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一听就意识到,当初隐卫大战于北部的事情可能与九龙玉玺有关。
但是,他可不是三岁小孩,会被韩子苒牵着鼻子走。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那场大战与九龙玉玺有关?九龙玉玺一直在先帝手中,先帝病重之后,便交由韩公看管,怎会流落到北部去?”景帝询问道。
“圣上可查到那些与隐卫交手的人是谁?”韩子苒也没有去解答,抛出了自己的疑问。
两人互相对视着,谁也没有开口去为对方作答,就是不想顺着对方的思路走。
景帝是手握大权,而韩子苒是生死看淡,都不愿退让。
互瞪了一会,最终反而是景帝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们韩家,全都是一个德行,倔得跟牛似的!”
他摇了摇头,自嘲地笑着:“当初朕看到你时,就觉得有几分熟悉的感觉,原来就是你父亲传给你的臭脾气。”
韩子苒只是静静地听着,身为阶下囚,她并未因此感到丁点的喜悦。
景帝原本以为能听到一些附和的声音,结果却是失望了。
他转眸看向了金三宝,问道:“镇国公的伤势如何了?”
金三宝急忙回道:“伤势已经得以遏制,不过估摸还要几个月方能养好伤。此次镇国公的肩膀受的伤势最重,锁骨都被砍断了。”
景帝轻轻点头,又问道:“那黄文昇可有抓到?”
“绣衣使已经在四处追捕了,黄家上下业已逮捕入狱,但他们并不知晓黄文昇的所作所为。至于黄文昇,下落不明!”金三宝低头答道。
景帝听了,一束凌厉地眸光望了过去,将金三宝审视得跪跌在地上。
可金三宝也没办法,圣上能够使唤得动的人就那么些,这茫茫人海,想要抓捕一个关系网庞大的人,那真的是很有难度的。
景帝这才收回目光,看向韩子苒:“生肖组织胆大妄为,朕绝不会放过他们。”
韩子苒脸上闪过一丝狐疑的神色,很快就想明白了,景帝这是在给她下筹码。
用九龙玉玺来换生肖组织的覆灭!
虽然景帝和韩子苒没有明说,但当初在北边的隐卫行动,肯定与生肖组织有关联。
除此之外,韩子苒这些时日也猜测到了另一个人物。
镇北侯徐英彦!
在北边,大规模的厮杀,绝对不可能瞒得过这位军事才能通天的侯爷。
可见,这位侯爷当初也是参与了其中的一份子,甚至有可能是领袖。
可现在,韩子苒也没空去思索镇北侯当时的身份,而是想着该如何给自己增加筹码。
“我曾经见过隐帅,他是唯一一个知晓所有事情真相的人,对我祖父亦是十分敬重。”
韩子苒亦是言简意赅,点明自己跟隐帅的关系。
景帝眯了眯眼:“朕可以赦免萧望以及你的养父等人。”
“圣上宽宏。”韩子苒迟疑了片刻,轻声应道。
景帝笑着微微颔首:“既然如此,那你可知朕想要的是什么了吗?”
韩子苒想了想,狐疑地应道:“圣上想要的不是九龙玉玺?”
景帝轻轻摇头:“朕想要的是江珣!”
韩子苒这才明白,景帝最终想要的是继续获得江家的支持。
比起死物九龙玉玺,显然江家的支持更重要!
而韩子苒若是受到惩处的话,那圣上与江家势必会产生隔阂,继而离心。
圣上这是要她劝说江珣,在她死后,让江珣继续为圣上效力。
韩子苒不由心里头升腾起一股怒火,这让江珣得有多难受?
“我奉劝圣上一句,圣上还是请太后娘娘垂帘听政吧!您自己都怀疑自己得位不正,以至于想方设法隐瞒过往的真相。如此,您不得不依靠外戚的势力,又如何能将外戚掌控于股掌之中?
后宫干政,外戚干政,皆因圣上你知晓你离不得许太后和安国公,如此,还何必想着收回皇权?如此前后矛盾,岂不惹人笑话?”
韩子苒索性对着景帝就是一顿痛骂:
“与其左右皆受掣肘,还不如当个甩手掌柜,在皇宫深处吃喝玩乐!也省得江家父子白费一番心思,最后却落得个凄凉下场,您更是落得个昏庸君主的谥号。”
景帝气得怒眼圆睁,金三宝更是吓得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他真的不想待在御书房里了!
可韩子苒却站得笔直,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景帝,仿佛是在审视景帝。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一声禀报。
“圣上,江尚书和江少卿兼钱塘江求见。”
景帝大喝一声:“不见!”
传讯的公公吓得屁滚尿流,连站都站不起来,直接爬了出去。
韩子苒捏了捏手心里的汗,面对暴怒之中的帝王,绝对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情。
“臣江珣,求见圣上!”一股洪亮的声音从宫外传了进来,正是江珣运足内力的呼喝。
既然公公不敢再给他传话,那江珣干脆就用内力呼唤!
景帝听了,脸上变了又变。
“这个该死的江珣,胆敢御前失仪,给朕拉下去,打三十大板。”
景帝对着金三宝怒吼了一声。
金三宝逃命似的跑了出去,安排宫人对江珣廷杖。
韩子苒手掌微微抖了抖,却是面上不显,垂着脑袋说道:“圣上要治罪就治我的罪好了,民女但求速速一死,以免江大人再折腾,扰了圣上清净。”
“你想死,朕可没想过让你这么舒坦!”景帝冷眼扫向韩子苒。
韩子苒叹了口气,再次跪了下来:“那圣上意欲如何?”
“朕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你在牢里待着,好好劝说江珣。若是能找到九龙玉玺,朕再给你一个月。两个月后,你自尽狱中,朕绝不为难任何与你相关的人。”
景帝将自己的盘算说出,不容韩子苒有丝毫拒绝的余地。
“若是寻找九龙玉玺,需要挖掘出当年的往事呢?圣上会同意让江大哥去查吗?”韩子苒反问道。
圣上神情微微一怔,寻思了许久,还未答话,外面又传来了一道声音。
“烟台府知府宋砚之,求见圣上!”宋砚之没有内力,但他靠得近,就在宫门外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