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重复一次。”泽安德缓缓开口。
安格沉默了。
“再说一次,你想要干什么?”泽安德右手微微用力,捏着安格的下巴。
安格犹豫了,不敢再说什么。
“我好像听到了,你要离开我?”泽安德蹙眉。
“没有,不是这样的。”安格否认。
“那你再说一遍,你想去哪儿?”
“我……”安格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嗯?”
“我想……”安格泪珠滚动。
“你想去哪儿?”泽安德耐心地一次次问着。
“我想回家看看。”安格咬着嘴唇,身体紧绷。
“回答错误。”
整个空气都瞬间被凝固。
安格抬头看去,对上了泽安德平静的脸庞,那冷峻的面庞被冰霜覆盖,让人不寒而栗。
玛丽站在两人十米远的地方,默默地看着草坪上的两人吵架。
泽安德高大的身影覆盖在格温上方,像是要把格温吞吃入腹。
然后,他起身,提手将格温拎了起来,扛到了肩膀上。
“泽安德,你醒醒,你冷静下!”
安格感觉世界瞬间被颠倒,她的双手本能地挥舞着,试图抓着什么,却只是徒劳地在空气中划过。
安格慌乱中捶了锤泽安德的大腿,可他的腿坚硬结实,敲打之下没有一点用。
安格咬牙揪了揪泽安德的大腿肉:“泽安德,放我下来。”
泽安德伸出手来,拍了拍安格的屁股。
泽安德力气大得很,安格感觉自己屁股一定是被打红了。
安格的脸颊因倒立和羞愤而染上了一层绯红,秀眉紧蹙,倒立着看着自己一步步被扛进了古堡。
泽安德现在是什么样子,安格看不到,可她能够想象泽安德现在一定是十分生气。
他气什么,要气的应该是自己!
明明每次都是自己有理,怎么还总是自己被收拾?
想到这里,安格心中的怒火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无奈和无力感。
此刻的她已失去了所有的脾气,只是默默地任由泽安德像扛麻袋一样把自己扛进了卧室。
安格的身体缓缓落下,柔软的床铺微微凹陷。
她的脸颊泛着红晕,眼神躲闪着,倔强地将头偏向一侧,就是不肯抬眼去看站在上方的泽安德。
高大的身影就在上方,宛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峰,就那样静静地矗立在那里。
余晖透过窗户洒在了他的身上,形成了一道狭长而深邃的影子,覆盖在安格娇小的身躯之上。
一时间,整个房间里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寂静氛围。
两人沉默着。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
渐渐地,安格察觉到原本压在自己身上的那片阴影似乎消失不见了。
紧接着,一阵清脆的关门声响起。
几乎与此同时,“咔哒”一声,清晰的落锁声音再次传来。
听到这个声音,安格的心顿时一沉,她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来,迈着急促的步伐冲向大门,伸手紧紧握住门把用力扭动起来。
可是无论她怎样努力尝试,那扇紧闭的房门始终纹丝未动。
泽安德他关自己禁闭!
一年前他也不关自己禁闭的!
安格伸手,想要拍门,可距离大门还有半掌远的时候,她又停住了。
泽安德要关自己,自己又能有什么办法离开呢?
安格呆呆地坐在沙发上,一时间,思维停滞。
夜晚降临。
安格洗漱完躺在床上。
已经10点了,安格紧握着手机,目光时不时地投向紧闭的大门,泽安德还没有回来吗?
第一次遭遇这样情况的安格无所适从。
她翻来覆去,试着入睡,却发现怎么也睡不着。
左边的枕头上,还残留着熟悉的味道,那是属于泽安德的独特气息。
她不由自主地向左挪动身子,闻了闻那边的气息,那股淡淡的香气如同魔法般瞬间驱散了她的不安和焦灼。
但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安格猛地翻过身来,重新躺回到右侧。
空荡荡的大床显得格外宽敞,安格紧紧地裹着被子,在右侧渐渐睡去。
第二天一早,安格跑去开门,却发现门依然是锁着的。
不一会儿,钥匙声音响起,安格听此,猛地从沙发上站起。
女佣们推着餐车进来送饭了。
安格又泄气的坐了下去,她往四人看去,疑惑道:“玛丽呢?”
