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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将暗,宁国府各处主院的灯笼已经点了起来,沈柠笑看蓉哥儿一边抱着贾玥,一边给她背今天读的书。

这是每天必有的项目。

不管多累,也不管多晚,蓉哥儿也必要在这边吃晚饭,顺便抱他的小姑姑。

好像一天不抱,他的小姑姑就要被人抢了似的。

“祖母!”背完了要背的东西,贾蓉道:“学堂放好几天假,明天我和健柏表叔、蔷哥儿、芸哥儿他们一起出去玩,您看行吗?”

“你们约好了?”

“嗯!”

“多带几个人。”

啊?

贾蓉的面色略有些苦。

他不乐意带人。

但是不带……,祖母又肯定不会让他去。

“好吧!”

他抱着贾玥凑到沈柠面前,“祖母,您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孙儿买给您。”

“我想要的啊?”

沈柠笑,“挺多的,你确定要给我买?”

“孙儿如今可有银子了。”

贾蓉大方的很。

赖家的好些产业都在他手上,如今已有好些赢利。

再加上他本身的月例……

贾蓉觉得他比他爹有钱。

“是吗?”沈柠笑,“你可少嘚瑟吧,要不然你爹一定会朝你伸手。”

“已经伸过手了。”

啊?

沈柠惊讶,“多少?”

“三两!”

沈柠:“……”

她都不知道说啥好了。

贾珍得穷成什么样?连儿子的三两银子都去抢?

“有说什么时候还吗?”

“上个月借的,说是这个月还。”

蓉哥儿笑,“于是这个月刚发月例,儿子就拉着健柏表叔一起,从爹那里,把银子要过来买墨了。”

“啊啊~”

贾玥小手划拉,一下子拍了他一巴掌。

“小姑姑,你要喜欢我爹了吗?”

蓉哥儿忙抓了她还想伸过来的小手‘吧唧’亲了一下,“这可不行,我爹爱喝酒,一喝酒身上都是臭的,我们得一起把他的银子管好喽。”

“咯咯~~~”

贾玥被他亲的手痒,忍不住笑了。

“……要的对。”

听到是喝酒,沈柠绝对支持孙子,“以后就这样,借可以,但下个月一定要还。”

绝对不能惯贾珍的臭毛病。

一旦让他发现,谁都可以借,说不得马上就能变回红楼梦里的酒色、卑劣之徒。

看住了酒,没了酒壮怂人胆的借口,有一根叫理智的弦在,他就没那么大的胆子。

此时的她还不知道,贾珍被贾敬连打带骂,正马不停蹄的回京。

祠堂里,贾政和王氏在算着明天不能出去,八月十五总能出去一天。

到时候,他们可得好好补补。

每天的忆苦思甜饭,吃得他们眼睛发绿,梦里都在吃肉。

可惜梦醒还是什么都没有。

虽然已经适应了在祠堂的日子,可正因为适应,反而让他们更加想念曾经。

当然,可能因为日子太苦,以至于贾政都顾不得他的脸面。

那什么操心被人看不起的事,还是等他填饱肚子以后再说吧!

“再出去,你给我老实点。”

贾政可怕王氏再给他闹什么幺蛾子了,“闭上你的嘴,再敢连累我……”他看向离他好一段距离的王氏,“不要以为有儿子女儿,我就不会休你。”

惹急了,他什么都能干得出来。

“如今我官也没了,什么都没了,你是不是特别满意?”

王氏:“……”

她垂着头,一声没吭。

事实上贾政不好,她是最伤心的。

整个二房全系在贾政身上,贾政倒下了,也等于她倒下了。

她的儿子女儿,以后也不可能得到舅家的助力。

而她的哥哥……

王氏其实很忧心大哥的处境。

当贾家再不能成为助力,反而相当于仇家的时候,大哥的日子都不知道有多难。

回不到京营难,回了京营也一样难。

现在只希望边疆的战事能多死几个人。

特别是如她大哥这样的将领。

死的将领多了,说不得她大哥就能被重新起用。

到时候只要不去边疆,其他哪里都行。

王氏在心里默默祈祷。

她没祈祷贾家的祖宗帮忙,她在祈祷王家的祖宗帮忙,菩萨保佑。

虽然身在贾家祠堂,可是,王氏早已想像自己是跪在王家的祠堂里了。

“休了你,不管是珠儿还是元春、宝玉,他们都不该怪我。”

贾政受够了在祠堂的日子,“如果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怂恿,我又如何会写那样的信?不写信,我又如何会在这里?”

