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辞瞥了一眼阳台外面的高挑身影,他背对着她。
“妈,这事儿我会尽快处理,您别操心。”
门没关,隔音不太好。
不知道是什么棘手的事,他挂断电话后,皱紧了眉头。
程琛进来时,方辞已经起床去洗漱了。
他凝视着洗手间的影子,没来由松了一口气。
方辞刷完牙出来时,看到他正在翻箱倒柜,不知道在找什么。
程琛找了一圈,什么也没有,不禁语气有些无奈:“你什么吃的都没备?”
他本来想找食材做点早餐,谁知道什么可食用的东西都没找到。
方辞眼底一暗:“你该走了,程先生。”
程琛见她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缓和了语气:“方辞,我们出去吃。”
方辞没理他。
她回房间裹了一件火红色的大衣,出来时程琛愣了好几秒,记忆中烟青色的汉服女孩,逐渐变得明媚动人。
程琛想去拥住她的肩,方辞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一出来,天空竟然飘着雪花。
上海竟然下雪了。
“怎么下雪了?”
方辞伸出手,雪花掉落在她的手心,短暂一阵冰凉的触感后,手心只剩下湿润的水珠。
程琛轻轻拍落了她发丝上的雪花,放低了声音:“你不是喜欢下雪吗?”
方辞摇摇头:“不喜欢了。”
程琛还没反应过来,心姐的车突然停在了方辞家楼下,方辞上了车。
心姐看了一眼雪地里的男人一眼,“方辞,你什么时候又跟他扯上了?”
方辞没说话。
程先生隔着半开的车窗看了她一眼,方辞赶紧将车窗关严实,“走吧。”
于是心姐便开车离开了。
心姐忍了一路,最终憋不过来,终于开口问道:“你这前男友……不会是王家指望不上了,想来找你再续前缘吧?”
关于京圈里的事儿,心姐略有耳闻,王家现在已经没落了,司府这样大的门面,定不会娶一个有政治污点的女人过门。
方辞抱着一只草莓熊,声音低沉:“他跟王小姐,天作之合。”
心姐惊讶看了方辞一眼。
看来,她还不知道京北发生的事。
当然,心姐也不准备告诉方辞,她实在不想让她重蹈覆辙。
心姐支支吾吾说:“你说的也是,这司府的门楣这么高,一般人还真进不了。”
方辞没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车子到了公司。
心姐替她去办公室拿了合同,方辞见着那份合同时有些不可置信。
那合同是京北最大的珠宝店寄过来的,而方辞从两年前就定下了规矩,不接京北的戏,不签京北的合同,此生绝不会回京北。
这是人人知晓的秘密。
她当年狼狈离开了京北,方妈的旗袍店也就此迁到了上海。
心姐解释说:“总部下发的,这家珠宝店有点特殊,不能得罪。”
方辞视线盯着右下角甲方那一栏“司千妤”,司府在京北不用说,这是不能得罪的。但方辞性格一直我行我素,直接将合同揉皱了丢进垃圾桶。
心姐看呆了,然后后知后觉:“小祖宗,总部的大老板亲自下发的,刘总说,这次无论如何,你必须接。”
总部那位深藏不露的,一直很纵容方辞,但这一次是例外。
“如果我不接呢?”
心姐摇了摇头:“刘总说,大老板这次摊上麻烦了,必须接了这个合同,才能救他。”
方辞有些不可置信。
刘总突然进来了:“方辞,大老板一直待你不薄啊,你不是一直想感谢大老板么?这次就是契机。你可不能当白眼狼。”
言下之意,方辞不得不接。
心姐本不想让她重返京北那个伤心地,生怕她知道程琛和王家那位小姐已经黄了这件事,但事情迫在眉睫。
这个老板,可对方辞有知遇之恩。
晚上,心姐送方辞离开上海,晚上十一点的飞机。
心姐取了登机牌过来。
方辞戴了一个鸭舌帽,还戴了口罩,一身奶黄色的牛角扣大衣搭裙子,化了个淡妆,人显得很靓丽,加上身形窈窕,在机场走过时,总有路人驻足观看。
心姐将手中的行李托运了,走到她身边:“小祖宗,等会在飞机上眯一会儿,你可得睡好觉,养好状态,不然影响明天下午的拍摄。”
方辞有些没精打采,“好。”
这时,突然听到一阵男声:“先生,登机牌取好了。”
又听到一阵清冷的熟悉腔调:“律师都请好了么?”
方辞的心颤动了一下,不禁回头,只见程先生身穿一身黑色的大衣,手里拿着平板,低着头在思索着什么。
他本就在人群中格外引人注目。
突然,多了一群人的目光注视,程琛皱着眉头:“赶紧走吧。”
那人影走远了。
心姐突然拍了拍方辞:“刚刚那个是男明星么?”
她刚刚在看手机,抬头的时候只看到一堆人围着一个高挑的身影,看样子,应该是个顶流男明星。
方辞将心姐的包接过,没好气说:“不知道,走吧。”
另一边,松哲护送程琛进了头等舱后,小声提醒道:“刚刚,好像看到了方小姐。”
程先生闻言,脸上没什么表情,视线仍旧在看平板。
不过嘴角微微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