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书笔抿紧唇,神情有些琢磨不定。
鹿攸宁的声音轻下去,“他做了自我介绍,听着和风辉差不多,倚仗特殊的技能,疏于修炼。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符修,看着像是个不学无术的,应该不是他破的阵。”
“唔。”
殷书笔点头,“风辉能入各种秘境,百晓生能入各种梦境,他俩的境界都不高。”
鹿攸宁跟着点头,“虽然他只是个鬼影子,我就觉得他和风辉的气场很像。”
说着,她有些可惜地叹一声,“百晓生还是挺有用的,不知道他飘去哪里了。”
殷书笔淡淡一笑,“你们在巫灵城得了风辉的帮助,当时两边谈了些条件,我都同意了。”
“柯翔飞您打算怎么处理?”
“只要他不帮巫神殿做事,我就可以当他不存在。”
“哦哦哦。”
鹿攸宁点头应下。
但她同时想,柯翔飞这只怨灵,是因为巫神殿才来的修真界。之后他的身体、灵根,全都拜对方所赐,他天生站在巫神殿那边。
想明白这点很容易。
所以,还会是你死我活的对立面。
*
半刻钟后,鹿攸宁从殷书笔的小院出来。
她唇角勾着笑意,表情看着轻松。
曲贡从主峰的方向过来。
“巩安被姬师父叫去了。”她说。
鹿攸宁笑着答,“好的,我去找她。”
二人分开。
朝着主峰的方向走了一段,鹿攸宁的面色渐渐沉静下去。
殷书笔问她:入阵后,有没遇到什么奇怪的人,或者鬼修?
邪祟不是人,也不是鬼修。
抠字眼来讲,她可以不讲。
但她同时清楚,如果非要猜一个破阵之人(鬼修),就是那只邪祟。
变成邪祟之前,他是巫神的弟子。听他的口气,破阵对他来讲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只是当时的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阴界找回自己的魂魄。
鹿攸宁判断他如愿找回了魂魄,变成一只鬼修,然后破了阵法。
逻辑是通的。
但是说不出理由,鹿攸宁不想提及他的存在,明着撒谎,刻意隐瞒了这件事情。
这种情绪有点不可思议。
就像至今还是灰色的那一圈识海,她也是刻意避开,入境的时候,看上一眼都会让她感觉情绪低落。
*
姬师父在大殿。
最近修真界风起云涌,置身其中,面对一些大事件,他时常有力不从心之感。比较来讲,他还是喜欢小院高墙,专心画些符箓。
年轻人卷得飞起,他虽然老了,专业上还是有一些进取心的。
巩安是他根正苗红的亲传弟子。
有新的成果,必然要把她叫来一起研习。
所以鹿攸宁进去的时候,看到的是一派师慈徒孝的场面。
一张方桌,二人坐得端正,神情也是严谨,正在悬腕画符。
鹿攸宁凑过去,啧啧地问,“姬师父,你又整出什么好符箓?我也是符修,你也要喊我的呀。”
姬天亦头也不抬,“大师姐与你说了什么?”
鹿攸宁摸摸鼻子,语气里带了些无奈,“她问我,不刺峰的阵法是被谁破的?”
“你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
她心虚就会使用反问句。
姬天亦倒没多想,“那个阵法是我和她一起搭的,我俩讨论过,当时在阵内,有实力破掉阵法的,除了她、鬼王,还有就是你四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