔着枕头把里面的东西换了。”铁匠闻言连忙附和,说着还把破损的枕头捡起来连同砖头一起递向应先生。
“先等等查监控的结果再说。”
应先生闻言皱紧了眉头,并没接铁匠递过来的东西。
有了应先生的指示,屋内众人只能原地待命。当官的自然凑到一起有正事要谈,其他人因着无事可做又不能离开,只能或盘坐在炕上,亦或蹲在墙角,三五成群地聚在一处开始闲聊,屋内一时间变得乱糟糟的。
“那铁匠究竟是个什么来头?”
苏灿和刘奋进自然还和老倔头待在一处,没聊两句,苏灿就开始打听起铁匠的过往。并不是因为两人之前有过冲突,苏灿刻意针对铁匠,他之前就感觉这人表现得十分奇怪,看起来并不是很想查出精铁的下落。瞧见应先生下达命令后,铁匠那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苏灿心中疑虑更盛。
“铁匠也算是咱们寨里的老人了,他家一直都生活在寨子,以打铁为生。以前那个年代谁家种地不得打个农具啥的,他家几代积累下来,也攒下了很厚的家底。但六十年代那会儿,国家大力发展工业,他这种民间手艺渐渐就没落了,他家也是那时候不行的吧?”
凯子叔说着还看向了老倔头。
“那我哪记得,他家不是早就不行了吗,从铁匠他爸那时起就爱捣动铁疙瘩,是个败家子,家底估计早就败光了。后来他犯事伤了人,剩那点家当也都赔人了吧。”
老倔头似乎对铁匠一家都十分看不上,说话的语气也很是不好听。
“既然家产都赔出去了,怎么还会有一块那么值钱的精铁?”自命为赤马寨百事通的刘奋进肯定不会放过这么八卦的机会,立即饶有兴趣地问。
“破船还有三千钉,铁匠家是祖传的打铁世家,哪能没有几块好铁!他来这儿之后就带了这么一件物什,一直缝在枕头里宝贝得很,我们这些老街坊都不给看一眼呢!”
另一个与刘奋进同来的老人接着开口道。
“既然如此宝贝,怎么就轻易许了送人呢?”苏灿感觉自己似乎要抓住了什么。
“开口的是副坊主,坊主平时不管事儿,副坊主就是咱们这儿最大的官,得罪他那就是不想在坊里面好好待下去了,谁敢不给。”凯子叔语气中带着几分唏嘘。
“这么说,铁匠心里是不愿给的?”苏灿继续问。
“你都说了,那玩意价格是黄金的十倍,东西是铁匠的,他自己肯定也知道价儿,傻子才会心甘情愿地送人呢!”老倔头朝铁匠的方向瞧了一眼,语气有几分幸灾乐祸。
苏灿闻言点点头,通过几人的对话,结合铁匠之前的表现,苏灿脑海中的一些零散念头忽然就穿成了线。苏灿瞧了一眼越来越紧张的铁匠,难怪铁匠之前那么针对自己,不惜两败俱伤也要引起自己动怒!接下来只需要找到关键性证据,就可以结束今晚的闹剧了。
苏灿正要有所行动,外面再次传来的脚步声,去查监控的人回来了。
“怎么样?”先开口的是那个年轻姑娘。
因着姑娘母亲的缘故,一组人对她都十分客气。来人听到问话,将手中拿着的平板递给晴姐,直接将查到的结果当众就说了出来。
“监控都看完了,这些天除了十三舍的倒霉蛋,没有其他人请长假。我们派人查了登记本,晚课和上工时请假上厕所的一共有二十三人,通过他们登记的时间查了监控,那期间并没有人进出十四舍。”
“倒霉蛋?怎么还有人叫这个名?”来人话音刚落,刘奋进就压低声音问了一句。
“那是凯子的室友,估计是亏心事儿做太多了,一直特别倒霉,时间长了大家就都忘了他的真名,叫他倒霉蛋了。”老倔头同样低声回了一句。
听到是凯子叔的室友,刘奋进抬头瞧了他一眼,得到他略带无奈地点头,才收回视线。
那边应先生和晴姐粗略翻了一遍已经被拷贝到平板上的监控视频,表情凝重地交流了一个眼神。一旁的严七见状将平板拿了过去,瞧了一会儿开口道:
“还真没有人,看吧,就是闹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