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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曹真抵达宛城的第二天傍晚,大司马的行踪就随着西北风吹到了 边防长安。

长安治事州府内,一身黑衣打扮的信客正从夏侯楙的书房往外走,迎面走来了西别驾夏侯晚。那信客看了一眼夏侯晚然后默不作声地低头快走。夏侯晚就站在书房门口回身看去,他看着那飘忽灵活的背影,对着门口的禁卫军做出一个“杀”的手势。

于是那信客刚走出院门口,就被禁卫军从背后一刀封喉,鲜血喷溅到对面的石墙上,很快就有人提着桶来冲洗,也有人来抬走这迅速僵硬的尸体,这名信客身上还藏着夏侯楙打赏的五十两银子,就这样被丢到野狼出没的荒野,结束了自己匆忙的一生。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夏侯楙根本就不用派人到洛阳或者宛城这些地方打探信息,因为民间组织总能用更快的时间更精准的传递信息,从而挣到普通人很难企及的金钱,这就是利益驱使下产生的巨大能量。有人会说夏侯晚不讲武德杀死了给夏侯楙传递信息的信客,但其实在信客行业,风险与机遇就是如此,如果他不多看夏侯晚那一眼,夏侯晚就不会联想出他会倒卖长安州府信息的场景,那他就能拿着这五十两金盆洗手回乡置业置田,过上普通人羡慕的生活。但他偏偏想一鱼两吃,把长安州府夏侯刺史见了谁的信息再卖到宛城或者洛阳,属于贪欲丛生。

他也不算亏了,至少拥有这五十两银块,很多信客辛辛苦苦的传递信息还没拿到钱就被当场暗杀了。

夏侯晚走进书房,夏侯楙脚下已经碎了一只玉盏。

“大哥,那信客从洛阳来吗?”夏侯晚问了一句。

“从宛城来,大司马曹真率军绕道宛城去了!他还真是愿意跟司马懿搅合在一起啊,”夏侯楙的语气有些失落。

“小道消息说诸葛亮正在筹划第二次北上,曹真应该是想拿司马昭的事情跟司马懿做个交换,驱使司马仲达为自己所用,扫破朝野上大都督与大司马分庭抗礼的流言。”夏侯晚分析到。

“你说得对,以曹真的兵力和实力根本不用怕新败的诸葛亮第二次北伐,所以他在意的是权倾朝野,在意的是能代表曹氏宗亲成为国家的中流砥柱!想达到这个目的,就必须让司马懿第一个低头臣服!”夏侯楙接着说到。

“如此说来,这一次司马懿肯定被会被曹真拿下。”夏侯晚叹息了一声。

“希望我们派去宛城的人,能让司马懿坚守自己的立场……你上次说把事情推给董舒的计划进行的怎么样了?”

“董舒是州府内最早接触蜀谍案子的人,只需要在他手下找一个替死鬼往汉中送一趟董大员亲自封存的蜀谍档案就算落实了罪证。董大员为了自证清白会找陈群出面疏通说自己管理档案失职,到时候不管陈群会不会帮他,这个罪证都有被推翻的风险,但如果能再加上董大员和蜀中妓女共同倒卖茶叶的罪证,那他就彻底翻不过身了。”夏侯晚说出自己的计划。

“事情一定要做干净,我们已经引起司马懿的不满,也被曹真利用,如果这次再连陈群也得罪了,曹真和司马懿可能就会趁机要我们的命!”夏侯楙有些担心。

“第一个罪证让逢乐官去办,第二个罪证……您还记得我给你说过洛阳司马府来的人吗,现在只要能证明蜀谍令有他人,他们就会像鲨鱼见到血一样毫不犹豫地扑上去。逢乐官已经跟他们交过手了。”夏侯晚答到。

“又是司马家,幸亏司马仲达不在这里,如果在的话,我们能是他的对手吗!切记,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再不能留破绽给他们了。”夏侯楙走到桌子旁坐下,夏侯晚赶紧上前一步给哥哥倒上茶水。“还有水神教的事情,这个时候避免节外生枝给点教训就算了,毕竟最终目的还要用他们引爆蝉鸣计划。”

“大哥,水神教的人突然有点不识抬举,那个二宫主东方澉叫嚣着说要见你,把他抓起来几天了詹水兴到现在也没有任何表示,他们不会不可控吧!”夏侯晚有些担心。

“不可控?那就彻底把他们控制起来,你让人去找姓詹的一趟,把利害关系给他说清楚,如果他还装糊涂我就亲自给郭淮修书一封,让天水郡灭了他的大本营,他就乖乖地回到我们手中了。”夏侯楙一边喝着茶,一边完成了对当地知名民间组织的安排。官场的事情夏侯楙弄不明白,但如何治理长安以下的事务还不是手拿把掐。

夏侯晚得了密令正要出门的时候又被大哥夏侯楙叫住,说他嫂子清河公主到长安以后就不停地找他麻烦,按照理法也应该给公主办一场欢迎仪式,同时在这场仪式上展示出夏侯家族在长安的实力,挫一挫公主傲娇的气势。夏侯晚诺克一声,办这些迎来送往的场面事本就是他西别驾的专业技能范围。

视线回到宛城卧龙岗。

大司马曹真在残破的酒馆喝下三碗农家浑酒,醉眼迷离的看着跪在一旁的当朝大都督司马懿,心里感受到久违的满足,一阵燥热的山风绕在屋子里兜兜转转驱散那沉淀一整夜的阴凉,让人觉得惬意舒适。曹真掸了掸肩上的尘屑起身打算离开。

“大司马,沿此北上2公里就是诸葛孔明的居家所在。”司马懿眼看着曹真要下山,就远远地喊了一声。

“我有司马仲达,还看什么诸葛孔明呢!”曹真留下这一句话顷刻就消失在司马懿等一众人地视线之内。

“父亲,长安州府来人了。”司马师凑到司马懿身边轻轻地说了一声。

“来得好啊,两风对冲我们才能不偏不倚以正忠君之心啊!”

“原来父亲所书等风落是指两风相冲之落,儿子当时还纳闷为什么不是等风来呢!父亲所思所虑真乃常人所顾虑不及也!”司马师恭维的说到。

司马懿坐在马车上睁开眼,扭头看向儿子意味深长地问了一句:“当真没看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