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没有意义，我还是要离开，我不会留在这里，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林哲抽回手说道。
“…我知道。”程沿低落道，我不会成为你留下的理由。
两个人再次陷入沉默。
过了一会儿程沿的肚子突然发出一阵低低的“咕噜”声，程沿看了一眼林哲，林哲会意，起身道：“饭卡给我。”
程沿：“在床头柜。”
林哲去食堂给他买了些清淡好消化的食物，他伤到脏腑不能吃太多东西。
回来后还贴心地给程沿拉出桌板，把粥和包子放在他面前，道：“吃吧。”
程沿看着他抬了抬被打着石膏的右手，意思是：你看我这样怎么吃东西？
“左手不是好好的吗？”林哲不以为然道。
看来林哲是不打算管他了，程沿认命地用左手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递到嘴边，皱着眉头吹了吹里面的粥。
伤口太深了连拿勺子都费力，程沿艰难地喝了两口就不想吃了，这哪里是吃饭简直就是受刑。
放下勺子准备把这些东西收了时，林哲拿起桌板上的勺子，舀了一勺粥在嘴边吹了吹，送到程沿嘴边道：“再吃几口吧，一天没吃东西了。”
程沿傻傻地看着他张开了嘴。
林哲喂了几口后就要把东西收起来，程沿赶忙叫住他道：“我…我还没吃饱啊。”
“你脏腑受损吃多了消化不了，这样就可以了。”林哲。
“我饿着也难受呀。”程沿小声嘟囔了一句。
林哲无奈地叹了口气，靠近程沿捧着他的脸颊吻了上去，程沿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不敢乱动。
他们两个都闹掰了，林哲为什么还要亲他？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程沿感觉好像有什么凉凉的东西进入了喉咙，瞬间舒缓了身体里的灼痛感，程沿移开脸问道：“唔…什么东西……”
“治疗。”
林哲答完又贴了上去，他受损的脏腑很难自愈，他的治愈力对人类来说成效甚微，也很难进入程沿体内治疗身体里受损的五脏六腑。
这是林哲能最直接把治愈力送进程沿身体里的办法，反正亲了那么多少次，也不差这一下两下了。
病房的门忽然“咔哒”一声被打开了，顾回舟一手搭在门把手上，一手提着食物，神色僵硬地看着屋内贴在一起的二人。
他居然还在。
林哲神态自若松开程沿，程沿的脸却要红透了一般瞄了一眼顾回舟，到底是亲哥，被他撞到这种场景就算程沿脸皮再厚也遭不住啊。
“哥…你…怎么来了？”
“送饭。既然林哲在，我就不打扰了。”顾回舟把带过来的饭菜、小蛋糕、礼袋放到程沿桌板上，又道：“礼物在车库，伤好了再骑。”
“谢谢哥。”程沿道。
礼袋里是一枚机车的钥匙。
“嗯，我先回去了。”顾回舟说完就离开了，根本没有给程沿再开口道机会。
目送顾回舟离开后，程沿把目光转向林哲，问道：“你这样亲一下…我就好了吗？”
“并不能。”林哲答，随后把顾回舟拿过来的饭菜打开：“想吃哪个？可以再吃一点。”
“那…多亲几下我会好吗？我感觉舒服了很多。”程沿根本没看桌上的东西。
“你吃不吃？”林哲皱眉道。
“我吃我吃！我想吃口番茄炒蛋。”
林哲夹了递到他嘴边。
“再来一口青菜。”
……
“肉，吃块肉。”
……
“再来一口番茄炒蛋。”
……
“我想喝粥。”
……
“再来一块肉。”
……
“再来……”
“够了！吃太多你肠胃受不了。”林哲耐心耗尽，厉声制止。
“…蛋糕还没吃呢。”程沿嗫嚅道。
林哲无奈把蛋糕打开喂了他一口，就不再理他了，自己坐下简单吃了两口，他今天也没吃什么东西，这些天他已经习惯了每天吃点东西，他太瘦了。