四人面面相觑:“夫人,玛丽她……”
看着几人吞吞吐吐的样子,安格就知道这是泽安德的手笔了。
“泰坦呢?”安格面色平静。
“夫人……”四人又吞吞吐吐。
“好了,我知道了。”安格抱着抱枕,呆呆地看着四人为自己布置早餐。
早餐丰盛,中西合并。
安格看了直摇头。
泽安德,你都关我禁闭了,还给我吃这么好,当我在坐月子吗?
从早餐来看,安格的心稍微稳了稳。
她倒是要看看,泽安德能把自己关到什么时候!
一鼓作气的吃掉早餐,安格打开了电脑,开始噼里啪啦的打字。
刚好趁着这段时间写论文,还没人打扰自己。
又是一天过去,泽安德依旧没有回来。
佣人们噤若寒蝉,不敢对安格多说一句话。
安格感觉自己还能忍受,有网络就好。
于是她兴致勃勃地和组员视频聊天了起来。
“格温,真的有必要吗?”金发白衬衫的少年拿着瓷器,看向安格。
他的背后,是美的不真实的喷泉、流水,繁花似锦。
“我已经找人帮忙写完了。”一个浓妆女生吃着冰淇淋,墙上挂着的大师画作价值不可估量。
安格吃惊不已:“你们的态度这么消极吗?”
少年摇头:“格温,学历只是个触手可得的东西,又不是拿不到,而经历和人脉却更加重要。”
女生靠在椅子上:“不必这么紧绷,要有松弛感,又不是毕不了业。格温你出来和我逛街吗?好久没和你出去玩了。”
虽然这所学校都是豪门贵族,但安格还是大吃一惊。
她感觉自己这段时间都是在做无用功,憋屈啊。
女生靠近镜头,一脸嬉笑:“你家菲茨罗伊先生呢?上次我爸爸邀请他来参加晚宴,他都没来,好难请的。格温我们一起出来吃顿饭吧。”
安格犹豫,她现在也同样见不到泽安德:“呃,下次再说吧。”
“嗯? ”少年放下了签字的钢笔,抬头望向屏幕,“菲茨罗伊先生吗?他现在在我家,和我爸爸谈事情。”
安格看向了他,心里隐隐约约升起了期待。
原来,两人的距离这么近。
少年继续:“他们好像要去中东了,格温你确定不和他一起去吗?”
“中东?”安格震惊,他怎么又要去中东了?那可是危险之地。
“中东哪个国家?”女生好奇,“听说h国有一夫多妻制度诶,格温,你确定不跟着他一起去吗?”
又谈到了这个伤心事。
安格可比他们了解得太多了,了解得透透彻彻。
少年笑了:“mancy,即使我们国家没有一夫多妻制,你确定部分人就不会有一两个情人吗?”
“Louis,我听说你已婚的叔叔在和一个小他20岁的女人约会,这是真的吗?”
两人继续聊着天,安格却已经听不进去了。
泽安德又要去中东了,他去干什么?他怎么都不给自己说一声?
安格握着手机,屏幕上是一串熟悉的号码,可她看了好几分钟,手指却始终按不下去。
“格温?”
不知过了多久,屏幕上只剩下了Louis的脸了。
安格抬头看去,小少爷正捧着平板,高挺的鼻子对着摄像头,一点也没有颜值包袱。
“我现在要去找菲茨罗伊先生请教问题。”
“你不是已经找人帮你写论文了吗?”
刚刚谁说要松弛的?
小少爷坦诚道:“好吧,我就是想和菲茨罗伊先生聊聊。你先别挂,陪我进去,给我点勇气。”
“我能给你什么勇气?”安格懵了。
小少爷美丽的眉头紧蹙:“我有点怵他,我们好歹是同学,他会看在你的份上和我多说些的。”
安格心里大喊 :你怕,难道我就胆子大吗?
可是,一种莫名的期待感萦绕在安格心里。
整整两天了,泽安德一声不响,不闻不问,甚至连背影都不给看。
安格一时间接受不了这样的待遇。
杀人不必用冷暴力,这比直接用枪子打草坪还吓人。
安格默认了路易斯的邀请,默默地等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