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你这是不打算管了?”苏灿疑惑。
“你知道真凶是谁?”常赋晦没回答苏灿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
“我要是知道还用你在这儿调查!”
“现在指认真凶的证据都被销毁了,我们永远无法证实谁是真正的纵火犯。”常赋晦语气平常,仿佛说得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事。
“那就这么放过了真凶?”苏灿的语气却有些不甘,“反正我绝不会眼看着让刘奋进替真正的犯人受罚,什么都不做。”
“证实谁是真正的纵火犯难,想要不让刘奋进受罚却简单,只要发生了另一件盖过小祠堂起火风头的大事,再推出一个犯错的人就成了。”常赋晦说得不紧不慢。
“你是想再制造一起比纵火案还要大的案子!”苏灿震惊,他没想到常赋晦会有这么疯狂的想法,竟然要以案压案,“难道不怕误伤到人?”
“不会伤到人!”常赋晦肯定地说,“小祠堂起火烧毁牌位,影响到的只是他们的信仰,这仅仅是精神层面。但如果发生一件影响到他们利益的案子呢?他们的物质层面受到影响,每个人的既得利益受损,他们会更气哪一个?”
“看来你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但就算有其他案子分摊大家的视线,刘奋进的案子不是还要照常审判吗,没有其他凶手如何保证他万无一失?”
瞧着常赋晦的模样,苏灿知道他应该已经想好了该放出哪件事来消除小祠堂起火案的影响了,但苏灿心底最关心的还是刘奋进的判决。
“很简单,按他们的思路来,既然迷信祖宗神灵,我们就给他们一个神化的结果!他们急着清理了现场对我们来说也不是全无益处,只要利用好了一样能有意外的效果。”常赋晦却面色如常,丝毫不见急切,“当科学的方法行不通时,可以用一些他们更信服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你到底要做什么?将起火原因说成神迹?”苏灿反应出了常赋晦的意思,却对这个说法并不是很看好,“这么虚无缥缈的东西真能保住刘奋进?”
听到苏灿的话,常赋晦忽然转头望着他,缓缓地开口:
“并不能让刘奋进完全摆脱刑罚,他最终会和你一起进勾栏坊服役。”
苏灿震惊得直接坐起身,他见常赋晦从始至终都是一副淡然的样子,原以为他已经胜券在握,没想到却等来了这样一个回复。
“你还记得调查小祠堂纵火案的初衷吗?”苏灿问。
常赋晦疑惑地看向苏灿,没理解他的意思。
“在判堂时,我争取到时间,让他们等你回来调查清楚起火原因再开判堂,就是为了帮刘奋进脱罪,你可到好,直接就将他判罚了!”苏灿有些气愤。
“我的初衷不是帮刘奋进脱罪。”常赋晦说,“让刘奋进去勾栏坊才是我最初的目的。”
苏灿心中不禁为刘奋进点了根蜡,如果他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少主竟想将他送进勾栏坊,不知道心里会怎么想呢。
“不至于吧,就算你恼他私自行动去夜探小祠堂,也不必借寨子的手罚人啊!要不先把人保下来,你再慢慢处置?”苏灿有些不忍心。
“我会让他和你同一时间去勾栏坊服役,以他的身手,在勾栏坊里没人能伤到你。”
常赋晦却没回答苏灿,而是继续道明了自己决定的原因。
听到常赋晦说是为自己考虑,苏灿一时间竟也无法反驳了,只能压下心中对刘奋进的愧疚,默默接受了常赋晦的安排。
翌日,常赋晦刚离开,陈冰就过来上岗,在陪了苏灿大半天后,接了个电话就说有事情提前离开了。随后就是胡璐依推门走了进来。三人的时间掐得刚好,苏灿甚至都以为他们是特意约定好的,就是为了不让自己一个人独处。
胡璐依是来给苏灿送c类任务奖励的,顺道带来了戒律堂对刘奋进的判决结果。苏灿当时正在翻看着社交平台上千奇百怪的回复,发现无一条有用信息后正觉无聊,闻言立即放下了手机看向胡璐依。
“刘奋进被判去勾栏坊服役一个月,由于他是你的监管人,就定为和你一同执行了。”胡璐依说道,“其实这样也挺好,你们一起还能有个照应。”
苏灿点点头,心道这常赋晦果然有本事,连判堂的结果都能提前把控。
“常赋晦不愧是少主,小祠堂纵火案的凶手都没抓到,就能翻案从轻判处了,他是怎么分辩的?”苏灿好奇道。
“嗯,少主的确厉害,他找来了小祠堂的建设图纸,手绘了内部布局图,当堂给大家描出了火情蔓延趋势,把在场所有人都给震住了。”胡璐依似乎又想到了当时的情形,忍不住笑了出来。
“果然牛逼。”苏灿也想象了一下当时的场景,心道果然是常赋晦,不容小觑啊。
“之后少主根据起火的趋势锁定了起火点,就是屋顶天窗旁的牌位。”胡璐依继续说。
“牌位?”苏灿疑惑,不应该是村志吗。
“对,是陈家先祖的牌位!”胡璐依补充道。
“常赋晦的意思是陈家先祖动怒,怒火烧了整个小祠堂?”苏灿惊讶地说,“这么扯也会有人信?”
“少主什么都没说,都是在场的众人自己分析出来的。”说到这儿胡璐依竟还有些得意。
“少主指出起火点后就坐回座位了,接着就有人说是陈家先祖震怒,怒火溢出了牌位,才致使整个小祠堂起火的。当时还有人想往你的案子上引,说是处罚过轻,惹得祖宗不快,我当场就用处罚了无辜之人惹怒了祖宗给怼了回去。”
“他们这么一引,算是把陈家先祖发怒才导致小祠堂起火的原因给做实了。”苏灿说道。
“的确,之后大家关注点就变成了对你判罚的轻重问题,最后还是王老说,‘原本只是小小的警告,现在却变成了小祠堂起火,明显是大家关注的方向错了’,才算把讨论重点又引回了陈家先祖发怒的原因上。”
“那最后讨论出的原因是什么?”苏灿问。
“结果有些意外,有人提到陈老爷子葬礼那天的惊尸,加上后来的铁鼻子和这次的小祠堂起火,每一起都和陈家脱不了干系,认为原因应该出在陈家自己身上。”胡璐依回道。
“常赋晦要对付陈家?”苏灿敏感地察觉到了不对,他说的另一起案子难道是要应在陈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