他看着台上一个又一个牌位,眼睛泛红,“父亲,当初您怎么就让我娶她这样一个蠢妇?”

王氏:“……”

她转过头看贾政。

王氏从不认为自己蠢。

她帮自己的哥哥有错吗?

她也确实帮到了哥哥一些。

如果不是惊马案,她的哥哥还是京营的最高官——京营节度使呢。

就是皇上,也会以‘爱卿’称呼她哥哥。

想到这里,王氏又转过头,闭了眼睛。

反正每天贾政不狗叫几句,是不会消停的。

天不早了,该睡一会了。

王氏稍为挪了一下屁股。

因为裙摆又宽又大,能够遮掩,在外人看来,她可能是跪着的,但事实上,大部分时候,她都是坐着的。

在这一点上,她比贾政要好。

“呜呜,父亲,我被她害死了,宝玉也被她害死了。”

他的宝玉长得那么好,在读书上也甚有天份,可以后……

贾政是真的伤心。

从小到大,大哥都被他压着。

不管干什么,大哥都没他好。

可如今呢?

全都反了。

他这一辈子都被王氏这个蠢妇毁了。

贾政在这里哀哀哭着,突然听到轻轻的打鼾声,一下子就怒了,大喝道:“王氏……”

王氏被吓得一个激灵,又迅速挺直腰背。

贾政:“……”

他艰难的起身,挪到她面前,“你刚又睡着了?”

“你也有睡着的时候。”

王氏在裙摆里偷偷移动双腿,语气平平的道:“只是我没有叫你罢了。”

“嗬~”

贾政被她气笑了,“这样说我还得感谢你?”

“……”

王氏没说话了。

她知道,此时不管她说什么,在贾政这里都是错的。

毕竟这些天,她认过不少错,也说过很多软和话,可是都不行。

贾政总觉得他之所以在祠堂受苦,全是受了她的连累。

但没有她,就没有其他人吗?

他在外面,也替别人做过不少保啊!

当初的赖家也是因为他,才往她身上靠的。

“你又装这个死样子。”

贾政恨不能把她掐死,“八月十五出去了,你最好还是这样,否则,我要你的命。”

他气咻咻的去小解。

既然站起来了,总要多走走,要不然一双腿真的会被废掉。

而且这一次出去,贾政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贾珍给个具体时限。

他堂堂荣国府的二老爷,总不能就在这祠堂过日子了。

实在不行,他回老家金陵。

他一辈子不进京了。

贾政已心生退意,却不知道,贾珍拿了他爹的信,此时都顾不得回宁国府,正着急忙慌的去找贾母。

“这……?”

看完信,老太太的面色大变。

她以为儿子跪祠堂,就已经挺狠了,却没想大侄子还要打他。

对于王氏的处置……,她却一点也不觉得严重。

“这打伤了,不还是要给他治吗?”

贾母想要求情!

“这是父亲的意思,孙儿不敢有违。”

贾珍真的不敢!

“……八月十五都不能过?”

老太太想要垂死挣扎一下下,“而且你说了元春要在八月二十四成婚吗?”

“说了!”

贾珍低头,“但父亲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就是他,也要领二十板子呢。

贾珍其实更想哭,“政二叔的四十板子,打的是他罔顾人伦,不忠不孝不慈……”

每一个都是一座山。

尤其不忠不孝……

简直让人没法活。

“不打八十板子,不要他的命,就已经是看在祖宗和老太太您的面上,珠儿、宝玉和元春妹妹的面上了。”

贾母:“……”

她的手抖!

四十板子啊!

她干干的咽了一口唾沫,“罢了,你们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说完这句话,她瘫倒在椅子上,“我老了,你去给你母亲说吧!”