程沿盯着林哲手里的筷子发呆，他没换筷子……林哲有洁癖，平时自己吃过的东西再喂他，他决计不碰。
“…那个，蛋糕也挺好吃的，应该合你口味，你等下也尝尝呗。”程沿小心翼翼道。
林哲：“嗯。”
吃完把东西收拾干净后，程沿突然问道：“…你什么时候走？”
“你想我什么时候走？”林哲问道，言下之意，他什么时候走的这件事儿也不是不能商榷。
我不想你走。虽然程沿心里是这么想得，但开口却是：“你自己决定。”
程沿说过不会牵制他。
“嗯。”林哲。
“嗯？‘嗯’是什么意思？”程沿不明白了。
林哲不回答。
程沿见他不说话，内心挣扎了很久，才道：“…上次我问你的那两个问题，你真的没有答案给我吗？”
“什么问题？”
“你爱我吗？你喜欢我吗？”
“这两个问题没什么意义。”林哲问道，程沿走后他就把这两个问题放在心上，早忘了。
“怎么没意义？对我来说意义大了！区别就是如果你不喜欢我，那你从头到尾都是在欺骗利用我，可恨至极！如果你喜欢我…那情况就完全不一样，就算你利用我，我也心甘情愿。至少我不像一个笑话，从头到尾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中，至少你动心了……”
程沿垂首他不敢再看林哲，此刻只有他自己知道问出这种问题的到底有多卑微。
他像是一个被最爱的人打翻糖罐的小孩儿，而且还是他最珍视小心翼翼积攒出来的糖罐。
林哲忽然抬手捏住程沿的脸颊，让他抬头和自己对视，他道：“你说得没错，从头到尾我的确是在利用你的感情，我赌你爱我，我赢了。但我不认为在这段关系里我亏欠你，不管是精神还是肉体上的情欲，该给你的我都给你了。体面的结束不要再追问其他，这就是我们之间最好的结局。”
“我是不是从一开始就说过，你追求的爱情我给不了你？你当时答应得爽快，回头就跟我闹这出？小朋友，你太贪心了。”林哲撇开程沿的脸，不屑地轻笑了一声。
“你…你…我！我以为我们相处了这么久你对我会有感情，结果你…你搁这儿跟我游戏扮演呢！你不喜欢我你追回来干嘛，你还给我喂饭亲我！演戏演上瘾了吧你！呸呸呸！”
程沿狠狠抹了一把嘴唇，抡起枕头朝林哲砸了过去。太气人了！他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说出自己利用他。
“不可理喻！”林哲被他这么一砸，脸色顿时沉了下去，当初答应的是他，现在变脸的还是他。
程沿一边抹嘴一把骂道：“呸呸呸！你真够恶心我的，走了不算还追回来，我tm以为你回心转意了，你跑回来对我说这种鬼话，太气人了！你走，你赶紧就给我走！”
如果程沿旁边有水的话，他一定会拿起来猛灌一口狠狠漱口，然后把水全部喷到林哲身上好好恶心他一把。
程沿也不是玩不起的人。林哲不喜欢他利用他，好，可以，他认了！
体面的结束，程沿给他他想要了，两个人老死不相往也罢。
结果他还追回来说这么一通大义凛然的鬼话，什么“赌你爱我，赌赢了”，还有什么“我不认为在这段关系里我亏欠你，不管是情绪还是肉体上的情欲，该给你的都给你了”。
真是把他恶心坏了！
程沿和他做这种事儿，完全是情到深处喜欢他，爱他，如果一早知道他是这种心思，程沿根本不会上他的床！
程沿又不奢求林哲爱他一生一世忠贞不渝，至少相处了这么久，两个人多少有点感情吧？结果他说一点都没有！
他搁这cosplay呢！操！
程沿就算能理解他这么做的初衷，也还是接受不了他这么理直气壮的说他对自己一点感情都没有。
越想越气，回想起来林哲还真说过“你追求的爱情我给不了你”的这种话？顾回舟说的没错，自己让他迷昏了头！
活该受这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