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推官立即回道:“两间,本官去过几回,一间是曾老爷的,另一间则是曾公子的。”
“他们父子俩的书房在一块?”颜子苒有些诧异地问道。
按理说,书房会选在靠近卧室的院子里,许多人用正堂当卧室,而厢房当书房。
而父子二人,一般的富贵人家都不会住在同一个院落里。
如今父子两人的书房设在一块,倒是比较稀奇。
“这是因为那曾家公子生性贪玩,整日里不务正业。所以曾老爷无奈之下,只好让他的书房设在自己书房旁边,从而多加督促,希望儿子能够成才。”
章推官立即解释,他对曾家的情况较为了解,这些讯息是张口就来,想都不用多想的。
颜子苒想了想,对着范通问道:“你确定方向反了?”
范通摸了摸头,想了想,摇摇头:“当时喝了些酒,有些醉醺醺的,可能是我记岔了吧。”
章推官跟着说道:“必定是你认错了。那曾家父子的书房虽然在一块,但里面的摆设完全不一样。我以前指点曾公子的书法时就看过,里面布置完全没有曾老爷的文雅。”
“更何况,若是范总役去了曾公子的书房,那曾老爷书房里的字画又是如何丢失的?难不成真是曾老爷要陷害范总役?”
颜子苒想了想,觉得也在理,那期间可是除了范通,没其他人进过院子的。
她又问道:“你当时去那屋子里时,可有发现那屋子有什么异常?”
“异常?没有!”范通摇了摇头。
颜子苒又问了几句,最终还是没有任何头绪。
不得已,颜子苒只好先离开了牢狱,准备找个机会去曾家看看。
离开府衙时,保护颜子苒的护卫收紧了些保护的范围,随时都在警惕着敌人突然出手。
而且,为了安全起见,他们也选择绕了些远路,走一条百姓较多的大路。
安全回到颜宅之后,颜子苒便思索着,此案该如何审理。
尹茯苓和白令公在晚膳时,还看颜子苒在冥思苦想,劝了好几句都没听,只得作罢。
大约是手底下的人跟镇国公禀告过了有人跟踪的事,白令公第二日就要求颜子苒多带一些人出门。
“茯苓也不用跟在我身边,我在家中没什么事,你去帮着点小苒。我手底下那帮人都是大老粗,办事没有你仔细。”
白令公在用早膳的时候,对着尹茯苓嘱咐道。
尹茯苓看了颜子苒一眼,颜子苒微微颔首,也不好一直麻烦尹茯苓替她照看白令公。
两人吃了早膳就匆匆出门,往曾家而去。
这次多带了一倍的护卫,倒是没有发现有人跟踪了。
顺利抵达曾家,曾老爷得知后,带着颜子苒和尹茯苓到了他的书房。
“就是这儿了,当初我那幅字画就挂在这儿,等用过寿宴酒菜后,回来就发现字画不翼而飞了。”
曾老爷指着墙壁上一块空白之处,对着颜子苒唉声叹气道。
颜子苒看了一眼后,发现这书房上方还有一块天窗,是用琉璃瓦封盖着的。
因为这块琉璃瓦的缘故,阳光照射进屋子里,使得屋子里明亮非常,即便是把门窗关上,屋子里也不会显得昏暗。
曾老爷看到颜子苒盯着那琉璃瓦,便笑着说道:“这琉璃瓦是从海外购买而来的,只要是晴天,辰时初到申时末这段时间里,即便是关上门窗,也不会妨碍到老夫阅览书籍,光线十分好。若是下雨天,还能看到雨水打在琉璃瓦上的模样,颇有几分韵味。”
他一边说,一边摸着山羊胡子,显得十分得意。
看他这样子,应该是在书房里花费了不少钱财进行布置的。
“请问,令公子的书房,是否也有这么一块琉璃瓦?”
颜子苒转了一圈,看着墙壁上其他字画,随口问道。
“是,他那边的琉璃瓦稍微小了点,当初是一块买的,只得两块,想要弄两块一样大的琉璃瓦都没法子。”
曾老爷轻轻点头,不知道颜子苒为何这么询问。
“不知我们可否看看曾公子的书房?”颜子苒再次提出请求。
曾老爷自无不可,上前就领着两人,进了隔壁房屋。
这房屋跟曾老爷的书房格局相似,只是方向正好相反。
颜子苒不由多加了几分心思,四处打量着。
只是,这书房里的摆设,跟曾老爷的书房相差甚远。
只要范通不是眼瞎,即刻瞬间分辨出来。
“当初字画不见了,你们可有人来过这间房屋里寻找?”
颜子苒指了指这屋子,对着曾老爷问道。
曾老爷摇摇头:“找这屋子做甚?”
“难道你们就没有怀疑,那范总役偷了字画之后,藏在了这间屋子里?”颜子苒反问道。
曾老爷笑了起来:“这怎么可能?那个贼人偷了东西之后,不带走反而藏匿在其他房屋里的?这不是瞎折腾吗?”
“因为他直接带走的话,可能会被发现,所以找个平日里不容易被注意到的地方藏匿,等往后有机会再回来寻找,从而顺利将贼赃带走。这也不无可能啊!”
颜子苒笑着将自己的推测说出,令曾老爷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
他的眸光在这间书房里扫视着,范通至今都还没有离开牢狱,不可能有机会将字画取走,所以颜子苒的推测正确的话,那字画还在这个书房里。
“曾老爷,恕我冒昧,请问一下,令公子的月常花销,有多少?”
颜子苒并未怀疑范通,反而是对其他人有所怀疑。
曾老爷听了,脸色变了变,而后抬手摇了摇。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我儿子偷的。他当时都未曾进出过院子,如何偷字画?”
他的神色十分坚定:“而且,我儿虽然是没什么进学的心思,但品性端正,不可能做这偷窃之事。”
“那范总役所言,他觉得两次进入书房时,感觉方向不对,这个你如何解释?”尹茯苓昨夜听了颜子苒的问讯结果,此时提出了质疑。
“这我就不知晓的。但范总役所言也未必是真,颜姑娘总不能因为当初与他相识,如今他说什么就信他什么吧?”曾老爷不与尹茯苓对话,只对着颜子苒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