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禁军和宫人尽快把会景堂收拾出来，明德帝撑着身体，摇摇晃晃坐回龙椅。
闭目缓了很久，才强打起精神开口。
“五皇子江在御，爱护幼弟，护驾有功，奉锦州、场合府、溪州大都督，掌三府兵马。”
“谢父皇。”
赵贵妃含泪看着器宇轩昂的儿子，与有荣焉。
淑妃则攥紧拳头，强颜欢笑。
对上江在凌期待的眼神，明德帝暗忖老五在诸多皇子中独大，失了平衡。
决定给老三抬咖，“三皇子江在凌护朕周全，同样有功，封为凌……”
江在凌眼中的光越来越盛，父皇要封他为凌王吗？
以后他就能和老五平起平坐了？
明德帝顿了顿，“凌塇王。”
江在凌眼中的光暗了一些，他的二字亲王比老五的一字亲王矮半阶。
他很快调整好心态，把授封亲王视作好兆头。
迟早有一天他能拿掉那个宣字！
奖励完这两人，明德帝目光落在苏隐月身上，显出了几分为难之色。
她把赵贵妃带在身边，分散了一些皇城军的注意，让他这边的压力小了一些。
但她的行事作风，他有些不喜。
思考片刻，决定忽略，把目光移向了下一个。
苏隐月主动开口，“父皇，儿媳救了母妃没功劳吗？”
赵贵妃不爽，“本宫是你婆母，你本来就应该救，想要什么功劳？”
苏隐月从善如流地改口，“那我身边这两个丫鬟呢？她们和侍卫一样杀敌，总有功劳吧？”
“你说的不错。”明德帝嘴角噙着看好戏的笑容，“朕可以给其中一人赐予封号。”
这还用想？
好东西当然要留给自己人。
苏隐月把画眉扯到身边，“封号给她。”
画眉双目圆瞪，恍若被从天而降的大锤给砸傻了。
非官宦之家的女子得到皇上亲口赐予的封号，祁国上下绝无仅有。
这么好的机会王妃不用来拉拢瑶池的楚姑娘，居然给她？
画眉想要推拒，“王妃，这……”
上方明德帝见她做了决定，“她既是你贴身侍女，朕便赐恪贞二字，为恪贞姑娘。”
苏隐月直接问出疑惑，“父皇，儿媳只听说过乡主、县主、郡主，姑娘是什么封号？”
这个问题一出，满堂议论纷纷。
赵贵妃半捂着脸叹了口气，“你娘家没和你说过这些吗？”
江在御给她解释，“王妃娘家是平民百姓，不知道这些。”
“永宁侯府不知道……”
话到一半，赵贵妃猛然想起，永宁侯府已经发出话，和苏隐月断了关系。
“御儿娶了一个平民之女当正妻？”
意识到这点，赵贵妃惊怒交加，皇上看重永宁侯不计较此事，她可受不了这委屈！
淑妃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御王妃，乡主、县主、郡主是王公贵族的女儿才能得到的殊荣，你身边的婢女，当不起——”
苏隐月平静地哦了一声，“父皇，儿媳想要皇后娘娘的如意吉祥百宝树，能否请父皇向皇后娘娘说明？”
明德帝巴不得把这个雷扔出去，“朕替皇后准了。”
赵贵妃就跟踩中尾巴的猫一样，炸道：“你要那脏东西干什么？”
苏隐月废话文学：“我想要。”
画眉扫了眼如临大敌的楚盈袖，小声揶揄，“你进宫不就是想要百宝树吗？现在树即将到手，你怎么不笑？”
楚盈袖哭丧着脸，“我怕变成疯婆子。”
画眉抿嘴轻笑，“要变就是永宁侯变，别怕。”
处理完这些，接下来的万晨、钟锡等人只需论功行赏，方便多了。
明德帝飞快搞定，“众卿劳累了一整天，想必也饿了。”
“来人，开宴。”
在他封赏之时，宫人们就在紧锣密鼓地收拾现场。
这会儿已经收拾了大半。
吩咐宫人在朝臣吃饱喝足后把他们送出宫，明德帝再也坚持不住，靠在龙椅上闭上了眼睛。
怀恩忙传唤龙辇扶他回福宁宫休息。
明德帝一走，赵贵妃和淑妃跟着离席。
皇上不陪同用餐，御膳房上的很快。
苏隐月先腾空两个盘子，每样夹了点递给身后的画眉和楚盈袖。
“从早上进宫到现在一直没吃东西，你们也饿了吧？快吃点。”
“谢王妃。”
楚盈袖早饿得不行了，端起盘子狂炫。
画眉瞄了眼其他夫人身边的丫鬟，“丫鬟好像都没吃，独独奴婢吃不好吧？”
苏隐月把盘子塞她手里，“我这儿没那么多规矩，吃吧。”
这时，她看见一个路过的宫人拿着一张满是血迹的手帕走过。
那张手帕非常眼熟，是她给明德帝止血所用。
应该是明德帝离开，宫人才找到机会收拾龙椅所在的高台。
“等等！”苏隐月把那位宫人叫来，“这张手帕是我的，给我吧。”
“是。”
把干掉的血手帕塞进衣袖，再收进空间的那刻，苏隐月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半死不活的明德帝，才是她的好父皇。
转身，刚准备正式吃饭，就看见面前放着一碗火腿鲜笋汤。
江在御清冽的声线从身旁传来，“饿太久，先喝汤养胃。”
苏隐月投桃报李给他也盛了一碗，“你也喝。”
喝完汤，她想起一事，“你刚才封了锦州、长合府和溪州大都督，你要去这三个地方上任？”
“地图上，这三个地方相隔挺远。”
“大都督是宗室担任的虚职，不用上任。各府州兵马实则掌控在州牧手中，民事则归知府管辖。”
堂中一个人的离开让江在御停下了话头，“王妃，我有点事，你先吃。”
苏隐月点头，继续吃饭。
对面的江在凌给肩膀受伤的杜绮兰夹了菜，一错眼就发现江在御不见了。
“老五离席应该是去福宁宫关心父皇了。”他让心珠给杜绮兰布菜，“兰儿，你先吃着，我也该去福宁宫了。”
杜绮兰放下筷子，“母后吐血晕倒，妾身身为晚辈，该去含元殿聊表心意。”
两人携手离开。
苏隐月继续吃饭，不一会儿，如意的声音从后面响起。
“奴婢奉贵妃娘娘之命，请王妃前往含元殿给皇后娘娘侍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