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明天已经死去的你来说,今天的你是不存在的,可若是今天的你已经死了,明天的你又从何而来?
今天的你是[因],而明天的你则是那颗[果]。
而这两个冲突的,可以完全颠倒的结论,则是[因果]的悖论。
而[因果]的权柄,可以将[因]与[果]的顺序调换,也就是说可以用[果]来重置一个人的[因]。
举个例子,今天的你不吃饭会饿死,这是[因],明天的你因为没吃饭饿死了,这是[果]。
可只要让你死了,那么你的果就已经定下,至于如何而死也就不重要了,因为此刻的[果]才是[因]。
这听起来太不讲道理了,对吧?就算是[因果]的神,又怎么可能随意替换[因]与[果]的顺序呢?
是的,这是很难做到的事情,虽然并非做不到,可需要付出的代价太过沉重,悔无法支付,所以,要绕过这个代价,需要一个前提。
那就是,今天,与明天。
因果悖论想要作用需要一个前提,那就是今天与明天,换言之,若是有人掌控了时间,因果悖论就能作用,并存在于现实。
而就在此刻,这个同时掌控[因果]与[时空]的人出现了,他就在这里,微笑着,问着他的问题。
“该回答我了吧?我真的很想知道啊……”
悔眼中的血红齿轮转动的速度越来越快,他不自觉的伸出了手,做虚握状,他觉得自己,好像马上就要抓住什么东西了。
“疯子!疯子!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别问我了,别问我了!杀了我,快杀了我!”
祂惶恐,因为祂感受到了,无法抵抗的力量正在爬上祂的身体,在那种力量面前,祂自以为是的神力,神的身份,皆与垃圾没有什么分别。
“不行啊……虽然你要死,可是你必须回答问题才行啊。”
“问题……对啊……我要回答问题……”
在祂一点点迷失的同时,[因果]也终于爬满了祂的全身。
“很好,那么,回答吧。”
“今天的你,是存在的吗?”
“不……”
祂双眼彻底空洞,与悔如出一辙,只不过悔只是疯了,可祂却是死了。
祂的回答才刚刚进行到一半,祂就瞬间失去了生机,留下的尸体也在一点点变得透明,就好像……祂真的不曾存在过。
而几乎在同一时间,悔的气力像是被瞬间掏空,王瞳隐去,他跪坐在地上,眼中是深不见底的空洞。
“就这样死了?不行……不行……核心,核心不能消失。”
他用力甩了甩自己的脑袋,他用了最大的力气,他的脖子上都撕扯出了裂痕,像是真的要断开,将脑袋甩出。
可他停了下来,并且眼中也恢复了一些“自我”。
“围巾……围巾会被弄脏的……”
他手忙脚乱的将围巾取下,确认自己的脖子上的“伤口”并没有将肮脏的血液沾在这条围巾上后,这才松了口气,露出满足的笑容。
“没脏就好……没脏就好……”
“核心,对,还不能睡,先把核心搞回来。”
这一次他不敢再用晃脑袋这一招了,而是换做砸脑壳。
“咚咚咚。”
他找了一处墙面,用力的将自己的脑袋作为铁锤,砸了三下。
这三下后,脑子里缠绕在一起的线似乎松了松,他再一次伸出手,深吸一口气后,开始喃喃自语。
“我该用什么样的[果]才能拿到那份[因]呢……”
混乱的思想中,却有一个始终清明,毫不意外,悔选择了它。
“如果没有这颗核心……爱莉可能会死。”
“所以,我必须拿到核心。”
“这就是最关键的[果]。”
荒诞的缘由,扯淡的理解,可偏偏就是这样胡闹般的[果],竟然真的使他全身的力量沸腾了。
“铛铛铛。”
一颗核心突然出现,落在地上发出了三声脆响,它本就应该存在,不是吗?
悔将核心捡起,眼角处莫名有些湿润。
“咦,下雨了?”
悔抬起头,却发现天空已经放晴,干旱的地板也证明先前并无大雨来访。
他面无表情将眼睛的水渍抹去,随后看了看天。
“是我流泪了?”
他没有感觉,或者说,他感觉不到。
是这样的,是这样的,现在的他,才是真正的斩去了人性,因为他的人性,从来都不会放在自己的身上,一定会“寄存”在某个人的身上。
这个人,会被他杀死,爱莉希雅绝对不行,景落,齐不悔,娇娇暂时不行,所以,他正需要一个“臣”来作为牺牲品。
“对不起,祈,我劝过你的,和我待在一起,不会有好下场的。”
他眼神空洞,面无表情,似乎真的就像他自以为的那样冷漠。
可是,他的双手,却不自觉的将那颗核心,拥入了怀中。
“嗯,我收到了哦,我的王。”
“你的拥抱。”
她的声音好像还没散去,她的样子还停留在记忆中,她好像没有死,她好像,就在我的怀里。
“祈,我说过,我会让你活过来。”
“那么,现在该试一试了,你教给我的,储存灵魂的秘法。”
他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在地上画了一个爱心。
“当困难来临的时候……请你举起你的左手……”
……
“哼,祈,被你骗啦。”
“这果然,只是一首儿歌吧。”
也是啊,那样崇尚“顺其自然”的祈,怎么可能放任悔做出逆天之事呢。
他空洞的眼中还是滑下一行泪,真乖,明明没有感觉,难过,沉重,那些原先应该出现的情绪,现在都没有出现。
“所以啊,祈,我没有亏。”
“你的报酬是假的,所以我的感情也是假的。”
“我根本没有在意你,你死了,我甚至连难受都感受不到。”
一边这样说着,他站了起来,没有任何留恋,转身就走。
只是,那颗律者核心,依旧牢牢被他抓在怀里。
“可是……怎么这么冷?围巾……我的围巾呢?”
他明显的慌乱了片刻,直到意识到围巾一直在手中握着时才平复下来。
小心翼翼将围巾戴上,掩盖住了几处的“裂痕”后,他拖着蹒跚的步伐继续向前走去。
“可是……我还是决定了……”
“祈,我会复活你,到时候,我们两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