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恭喜宿主,已为小花解忧。】
【叮!触发奖励,获得行善值400点。】
城外原死十据点某处,许轻舟耳畔响起了熟悉的提示音。
嘴角上扬,一抹弧度带着些坦然。
“这次又亏了——”
他身畔,白发小女孩听闻,没来由的问了一句,“什么又亏了?”
许轻舟深呼吸,看了她一眼。
“没事,快些睡吧,明日天亮,我们便走。”
听闻可以离开,白发小女孩的眼底,悄然闪过一抹惬意。
“好!那我先睡了——”
一夜未眠,倦意浓浓,白发小女孩很快便酣睡了过去。
梦中时而嗤笑,想来应是个好梦。
许轻舟坐在案桌前,低声自语。
“从此以后,你便可做你自己了,待我为你寻得异火,你便可翱翔九天。”
他望着眼前烛火,眉梢却总是挂着一抹愁容。
白发女孩心结已结,默笙歌之事已了,三千死士咒印已除。
那林硕似是也大彻大悟,林枫城之事已然了解。
一切皆如自己的预期一般,甚至超过了自己的预期。
可是不知为何,他却是高兴不起来。
“奇了怪了,这次装完,我怎么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呢。”
他自说自话,吐槽了一句,总感觉心中有股意难平。
这样的意难平,比之当初斩杀了那洞云真人,还要来得浓郁些。
他喜欢装,在这方世界的人面前装,将自己装成一个高人,深不可测的高人。
不仅可以收获别人敬仰崇拜的目光,也能让别人忌惮自己。
莫来惹我,我很神秘,老子很强。
这是属于他的小心思。
毕竟作为穿越者,就算不能把自己的一生过得惊艳天地。
总是要满足自己的虚荣心的吧,至少要快乐。
装13便是其一,他乐此不疲。
可是这一次,他也装了,而且不仅在一人面前装,最后却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墨笙歌一事,墨笙歌通透了,坦然赴死。
白发小女孩认清了现实,接受了现状。
林硕大彻大悟找回了真我。
可是自己呢,却是因这一个欲字,陷入茫然。
墨笙歌因欲而死,林硕因欲如此。
还有很多很多的人,都因为这贪念欲望,受到波及,或死—永世长眠,或活—痛不欲生。
自己虽是替他们解了惑,大道理也说的冠冕堂皇,可是说到底,自己又何尝不受这欲字所困呢。
他渴望别人赞赏,喜欢别人眼中崇拜的目光,为此甘之若饴。
他渴望强大的力量,故此才在天霜城,开了那忘忧阁。
系统一日不肯落下,说是替人解忧,可是他心中却清楚,那只是其一,并非全部。
最开始的初衷,他为的不过也是获取力量罢了。
可是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执念,惹来了这些麻烦。
当街开市,布告天下,世人皆知其名,自己却是又不能解尽天下之忧。
故此忘忧阁前,每日长龙。
而这些,都是因为自己的欲。
他在想,自己是不是错了,是不是不该如此。
“这个世界,人心浮躁,烦啊——”
他能解别人的忧,却解不了自己的愁。
他能解一人之忧,却不知每日前来解忧者,仅仅天霜一城就以不计其数。
忘忧阁前,忧永远结不完,麻烦想来也永远不会断。
墨笙歌之忧,书一个欲字,却因此字死了很多人,本不该死的人,比如洞云真人。
在比如那林府供奉。
而林硕生,墨笙歌亡,却也不仅仅只是两个人之间的生死,这牵扯到的是权利的更替。
这个过程,又会死多少人呢,而自己的无意之举,似是已经染了因果。
这些人多少与自己都扯上了关系。
若是换做以前,他断然不会去想那么多,自己只管解忧,其余与我何干。
可是书看的多了,想的也就多了,想的多了,心就真的软了。
他望着窗外,黑云消失的地方,那里晓风残月。
“也许是时候该离开了,出去走走,换种方式看看。”
————
次日:
林枫城外。
黎明破晓,日未升。
令林枫城人人闻风丧胆的三千死士,齐聚于此,静待。
只为送一先生,一白衣少年郎,文雅儒生君。
他们如寻常一般,整齐排列,三千人的军阵,此刻却是静若寒蝉,就连那呼吸声似都听不到。
因昨夜骤雨来袭,故此晨风有些凉,沐之清醒。
即便这里的很多人,如许轻舟一样,并未睡。
却依旧心明气爽,气势昂扬。
他们在孟霄的带领下,诀别眼前的先生,这个不知因何救了他们,给了他们自由的先生。
先生虽是先生,可是先生更像是一道光,穿透黑暗,照在了他们的身上。
将他们从那黑暗的深渊中,拽了出来。
一夜之间,禁锢了他们一辈子的咒印消散,他们做回了自己,获得了自由。
以后山高海阔,任其遨游。
一切如梦,只是因为眼前的先生。
孟霄将两匹上好的马牵到了许轻舟的身前,马一白一黑,身型健硕,目炯炯有神。
“先生,真的就要走了吗?”
许轻舟淡然笑应,“此间事已了清了,留下来,也没了意义。”
孟霄低下了眉,他们都是粗人,学的都是杀人术,干的也是杀人的事。
在先生这样儒雅的读书人面前,他们总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的。
说多了,怕嘴笨,烦了先生。
不说呢,心中难安......
总之除了沉默的望着这个先生,他们似乎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可是这恩情,他们自然是不敢忘。
萍水相逢,非亲非故,却受了先生的恩,这样的恩,让他们惶恐,不得不报。
虽说先生也有先生的目的,可是先生是仙人,即便没有他们,他也杀得了那墨笙歌。
这些寻常死士不懂,孟霄却是心知肚明。
因为他们本就什么都没有做,从始至终,只是撒了个慌而已。
他们想报答先生,更有不少人,想追谁于他,哪怕没有报酬,也没有好处。
可是先生却说,他不喜欢与人同行。
孟霄取出了一个储物袋,双手捧之。
“先生救我了我们,给了我们自由,这份恩情,如同在造,我等都是粗人,感谢的话,不会说,肉麻的话,说不出口。”
“这里面是兄弟们的一点心意,虽都是凡俗的金银,先生自是看不上,可是除了这些,我们也没有别的了。”
说着他将其举过胸前,深深一拜。
“望先生莫嫌,请先生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