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
规则站起身来,其余三神立刻明白了祂的意图。
“比起一个不曾见面的外人,我更愿意相信唤醒我们,与我们一起相处了这么久的[命运]。”
“时空,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认为一个外人能够做的比命运更好,可那是你的选择。”
“如果此刻连我都不站在祂那边的话,命运祂……就孤立无援了。”
“因果,我陪你梭哈了,我压命运。”
悔看向祂们,[因果]与[时空]隐隐坐在了一块,[生命]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不过比起[规则],祂也更靠近[因果]一些。
而规则,则是一个人站着。
“好,无论如何,今天就是我们几个最后的一次见面了。”
“愿诸位安好。”
因果也站起了身,时空点了点头,手指扣在桌上敲了敲,周遭的空间一阵扭曲,祂们又回到了那个房间。
祂们面无表情,一个闪身就消失不见。
这间房间里,此刻只剩下了悔一人。
他开始原地踱步,将所有思路串联在一起。
这份记忆……是以谁的视角呈现的呢?
这不得而知,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思考下一个问题。
下注……又是什么意思?
他想起那金发的[因果],祂与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祂所说的那个女孩,应该就是他的母亲。
所以说,从一开始,[因果]就知道这份力量会传到他的手中。
“所以,你要梭哈的对象,从一开始就是我,对吗?”
“[因果]。”
慌缪,太慌缪了。
这一切,就是他要找的真相?
这不就是一场比[命运]更加精密的剧场吗?
用[因果]来操控一个人,用她当做跳板,把力量像接力棒一样传递下去,最终达到目的。
这样,对她太不公平了。
可这个世界上又有多少是公平的呢。
“而[时空]下注的牌……也是我。”
他下意识摸向自己的双眼,可却摸了个空,此刻的他就是一团看不见的空气,自然也摸不着。
“这就是[时空]的由来……”
他自嘲的笑了笑,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一路的挫折,那些迷茫,似乎都变得很可笑。
他本以为自己现在的力量,都是因为自己的努力,都是因为自己承受了各种各样莫大的痛苦,是自己应得的。
可现在,事实却是,他现在最强大的两个手段,都是神明的[恩赐]。
“所以……到现在,我也还只是一个棋子吗?”
他不免有些绝望,忽然间,他想起了曾经齐不悔说过的一句话。
“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棋盘。”
是啊,就是一个棋盘,当一个[棋子]自以为跳出了棋盘,成为[棋手]时,殊不知他依旧在一个更大的棋盘中。
轰。
来不及多想,这间房间的大门从外又被推开了。
悔慌忙望向大门的方向,却看见了一张勾人心魄的脸。
“奇怪……应该就是这里才对。”
祂闭上眼睛,没多久后又一次睁开。
“我看见了[命运]的指引。”
悔正对向祂,而祂也立刻向悔的方向看了过来。
“你是……谁?”
祂轻声呼唤,悔的眼中仇恨一点点凝成,这个声音,他绝对忘不了。
这是[命运],错不了,绝对是祂。
“好奇怪的感觉……你似乎并不在这里,可你身上的命运丝线实在太多太多了……多到现在的我都能够看见,并追来了这里。”
祂望了望已经空了的房间,轻叹一口气。
“祂们已经聊完了啊,也不知道祂们都做了怎么样的决定。”
悔瞪着眼,死死盯着[命运]。
他要把这张脸刻在脑子里,这就是一切的罪魁祸首,他至今都忘不了,祂说的那句,爱莉希雅一定会死。
“命运……你自己都掌控不了自己的[命运]吗?”
他不知道他说的祂能不能听到,可他感觉自己留在这里的时间似乎要结束了。
“那么,你的命运,我来给你定了。”
“命运,你会死,你一定会死。”
“我会亲手……杀了你。”
刺啦。
画面像是砸在地上的镜面一样开始破碎,发出了刺耳的割裂声。
时间宛若定格在此处,空间开始扭曲,悔只是一个眨眼,就又回到了悔河。
“回来了……”
他眯起眼睛,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很累,有些喘不上气。
他向后退了一步,一下子就回到了岸上。
“第六十步……走完了。”
他倒在了地上,看着头顶,那里没有太阳,没有月亮,更没有星星,只是一片漆黑,不知连着哪里。
他想要站起身,却根本使不上力。
“这是透支力量的后遗症吗?”
他抬起手,却发现上面密密麻麻爬满了黑色的条纹。
悔瞳孔猛缩,掀起上衣,看向胸脯,这才发现,这些河流已经做到了,他们盘踞在了自己的心口,成为了他新的[心脏]。
悔冷着脸,一拳狠狠朝着胸口砸去,却感受到了明显的疼痛。
他皱了皱眉,这是不现实的,先不说这些河流凝聚而成的[心脏]究竟算不算真正的[心脏],当说这么多年来他经历的所有疼痛,他早就已经感受不到大多数的痛感了,可就这砸一下却让他感受了久违的疼痛,这很不对。
他用尽全力,终于挣扎着站了起来。
不管怎么样,先出去再说。
他心念一动,下一刻便回到了现实。
他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狰狞的黑色条纹,苦笑一声。
“这该怎么去见爱莉啊……”
摇了摇头,将一切压下,抬头看了看面前爱门的基地,他漫步走了进去。
“老齐?娇娇?”
无人应答。
“奇怪……杀止?景落?”
他走过了一间又一间大开的房门,却始终没有一人回应他。
发生……什么事了?
悔强打着精神睁开自己的眼睛,在身体和心灵的双重疲劳下,他根本没有意识到,此刻的他有多么的虚弱,也没有意识到,此刻的现实,正被前所未有的崩坏能遍布。
奇怪……怎么这么热?
现在不应该是冬天吗?
松了松脖子上的围巾,不管什么季节,他都戴着这条围巾,却从未觉得热过,一直都只是温暖。
“现实……到底发生了什么?”
“吼!”
回应他的,是一声崩坏兽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