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开裂着,枯黄的草叶像是哭嚎的冤魂,摇曳着举向天空。林思抽抽鼻子,可以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气味。他向着远方望去,发现大地上插着零零散散的断戈残戟。
破烂的旗帜随着焦风摇曳,像是孤独的守卫。林思环视一圈,看到的就是这一幅荒凉的景象。周围的气氛有些压抑,他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他迈开脚步,向着前方的小丘走去,就在他踏足丘陵之时,却听见前方响起了剧烈的爆鸣声。林思眼神一动,如壁虎一般爬上丘陵,然后向远方眺望。
他的脸色仿佛变得好奇又沉凝,因为他可以看见有一个单薄的身影在缓缓舞动。身影的手中拿着一把长剑,每挥出一剑连枯萎的大地都随之颤动。
似是注意到了林思的到来,身影持剑伫立,他的脸庞被雾气遮挡,看不出具体样貌。林思犹豫了一下,旋即爬下丘陵,面对着那个身影。
在这个过程中,身影一直静静地站在那里,好像一点没有不耐烦的样子。林思面对着身影,好奇地问道:“前辈,你在这里干什么?”
是的,林思称他为前辈,虽然看起来身影似乎还在三级的范畴内,但却比他强大了太多,实力至少有三级巅峰。林思仍旧看不穿身影的面容,但能感觉到他在笑。
身影将长剑插入地面,坚硬的岩石好像豆腐一样,被一捅而穿。他“看向”林思,笑着说道:“我即是天荒诀的传授者,现在的我只是一只游魂,被当作仙力印记封印在竹简中。”
林思眼神一亮,看这样子,身影似乎会言传身教地教导他天荒诀的精髓。身影望了望天,叹息一声,然后摆出一个姿势。这姿势很古怪,需要一定的身体柔韧度。
当然对于林思来说这仿佛毫不费力,他学着摆出那个姿势,很是端正。身影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这法诀一共有一十三个姿势,只要跟着摆起来,就可以收集一些荒芜之气。”
林思认真般地颔首,身影不再说话,而是将姿势一变,不知怎的,林思能从中感受到一丝蛮荒的感觉。他仍旧没有皱眉地摆出了这个姿势,但已经感觉到了一丝压力。
等他摆出第八个姿势时,双腿仿佛已经酸痛不堪。他的脸颊上流下汗水,喘着粗气。身影双手抱胸,缓缓点头道:“第一次能做到这已经不错,身子骨可以说挺结实。”
他像是在看着林思,沉声道:“这些姿势不要去硬摆,否则伤到你的内脏,得不偿失。你既然已经摆出第八个姿势,应该能感受到荒芜之气了吧?”
林思一愣,随即他沉下心来,感受着身体的变化。刚才做姿势时还没发现,现在停下来,就能感觉到有一丝奇异的能量像小蛇般钻入了他的身体。
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丝能量好像并没有引起自己仙力的排斥,反而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共存状态。“这就是荒芜之气吗。”林思喃喃道,他的确能从中感到破败荒凉的感觉。
身影放下手来,声音中似乎带着笑意:“接下来的姿势我只教一遍,所以一定要记住。等你一下子可以摆完十三个姿势后,天荒决就可称大成。”
林思脸色仿佛变得严肃起来,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身影那舞动般的姿势。由身影使用出来,这些姿势十分飘渺灵动,就像是古代的歌姬为君王献舞。
刺,撩,竖劈,横斩,身影手中的剑如同开屏曼舞的孔雀,观赏性之下的是极致的攻击力。林思感觉空气都仿佛被斩得细碎,肃杀之气混着无形之风掀起了他的刘海。
终于身影停下了手,对林思来说这段时间如同一天般漫长。身影持剑收手,那像是被迷雾遮挡的脸庞不动声色,他说道:“虽然我使用的是剑,但持刀甚至空手都是一样的。”
林思长呼一口气,脑海中似乎不断地回放刚才身影的动作,并将其解析,铭记在心里。过了许久,他抬起头来,恭敬地问道:“不知前辈叫什么名字?”
身影像是在笑:“我的名字不那么重要,如果你实在要知道的话,就叫我绝剑仙吧。”林思眼神一凛,能称为仙的,其实力绝对比他想象得要高。
“绝剑仙前辈。”林思深深地弯腰,认真般说道,“感谢您的教导。”绝剑仙摆摆手,纵身一跃,整个人盘腿坐在一块巨石上,声音清淡地说道,“接下来就是要将荒芜之气加持在武器上,然后爆炸开来。”
“这点需要你自己感受。”说罢,绝剑仙仿佛闭上了眼睛,开始冥想起来。林思点点头,也不管他看没看见,开始观察自己体内的荒芜之气。
那一小道荒芜之气安静般地待在他识海的一角,像一条潜在泥土里的蚯蚓,一动不动。林思驱动仙识,包裹住这股荒芜之气,发现它并没有反抗,一切进行得都很是顺利。
林思却愈加谨慎,将荒芜之气缓缓抽离识海,并将其注入手中的奈何刀里。蓦地,他感觉奈何刀似乎变得异常沉重,他的手臂一滞,艰难地将其握住。
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包裹住奈何刀,林思眼神一凛,用力挥刀,顿时气息化作刀罡,猛地脱离刀身,无形无质般划过前方的山丘。
林思紧紧地盯着面前的山丘,发现它从中央爆炸开来,隆隆声四起。烟尘布满了天空,旋即缓缓落下,可以看见山丘仿佛从中崩塌陷落。林思抹了抹脸上沾染的灰尘,看着一团糟的山丘,张了张嘴。
“这是我造成的伤害?”林思心中暗惊,这天荒诀果然不凡。绝剑仙睁开眼睛,看了林思一眼,点点头,像是并不意外,毕竟他深知天荒诀的威力。
他站起身来,轻盈般踏下巨石,负手说道:“我已经将应教给你的东西全部告诉你了,这道仙力印记也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剩下的就需要你自己去理解消化。”
林思严肃地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