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时间有点久。
鹿攸宁感觉到气氛的沉寂。
然后还是殷书笔说话，眯起眼，她的眼底隐了一抹复杂。
“你知道的，我最恨人背叛，井嘉佑是巫神回归，属人力不抗拒，我纵然懊恼，也尊重他的立场。无非就是对立，心力财力人力我都不缺，继续对战千年，最后也是我赢。”
鬼王摇头，“你赢不了。”
殷书笔眼瞳抽得紧了，目光转而凌厉，“百晓生和你讲的？”
鬼王幽幽地看着她，“不是。”
殷书笔又眯一眯眼，整个人都冷下来，“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你知道我布的这个阵，最多半刻钟，你和你的鬼修们会一起魂飞魄散。相识一场，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鬼王注视她，“就算我见过井嘉佑，就算邪修进到渡灵城，也不代表我背叛了你。”
殷书笔神情疏淡，“你已经有了反心，就算这次不是你做的，下一次也会动手。”
“所以这一次，你邀请我参与阵法，实际就是对我的一次围剿。”鬼王语气平平，“有没可能邪修入城，根本就是你在背后搞鬼，栽赃我，然后顺理成章地灭了我。”
殷书笔抬起眼，“原来我在你心目中，是这样的人。”
“你是人界的太后，杀伐决断，宁教你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你。”鬼王突然笑了笑，“何况我连个人都不是。”
殷书笔抿紧唇，眸底的怒意很盛。
鹿攸宁听了一会儿，感觉目前的状况有些不对劲。
“鬼王。”
她突然开口。
“唔？”
难得背景板表现出存在感，鬼王给予了基本的尊重。
“我的猫呢？”
鹿攸宁认真地观察他，正常来讲，知道自己快要魂飞魄散，不应该是这么平静。
鬼王挑一挑眉，随手一扔，猫猫从他的袖子下飞出来，一个旋身落到鹿攸宁的肩上，然后它话也不说，闷头窜进了芥子口袋。
“还你也没用。”
鬼王淡淡地补一句，“半刻钟又过去了一半，你们马上就与我一样了。”
他颇认真，“你这只猫很特别，变成鬼猫之后，我会收了它。”
鹿攸宁一惊，转头看向殷书笔，“大师姐？”
鬼王也转过头，丹凤眼微微挑起，邪魅的气质打满。他话语说得慢，一字一顿，带了些独特的韵味，说出来的话，却让殷书笔的心思沉下最底。
“你原本是剑修，虽然有姬天亦这个符修师父。但你对他的本事无感，遇到我，见过我的符阵威力后，才想到符剑双修。你是天道精心挑选的天品灵根，修炼符修的天赋也强。青出于蓝，确有胜于蓝的可能。但是你俗事太多，不能专注于此。所以，到现在你都没有发现，你设的这个符阵已经被我动了手脚。”
殷书笔盯着符阵看，突然她站起身，嘴唇微微发抖，“反了。”
“来不及了。”
鬼王的语气怜悯，“自作孽不可活，但你还害了你的三个师弟师妹。不过无妨，我会收留你们的。”
鹿攸宁突然动手，十几张驱灵符统统击去鬼王的方向。
md，老子就算变成阿飘，也要你魂飞魄散先。
鬼王没想到她会发难，不过他境界高深，威压之力起来，驱灵符慢动作一般，停在原地不再往前。
与此同时，殷书笔也砸出一叠驱灵符。
她担心飞升，一直都有压制境界的提升，但她的实力又岂是鹿攸宁能比。
空间里飞满了符箓。
鬼王的瞳孔瞬时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