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闪过一抹慌色,对自己这种精神劈腿行为予以一万分谴责。
然而人始终是无法用自由意志去操纵情爱的。
崇璟努力想将思绪拉回正轨。
不想,不想。
......
当初自己在战场上出现的时间,尽管对他本虫来说是度日如年的三个月。
但如果将思维扩大,也只有三个月的时间罢了。
奈哲尔.....
就不说了。
但他的雄哥,他很了解。
头脑简单,四肢也不发达,只好吃喝玩乐的标准本土雄虫。
阿森纳又是从哪里知晓他出现的契机的呢?
还是说,有洛特纳中将作为他的雌君,无意中发现,并主动告诉他的?
联盟没有哪只雌虫敢贸贸然告诉一只高等雄虫阁下,您失踪六年的雄虫弟弟出现在星际战场,并且由生物A-等级雄虫,变为了一只生物b-等级的中等种雌虫。
除非这只雌虫不想让雄虫好好活着了。
亦或者是这只雌虫他自己不想活了。
崇璟又回想起与那位洛特纳中将初次见面。
不,不会。
这一点崇璟很肯定。
阿森纳是一只高等雄虫,与自己一蛋双黄。
而自己失踪六年,回来却变成一只货真价实的雌虫。
崇璟心中不由得感到一种不寒而栗。
他陡然抓住了阿森纳的手腕,急切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出现在战场,又是怎么搭乘上载客的公共飞船的?”
“我是偶然从一个暗网论坛上买到的消息,一开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直到洛特纳替我去找你,确认你真的存在。”
阿森纳说着眼睛还一亮,一副我特别聪明吧的模样。
“我还在公共军事新闻频道刷到你在比港星一瘸一拐下运输船时的正脸呢,那会儿就更加确定了。”
至于他是怎么登上公共飞船的?
“就是买了票,然后很顺利地上了船啊,”他说着还一脸的晦气,“谁知道奈哲尔那家伙刚联系上我就提前把你骗...带走了,害我只能通知雌君到比港星接我。”
崇璟有些气结地问:“你说你很顺利地就上了船?”
“对啊!”
阿森纳一脸的莫名:“不然呢?”
崇璟抓着阿森纳的手指紧了紧,又怕控制不好力道伤了雄虫的身体。
什么想说的都噎了回去。
他只好慢慢地松开手。
“还有你说的暗网,又是个什么?”
再迟钝也能察觉到同胞兄弟情绪不对了,阿森纳咳了一声,操作了片刻。
“进这个暗网好像不能关闭隐私模式,我把地址给你试试吧。”
两虫互相对视片刻.
“收到了吗?”
“你发哪儿了?”
“你的金猫爪app啊。”
崇璟:“......”
空气陷入一阵淡淡的沉寂。
崇璟:“还是来加个全球通吧雄哥,我已经不用那款金猫爪了,不够有个性!”
尽管崇璟走的时候,兜里揣上了联储金满满的两张星际联盟联动款黑卡,心情还是非常的沉重。
简直是有些失魂落魄。
也因此,他错过了在外间等候已久的那两只军雌,脸上分别都有些欲言又止的神情。
什么样儿的暗网能在虫族如此猖獗呢?
一位高等雄虫的光脑,理应是最高加密以及最强防护的存在,又是怎么接触到这所谓暗网的?
崇璟眼神复杂地看着全球通内,新加上的联系虫发来的那一串黑颜色的代码地址。
而他雄哥一只高等雄虫又是怎么能在无声无息间,连家虫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登上星际载客的公共飞船的?
明明就连奈哲尔出来找他,都要找个借口申请星际巡航,带着这些护卫舰出发才能够出行。
号称星际最强武力的虫族,星际防线最有力的守护者,却在这一刻仿佛成了一个四处漏风的筛子。
连最珍贵的高等雄虫都能让那些暗中图谋的家伙三番两次伸手。
那些家伙究竟是什么?
又是凭什么有这样通天的手段?
他雄父认识不到这个问题也就算了。
崇璟不信这种事情他雄父都知道了,他雌父还能不知道。
还有手握重权的,他雄哥的那位雌君,洛特纳中将。
他们也不可能认识不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崇璟无法想象,倘若奈哲尔没有提前带走他,阴差阳错打断他雄哥原本的计划,主动将行程暴露给洛特纳中将。
会不会他雄哥就是第二只无声无息从主星消失的高等雄虫呢?
他好像窥探到了幕后黑手的冰山一角。
如果他是被那些把自己盗走的虫变成现在这样的。
那他们故技重施又盗走他雄哥,是不是和盗走自己时是同一个目的呢?
崇璟步伐急促,掩着光滑冰冷的金属长舰道快速穿行。
偶尔与机器虫和虫影擦肩而过。
然而那些在他眼中都只是模糊一片。
他焦躁不安地回到奈哲尔的舱房门前,几乎是等不及舱房门全开便钻了进去。
室内一片黑暗,连军雌敏锐的视觉神经都不由得需要反应一会儿。
崇璟却是顾不上了,他快速摸索着走到自己的储物箱前,随手从里面抓出两管营养液,手有些颤地倒进干涸的喉咙。
他随即闭上沉重的双眼,缓缓靠坐在床边。
他不敢想象,图林家仅仅唯二的两只雄虫就这样消失的话。
他的雄父,约书亚·图林是否能承受一次失去两只好不容易顺利成年长大的雄虫崽的打击。
幼崽失去父母时尚且懵懂,只能似懂非懂地察觉到自己与小伙伴们的不同。
而失去孩子,还一连是两个最重要的,这样的伤痛,恐怕就连他的雌父也不一定承受得住。
何况雄虫。
脑海中的记忆,过去与现在交错杂乱如缠绕不清的丝线,他的思维网络犹如被一把无情的剪刀统统剪碎,只剩下一片片似有关联却又无法衔接的碎片。
记忆仿佛在风中飘零,落地的瞬间只剩一片空白。
崇璟越急于渴望能从这些丝线中寻找到一点点线索,反而越是一无所获,头脑空白。
漆黑的房间之中,一道微弱的呼吸声却突然在耳畔逐渐清晰了起来。
崇璟一个咯噔,脖颈僵直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