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百官之中,有不少安国公一派的官员站了出来,向着景帝启奏,想要揽下审讯卫衡的职责。
亦有不少官员怒斥着卫衡,说着安国公这些年来的功劳苦劳。
更有一些武将,当场就请景帝诛杀了卫衡。
景帝冷眼看着这些出列启奏的群臣,而后望向了宋禹希。
“宋首辅,当初你亦认为韩家有谋逆篡权之举,如今怎么对这卫衡不予理会了?”
宋禹希连忙躬身道:“臣以为,隐卫组织有害我大祯朝,如何定夺,圣上自有分寸。”
景帝冷哼一声,这老狐狸话倒是说得漂亮,但他应该是最忌惮隐卫的一群人。
因为隐卫向来就是皇室手中的利剑,用来震慑群臣的。
如果景帝一直都拥有隐卫这个组织的话,那安国公和宋禹希都不敢在朝堂上过于逼迫他这个幼主。
景帝很清楚,隐卫虽然进入后宫刺杀了康氏,但这么做的缘故,也是为了扳倒太后,从结果来说,隐卫是帮助了景帝重掌大权的。
如果景帝能够拥有这一股势力,对于收回皇权会有更大的助力。至于这隐卫到底有没有罪,其实他一点儿也不在乎,关键在于能不能为他所用。
“既然如此,那就交由绣衣使北镇抚司审讯吧!”景帝沉声说着,挥挥手,示意金三宝宣布退朝。
退朝后,立即有不少官员凑到了江政身边,询问这件事的始末。
只因今天圣上在朝堂上,一直都未询问江政的看法,让这些官员觉得有些怪异,心底里有些慌张。
江政说了个大致的情形,并未提起韩子苒的事情。
景帝没有说起这事,江政不晓得他的心思,所以暂时也就守口如瓶,等看清以后局势再作表态。
让江政担忧的,不是隐卫这件事,而是韩子苒!
此时此刻,韩子苒正在钱塘江卫所之中,帮着江珣想些招揽民心,培养军魂的方针。
到底是长在红旗下的孩子,韩子苒说出一些亲兵的方针,江珣很快就变通了一番,用在麾下那些将士身上,不到半个月的工夫,就让钱塘江卫所的士兵精神面貌焕然一新。
大约是江珣走了半个月的时间,钱塘江里的卫兵侦查到了一处倭寇的藏身之地。
江珣得知消息之后,就率领士兵布下严密部署,将这一伙倭寇都剿灭了,以至于钱塘江卫所威名大震。
而江珣也听从了韩子苒的建议,以极为隆重的仪式,祭奠了那些战死的士兵,获得了诸多将士的敬重,越发渴望与其他倭寇再战上一场。
就在这个时候,朝廷的圣旨来了,让江珣将韩子苒押往京城之中受审。
而江政的手信则在更早一日传到了江珣手中。
而朝廷的圣旨,江珣则是第一时间离开了卫所,装作不在的样子,以至于传旨的太监都找不到江珣的身影。
江珣要练兵,要去沿海周边打探地形,总之有数不尽的借口,就是对传旨的太监避而不见。
如此拖延了十日,就在传旨太监准备离开,回京城告江珣的时候,江珣总算回来接旨了。
太监有些不悦,可也没办法,他只是个太监,可不敢得罪了江珣这位圣上眼中的大红人。
江珣告了罪,而后才带着韩子苒出来接旨。
太监宣读完圣旨之后,对着江珣说道:“小江大人,奴才已经在这里待了十日。既然您如今已经接了旨,就快些随奴才动身返回京城吧!”
“公公不必如此着急,本官正好还有一场仗要打,等本官率领将士再斩杀一批倭寇之后,就亲自护送韩家后裔进京,如何?”江珣轻声说道。
“小江大人既然有军务在身,那就让奴才带领韩家余孽进京即可。大人再派一些护卫便是,不必大人亲自护送的。”传旨太监委婉地拒绝了说道。
江珣却是摆摆手:“公公有所不知,那韩家后裔前不久正被一伙黑衣杀手围剿,就连镇国公都差点被连累斩杀了。公公带着韩家后裔进京,只怕路上早已有那帮黑衣人准备再次截杀韩家后裔。”
他说着,瞄了瞄传旨太监:“届时,只怕公公都要身首异处,还是由本官亲自护送来得稳妥些。”
传旨太监也略有所闻,听完之后,有些犹豫:“可是,奴才此趟已经花了不少时日,若再拖延下去,只怕圣上怪罪下来……”
“公公,你有病!”江珣立即打断了传旨太监的话语,一脸笃定地说道。
传旨太监怔愣一下,旋即明白了过来,苦笑道:“小江大人,这事情,也不能拖延太长时间,否则奴才就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本官晓得,还请公公在卫所住上一段时日,养好病躯。”江珣笑着,取出了一张银票,“这是公公的药方,公公收好。”
韩子苒就在一旁看着,直到传旨太监一脸痛并快乐着的神情离开后,她才来到了江珣身旁。
“你其实不必如此,江伯父说得是,我迟早要进京去面圣的。问题一日没有解决,我们便一日没法真正安心。”韩子苒对着江珣轻声说道。
“再等等,我再多挣一点功劳,圣上便会多体谅一分,说不定能够饶你一命。”江珣淡淡地说着,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韩子苒微微摇头:“你已经做得够多了,不必如此。更何况,我一直都想弄明白,到底韩家有没有罪!如果韩家有罪,那我认了;若是韩家没有罪,那我何须要圣上饶命?”
既然安国公想要将她韩子苒置于死地,那就索性把当年的事情查个清清楚楚。
倘若韩家真的有谋逆之举,那她身为韩家后裔,被牵连了也是她命中注定如此。
这是一场豪赌!
韩子苒不想再拖累江家,所以打从心里想着直接面对这桩祖上所遗留的祸事。
可江珣却做不到,他怕万一赌输了,韩子苒万劫不复,而他也无法护佑住韩子苒时,他会后悔!
“道理我都明白,但我,我无法让你去赌这结果!”江珣沉声说着,依旧不赞成前往京城,“或许,我可以安排你在路上假死。又或者,我们可以嫁祸给生肖组织,就说你被他们劫走……”
“江珣,我们成亲吧!”韩子苒伸手捂住了江珣的嘴,笑着对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