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琛从车上下来,眉梢不经意扬了扬,“这么巧,去哪里?”
他视线落在她的脸上。
一旁的松哲语气很心虚解释:“程先生正好路过机场。”
方辞说,“飞机航班取消了。”
她说这话时,考究似的看了他一眼。
程琛但是很坦然,一张英俊矜贵的脸平平静静的。
心姐正在看手机,在旁边补充:“奇怪,接下来一周到申城的航班,竟然都没有机票。”
程琛笑了笑,“是么?这么不巧。那你,在京北多待几天。”
方辞怪异盯着他。
程先生又说:“你可以去我那里住,总不能这一周都住酒店吧。”
心姐看着程琛那拙劣的演技,在一旁跟方辞小声嘀咕:“别羊入虎口。”
心姐话才说完,不知道突然从哪里涌出来一堆狗仔,举着相机,闪光灯刺眼。
心姐惊慌失措:“完了,我们被围堵了!”
说时迟那时快,程琛将她拉进了车里。
“方辞,你先走!”
心姐跟她说了一声,程琛那辆车已经驶离了机场。
车窗外一片水雾,朦朦胧胧的。
狭窄的车内,安静得过分,气氛沉闷,只能听到车内空调的声音。
为了缓解气氛,程琛熟练打开了广播。
这一打开,正好是申城的娱乐广播频道,广播中正在播报一则明星专人访谈:“方小姐,你后续还会回京北发展吗?”
听到广播中的采访,程琛愣了一下,踩了一个急刹车,快速将广播关闭。
这个专访,是方辞一年前在申城接受的专访。
方辞记得那会儿,她到申城才站稳脚跟,公司虽然给她提供了很多便利,她也吃了不少苦头。这两年来,为了站稳脚跟,她拼尽全力拍戏、接代言,每天用忙碌麻痹自己。
程琛眉眼恢复了平静,将广播彻底关闭。方辞有印象的,以前坐他车,大部分时候车上放的都是一些老红歌。他那样的家庭,应该从小就是耳濡目染,政治素养从小熏陶。
车子驶离市中心,建筑群渐渐少了,方辞认出来了,这条路是往钟鼎楼的方向。他名下的房产很多,只有钟鼎楼位置最偏僻,离市区也是最远的。
到了钟鼎楼,方辞跟着他上了楼。
程琛换了拖鞋,给她递了一双崭新的粉色毛茸茸拖鞋,“你换上,我先去洗个澡。”
他有很严重的洁癖,外出回家,第一件事便是洗澡。
他拿了浴巾,回头看她,她还愣在门口,目光盯着地上铺的宫毯,纹路清晰。
程琛说:“你随意,当自己家便好。”
晚上,他跟她很难得,竟然坐下来安安稳稳吃了晚餐。
吃完晚餐,他将她带到他的卧室,很绅士说:“你早些休息吧,我在隔壁客房。”
说来奇怪,这一夜,方辞睡得格外安稳,早晨起来,天气阴沉沉的,她拉开了窗帘,正好看到对面的阳台上,他在打电话。
程琛撑在阳台上,穿了一套纯黑色的休闲睡衣,头顶上的黑色发丝一丝不苟,声音腔调带着一股烦躁:“妈,你别瞎操心了。”
他的这栋大别墅格外空旷,地理位置选得很好,视野很开阔。
他的声音沉沉浮浮:“王家的事儿,已经解决得差不多了。王锦婳免不了牢狱之灾,这已经算手下留情了。”
程先生挂断电话,皱了皱眉头,转过身侧,一张素净的脸蛋儿便猝不及防映入眼帘,让他的心跳漏了半拍。
放眼整个京北,他见过数不清的千金大小姐、女明星、名媛贵妇,至今还没有一人能让他驻足痴迷。
阔别几年,她仍旧让他无可救药沉沦。
这么美丽的人儿,世间唯有方辞。
程琛目光灼热,目光里有很热烈的情绪,方辞却读不懂他。
“出来吃早餐。”
程琛喉咙滚动了一下,只说了一句。
方辞淡淡点了头,然后换上了衣服下楼吃早餐。
当丫鬟端了精致的早餐上桌时,方辞看清楚了那人。
绿妩见是方辞,声音十分惊喜:“小姐!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方辞笑了笑:“傻丫头。”
绿妩又说:“这两年,我一直都在关注你,你拍的每部戏、每个代言,我都有关注。”
绿妩提到这里,方辞貌似有点印象,以前心姐说,有个站姐,一直在维护方辞,只要是关于方辞的任何活动,都能在社交媒体上看到。
程琛见那两人叙旧叙得正好,不禁醋意大发:“牛奶冷了。”
绿妩只得依依不舍进了厨房。
不多一会儿,绿妩又从厨房回来了,语气开心:“小姐,我一直记得,你喜欢喝38度的牛奶。”
那两人又陷入了叙旧状态,程琛不禁皱紧了眉头。
不过,好在,她脸上笑容多了。
吃完早餐,程琛坐在沙发上读报纸,说是读报纸,实际上余光和注意力都在厨房的方向。
他听到绿妩问:“小姐,当初你离开京北,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绿妩的声音很小,还是落入了程琛的耳朵。
方辞淡淡笑了笑:“有谁敢欺负我?”
绿妩在一旁说:“那是自然,有先生在,还有谁敢。”
程琛目光落在方辞的侧脸上,想看清楚她的表情。
不过,方辞什么都没说。
气氛有点安静。
绿妩察觉到那两人不像和好,索性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方辞从厨房回来时,程琛还坐在沙发上读报纸,不过,他手上的报纸,还是她刚刚离开前的那一页。
方辞上了楼,在楼梯上听到他电话响了。
沈宴问他:“琛哥,你人在哪?”
程琛不耐烦:“有事儿?”
沈宴轻轻咳了一声:“没有,就是关心关心你。”
程琛知道沈宴身边有人,语气刻意正经了:“今天周末,加班。”
沈宴又说:“你没在单位?”
程琛察觉到不对劲,“没,出差,怎么?”
沈宴说:“没什么,就是有领导找你,说是什么工程需要你审批,联系不到你。”
他有两部手机,工作和生活上的,他分得很清楚。
不过,自从今天一大早接了梁母的电话,程琛便烦躁不已,索性将工作那部手机丢在了楼上。
程琛缓缓放下手上的报纸,看了看手腕上的表:“中午饭吃完,我回来。”
电话一挂断,沈宴便恭恭敬敬说:“伯母,我都说了,忱哥儿在忙呢,他是个工作狂。”
梁母脸上的表情总算缓和了:“这还差不多,你嘱咐忱哥儿一声,忙工作的同时,也要多注意休息。”
沈宴应付完梁母,总算悬着的心可以落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