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一旁听着两个人谈话的舒菡，自然昨天就已经从菲亚那边得到了这个消息。
也“目睹”了浩浩荡荡从王城宏伟的大门列队而出的几百名骑兵的队伍。
舒菡对于两人口中这几年屡见不鲜的村庄被屠的事件也有所耳闻。
但她之前并没有将其和教皇、皇室联想到一处。
但是自从昨天看到了那个魔法阵之后，舒菡便意识到这些村庄背后众多村民的离奇死亡也许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尽管舒菡已经将人心往最险恶的方向猜测，但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教皇会为了收集人类的恐惧和灵魂而派出炼成兽四处猎杀村民，甚至还有可能和魔界的人有所勾结。
至于依附神权的皇室知不知道这背后的真相，已经不言而喻了。
而这次如此严重的5个村庄同时被灭的事件，即便是在往年的事件中也是很少见的。
因此教皇很快便意识到了事态出现了变化，才派出了数量众多的骑兵去进行围剿。
想必其中也不乏高阶职业者。
不过舒菡想来。这些骑士们与其说是去消灭怪物，不如说是去收回神格碎片的才对。
如果不是今天的大典需要他主持，圣教皇甚至都想要亲自去会一会这个异变的怪物。
圣殿方向，教皇目视着远方，不知在思索着什么，很快便在其他人的呼唤声中回过神来，脸上露出了祥和慈爱宛若众生之父的微笑。
然后在众人众星拱月的环侍下踏上了铺着红毯的高台。
而前方围观的民众们自然也看到了这边的情况，纷纷开始群情激昂起来，挥舞着手中的绢帕和双手。
向着教皇表示着自己的热爱和善意。
教皇一边踏上高台，一边向着周围的居民挥舞着双手。
而这股热情也渐渐开始蔓延开来，整个王城就像是被一股巨大的浪潮裹挟一般。
而舒菡自然早就发现了教皇的出现。
她甚至在高台的周围看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分明就是在旅舍中住宿的众多强者中的几人。
一阵肃穆的钟声响起，从圣殿的方向飘向悠远的远方。
王城内的众人便知道大典即将要开始了。
随着教皇一步步登上高台，原本高台上端坐着的国王和王后也站起身来迎向教皇。
别人也许因为距离的原因看不清，但舒菡却是将几人的表情清晰的落入了眼中。
国王的脸上此时是一种兴奋与忧虑相交的神色，而皇后的脸上则是一片苍白和憔悴，即便有着化妆品的掩盖，也很容易看出其极其难看的脸色。
这两人的眼下都是青黑一片，想来这几天并没有休息好。
面对这样的情况，教官的脸上笑容依旧不变，上前轻轻握住了皇帝的手，不过是一瞬便放开了。
然后便越过了两人的身边，在帝后一左一右的簇拥之下，缓步走向了高台上设立的祭坛。
那里出乎舒菡意料之外的，并没有见到那位传闻中的阿黛拉公主，而是空白一片。
说是空白一片也并不合适，祭坛上用不知名的魔法药水刻画了一个舒菡这几天已经倒背如流的魔法阵样式。
教皇振臂将白袍甩向身后，露出了一双洁白如玉的双手向着天空的方向托举而去，眼睛微闭，嘴唇轻张，开始念诵起了某种奇怪的语言。
随即就像是一颗石子投入了水中一般，泛起的涟漪渐渐扩大开来，便是连锁反应一般，其他人也纷纷开始跟着念诵起来。
先是帝后二人，然后便是身后的大臣，然后是高台之下的骑士卫队和宫人，然后沿着王城蔓延开来。
仿佛是多米诺骨牌一般，一个跟着一个，男女老少，或是低沉、或是高昂、或是甜美、或是童稚的声音渐渐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巨浪，开始响彻了整个王城。
使得王城周围树林间的动物都纷纷不安的逃窜起来，而骑士们胯下的被驯服的魔兽们也只能匍匐在地，低垂着头颅发出呜咽之声。
而舒菡和菲亚却并没有跟着一起念诵，在这么大的声浪之中少了两个人的声音并不显得突兀。
看着身旁随着念诵声眼神越发狂热，脸上也露出如出一辙仿佛黏贴复制出来的笑容的人们。
舒菡是早有了心理准备，因此面色不变。
菲亚却是脊背生寒，忍不住向舒菡的方向迈进了一步，脸上的神色变化了几下十分精彩。
她嘴唇轻微颤抖了几下说道：“舒大人，他们…这是？”
“不过是些被洗脑的人而已。”舒菡摇了摇头，安抚住了菲亚。
菲亚这才呼出了一口气，轻声的和舒菡说道：“不瞒您说，我们以前村里也信奉阿黛拉女神的，我以前每周也参加礼拜，但是也并没有像他们这样呀。”
舒菡却是笑了笑说道：“你要知道，不管是什么东西，都要有一个持续性才能见效。”
“这些人常年在王城接受圣殿祭司们的布道和洗礼，早就已经被他们洗脑了。”
菲亚看了看周围的那些商人依旧不解：“那他们呢？”
舒菡笑了笑，继续说道：“这就是群体心理学的范畴了。”
特别是这还是个魔法位面，谁知道那些祭司和神官们有没有在布道的时候夹杂一些“私货”？
原本人类就是很容易被其他人情绪控制的，更不用说这背后可能还有一些魔法的因素。
简单的和菲亚解释了一下群体心理学方面的内容之后，两人为了不显得太过突兀也装模作样的跟着蠕动起了嘴唇。
不过只有靠近了才知道她们根本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甚至唇形都对不上。
但是以现在这些人的狂热状态估计也没有什么人会发现舒菡两人的异常了。
这场外表看来神圣无比，实际上却诡异异常的祈祷，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在舒菡觉得她的嘴唇都要酸麻的时候，从圣殿方向传来的颂祷声才渐渐平息下来，而随即包裹整个王城的浪潮，才慢慢平歇了下来，不过几分钟时间便归于一片寂静。
此刻，远处高台之上教皇的脸上是一片兴奋的神色。
这兴奋又和皇帝陛下脸上的略有不同，似乎掺杂了更多的野心、黑暗和欲望。
“Kneel！”一道肃穆又威严的声音，从祭台上方响起，不用说也知道是教皇的声音。
此时舒菡想要骂娘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