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道长,徐公子,并非是我们观音宗故意开高数量,实在是那幽燕山庄庄主因小失大。”
滴水顿了顿,继续说道。
“幽燕山庄有龙岩香炉,历代山庄先祖收集而储藏的材质,足够打造八十余柄符剑。”
“只是那张冻龄若铸寻常剑,堪称大师,可惜他被他那不值一提的剑道造诣拖累,又闭门造车坐井观天,在符剑上,他非但没能立下尺寸之功,反而白白浪费了许多难得的材质。”
“再看看他这山庄数百号人,有多少是奔着占他便宜来的?”
“所以徐公子,七十柄符剑实在是少不了了。”
苏逸之坐在船上淡淡地说道。
“我觉得合适。”
徐凤年见二姐夫都说合适了,他自然也不会再说什么了,当即说道。
“前辈那就这么定了,这趟回到北凉之后,我会让人立马把那二十余柄符剑送过来。”
滴水点了点头,随后向苏逸之和徐凤年拱了拱手。
“既如此,我们观音宗便不多骚扰了,这就告辞了。”
“苏道长,他日若有机会,还请您赏脸去南海观音宗坐坐,我观音宗上下必扫榻相迎。”
苏逸之没有回答,滴水也不等着,高人自有高人的风范?
更何况今天本就是观音宗有错在先,能救回身后这些弟子一条命,已经相当不容易了。
正在她要走的时候,却不承想那赤足女子又开口说道。
“现在还差我一把剑!”
滴水闻言,吓了一跳。
刚要说什么的时候,徐凤年先开口说道。
“这位仙子,他欠你的那把剑我包了,到时候北凉送剑来的时候,我可以让人从其中挑选一把适合你的剑,如何?”
赤足女子指着苏逸之。
“我要你赔给我!”
滴水瞪着眼睛赶紧说道。
“徐公子刚刚已经说了,会再赔给你一把剑,不就几年的时间吗?你还等不了?”
赤足女子就像没听见滴水说的话一样,死死地盯着苏逸之。
苏逸之也是无奈。
当初也是玩心大发,想让他们看一看,若自己出了全力,莫说是他们的人了,就是他们手中的剑也落不到什么好下场。
却不承想这一下可好,还整出债来了,莫名其妙地欠了人家一把剑,这叫什么事啊?
偏偏这女子还不撒泼,只是眼泪巴巴地看着自己。
也得亏是她长得漂亮,若换一个丑八怪这样,苏逸之早就一大耳刮子抡上去了。
“贫道怕了你了。”
“那把剑贫道还给你,北凉转赠给幽燕山庄的二十柄符剑之中,其中就有贫道的一柄,到时候贫道专门给你做个记号,你拿走就是了。”
“不行!”
赤足女子当即说道。
“你要是说话不算数,躲在武当山上,我又没办法找你要账,打又打不过你!”
“而且我也不想等三年那么长的时间,你们什么时候启程回北凉,我和你们一起去,我要先拿到一柄!”
“啊?”
滴水吃惊地看着赤足女,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见那赤足女子瞥了一个眼神,滴水当即憋回去了。
她无奈只得转头说道。
“苏道长,徐公子,要不就让她先跟着你们去一趟北凉吧。”
“她性子执拗,不拿到剑是不会罢休的。”
苏逸之有些犹豫,滴水急忙继续说道。
“请道长和徐公子放心,她还是有些修为的,不会给道长和徐公子拖后腿的。”
苏逸之也是没办法了,只得点头同意。
“既然这样,那好吧。”
滴水见苏逸之同意了,心下也松了口气。
实在没办法,若是换作其他的弟子,她说什么也不会同意的。
但这个赤足女子论起辈分,还是滴水的师叔呢。
滴水和赤足女子约定好了取剑之后去哪里见面,然后便带着十几名弟子离去了。
徐凤年登上了这一叶小舟,坐在了苏逸之的旁边,看着鱼篓里面一尾鲜活的大鲤鱼,哈哈一笑。
“二姐夫,你要是真想钓鱼的话,回了北凉咱们去听潮湖钓,那湖里的鱼比这里的鱼大多了,而且数量也多,不用拿鱼竿钓,弯腰拍一下水,都有好几条鱼往出蹦。”
苏逸之淡淡地说道。
“本来没想着钓鱼的,就是怕刘文豹那个老儒士缠着我问东问西,这老头毅力可怕,在驿馆门口受冻挨饿那么多天,都不见离去。一定是个吃惯了苦头的人。”
“这样的人是最难缠的,你又不能出手,打他骂他,就算是这样做了,估计也不会让他知难而退。”
“男的要是手无缚鸡之力,女的要是动不动就哭,着实让人挺麻爪的。”
依旧站在湖面上的赤足女子冷冰冰地说道。
“我能听见。”
苏逸之抖了抖鱼竿,又是一尾大鲤鱼鲜活上岸。
“本来就是说给你听的。”
那女子冷哼一声不再接话。
徐凤年看着那赤足女子,恍惚之间想起了李淳罡前辈曾和自己说过,他早年在江湖上就碰见了一位从海外来的赤足女子。
因为那女子气质高雅,委实不俗,又赤足行走于天地之间。
有不少的江湖人士都将其视若海外仙女,唯独碰上了李淳罡,这个不解风情的剑客。
一句“你脚真大”便让这个女子哭着退出了,中原江湖,这一退就是几十年。
眼前这位姐们儿该不会就是当年的那人吧?
应该不会吧,李淳罡说起当年那件事的时候,还直言当时还年轻,李淳罡那时都还年轻,只怕这已经是上一辈的事了。
可要转念一想,徐凤年又觉得很有可能,毕竟武者练功练到一定程度,都能延年益寿延缓衰老。
像炼气师这种玄之又玄的人,他们要驻颜有术的话,恐怕这办法还真是一堆一堆的。
徐凤年张口就要说前辈叫什么,后来想了想还是憋了回去,换了另一套说辞。
“姑娘叫什么?接下来我们还要一并上路,总不能老叫你赤脚姑娘吧?”
赤足女子犹豫了片刻,这才说道。
“我叫卖炭妞。”
“什么妞?”
“卖炭妞!”
徐凤年问了第二次,这才确定自己没听错,原来她真叫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