连珍儿都要跟着挨二十板子呢。

若是沈氏能反对……

或者罚轻些。

哪怕分两次打呢,也比一下子打完要好。

四十板子一个不好,可是会要了她家二儿的命。

虽然贾母知道,因为元春和珠儿,打板子的府卫是不会出那么重的手,但挨打的是她的儿,她这心啊……,总是不安,总想另外给儿子找点出路。

“是!”

贾珍应了,但没有马上走,“还有二婶那里,您……”

“我没意见。”

在梨香院的耳房里,给她弄个佛堂,从此吃素,真是便宜她了。

贾母对后面那什么,一粥一菜之事,并不是很在意。

她天天换着吃天下的美食,哪里知道,每天吃素是什么样?

就算是偶尔的吃素斋,那青菜豆腐也是用素油变着花样的做。

更不知道,好些贫苦地方,虽然烧了菜,那是一点油也没有的。

但这些贾敬都正在受。

他是知道这样的日子有多苦。

好在经过贾家的相助,太玄观不差油,还没得到正式编制的他,偶尔也能下次山,或者拿银子跟农人换只鸡吃。

这个世上,很多时候,活着比死了更艰难。

王氏既然敢在贾家害人,那就在贾家受活罪吧!

反正别想借着贾珠、元春和宝玉,接着过好日子。

她不配!

贾敬对贾赦和贾琏在朝堂上,跟王家撇开关系的方式还算满意,要不然,他们也别想得好。

他亲儿子都打了,还在乎打个弟弟侄子?

但是王家……别想把这事过了。

只是有些事,他看不上唯唯诺诺的儿子,不稀得交给他干。

当然,他也要注意着,别被人抓到把柄。

万一让某些人以为,他借着儿子还在遥控贾家的势力,就不好了。

半晌后,沈柠拿到便宜相公的信,好一会都没说话。

虽然自穿越过来,她就想打好大儿,可时至如今,好大儿一直都还好。

这二十板子……

“老太太同意了?”

“是!”

贾珍眼睛有些红,“对于父亲,老太太一直都很给面子。”

所以,他这顿打是逃不掉了。

“算了……”

沈柠叹了一口气,“打就打吧!”

好大儿还年轻。

恢复力好。

“到时候把陈掌柜请着!”

不请来她也不放心。

“你忍忍就过去了。”

“……嗯!”

不忍能怎么办呢?

贾珍好伤心。

早知道要挨打,他就不去道观了。

“你今天好生歇一歇!”

沈柠看他这样,也很不舍,“让兴儿过来,我有话问他。”

“是!儿子告退!”

贾珍去找尤氏和儿子哭诉了。

尤其儿子。

爹说,蓉哥儿得吸取他的教训。

“太太!”

兴儿目送他们大爷可怜巴巴的走了,忙进来行礼。

“你们老爷的身体可好?如今一天要干多少活?吃的怎么样?”

身为妻子,一点也不过问,也说不过去。

“老爷的身体挺好的。”

踹他们大爷的时候,还跟以前一样麻溜,“每天要么挑两担水,要么挑两担粪!”

大爷挨打,兴儿就去打听他们老爷的事了。

“说是老爷干得不算累!”

担水、挑粪,都是别人能看到的。

“至于吃……”

兴儿犹豫了一下道:“如今太玄观的伙食已不算差。”有好几个道人感觉都比以前胖了,“但老爷每隔几天,还是会跟农人或者猎户换点鸡或者兔子吃。”

在这一点上,他不觉得有错!

从下面小庄子上来的兴儿,第一关注的就是吃。

没肉吃的日子……,他真的没办法再过了。

难得他们锦衣玉食的老爷,还能忍那么久。

明明他手上有银钱。

“他的银子……”

沈柠抓住关键,“是你们给的?”

“不不不!”

兴儿可不敢认。

再说,他一个下人,给老爷银子算怎么回事?

“是西府的老爷、少爷们。”

兴儿迅速卖人,“两位姑奶奶也打发人给老爷送过不少东西。尤其敏姑奶奶,听里面的道爷说,银子给了好些呢。”

噢噢~

贾敏啊!

人之常情!

沈柠又不是真的要贾敬在道观过苦行僧的日子,“你觉得那边……,可有什么不对的人?”